第一百二十二章 北門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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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豹是個暴脾氣,急眼了:“你娘的大半夜來找我,吞吞吐吐的不痛快,想打架是吧!”
黑袍人一擺手:“一個月前我在鎮河觀遇到了一個偷藥賊,這事你知道嗎?”
“廢話!黃裳老兒就是害怕被人惦記上了,才遠遁到了蜀地!哎!你是說雪蹄聞到了這個人的氣味,才尋找氣味到了城東?不對啊,你不是說用毒針射中他了嗎,那就是個死人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黑袍人說:“我是射中他了,可除了這個人,我實在想不出雪蹄還會惦記著哪個敵人!”
“那倒是,你出手都是斃命當場,隻因痼疾複發跑了這個一個而已!可你的毒不是無解嗎?”
黑袍人道:“我用的毒是五種劇毒合成的,每一種都能在短時間內致命,就算僥幸解掉幾種,隻留下一種也會要了人命,可以說是無解的,但如果能一次把五種毒都解了,那人就能活!”
“誰有這個本事?”
黑袍人道:“黃裳老道熟識藥性,精通製毒和解毒之法,他可以解我的毒!”
臧豹哼了一聲:“你這不是抬杠嘛!他怎麽會給敵人解毒!”
“不,他能解說明至少還有一個人可以解?”
“誰?”
“他師兄,那個老道用藥比黃裳還要精三分!”
臧豹麵露不悅道:“你提他幹嘛,他已經死啦!”
黑袍人道:“除了這兩個人,我真找不到第三個可以解我毒的人了!”
臧豹聽罷臉色沉了下來,黑袍人又道:“上次清理痕跡的時候,他就老大不情願,事後雖然說把人殺了,可畢竟我們沒有親眼見到,難道……”
臧豹一拍幾案:“他敢!”
黑袍人道:“他肯定不敢私放虛靈子,但他和我們不同,怎麽說也是個出家人,又不會武功,殺人這事交給他的確欠妥,我真後悔,早知道該親自動手的!”
臧豹道:“我們在一起行事十幾年了,一直未出紕漏,靠的就是精誠團結,同進同退!可這次太大意了,讓人家打了個措手不及,到現在我都沒搞清楚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敵人又知道多少內幕!看把我們幾個給逼得,老道跑蜀地去了,我這兒天天貓在別院不能出門,上頭的人得罪了一遍!就連雪蹄都給整死了!娘的,真憋氣啊!”
黑袍人道:“你們兩家家大業大,目標也大,可我是孤魂野鬼,他在暗處,我也在暗處,我去動動他!”
臧豹歎了口氣:“算了,為了一條犬至於嗎?還是和我一樣忍忍吧!我們不動,他動他先死!鎮河觀你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有地方去嗎,要不要我給你安排。”
“不必,我又不是沒有家!”
臧豹道:“對了,原來你也是有家的,而且比我們的家業還大!”
“家這個字對我來說太沉重了,那隻是一個地方!”說著就要走。
臧豹道:“你知道我在天水的分壇,找我的話去那裏,飛鴿傳書給我!”然後又很挑釁的說,“我後院還養著十幾條獵犬,要不要再挑一條啊!”
黑袍人一隻腳已經邁出去了,聽了臧豹的話猛地回過了頭,身上曆時散發出了一股逼人的煞氣。
臧豹伸了個懶腰:“怎麽?想打啊,你可以試試!”
黑袍人一揮袖子:“犬比人忠誠!”
“所以你把人當犬來養!”
“這是他們應得的懲罰!”說這話的時候黑袍人已經飄然離開了院子。
“瘋子!”臧豹看著黑袍人消失的背影低聲罵道,可臉上又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真是越來越有意思啦!”
再說趙遵和劉貞殺了細犬後逃回了劉府,劉貞因為受了不小的驚嚇,回到自己的臥房還在不停地發抖,趙遵不放心一直守到天亮,等劉貞睡熟了才離開。
等他回到家的時候,正遇上前來尋他的餘雷,趙遵還以為北護軍出了什麽事忙迎了上去:“老餘,出了什麽事?”
餘雷表情非常淡定,說道:“昨天一早接到了太尉的手令,讓你到城門校尉黃權黃大人那兒去一趟,有什麽事要交代給你辦。”
“城門校尉黃權?”
“城門是負責京城四門防衛的官員,官雖不大但權力不小,是個香餑餑!黃權原是北軍的將領,受到皇帝賞識已經在城門校尉任上幹了八年!”
趙遵道:“此人和我們有和瓜葛?”
餘雷道:“從沒打過交道,我們是北軍負責打仗,看守京城四門的都是南軍,井水不犯河水,真不知道陳太尉是什麽意思。”
趙遵說:“管他呢,咱哥倆走一趟!聽聽這位黃大人怎麽說!”
城門校尉不是大衙門口,坐落於宮城的西北角,非常不起眼,趙遵和餘雷一路打聽著來到了衙署門口,報上名字很快就有雜役把二人引了進去,迎麵撞上了前來迎接的城門校尉黃權。
初次見麵,黃權留給趙遵的印象還不錯,一團和氣,沒什麽官架子。
黃權熱情的把二人讓到了後廳,一番客套。
黃權道:“趙侯爺乃是青年才俊,文武雙全,頗有趙公當年的風範!”
趙遵謙虛道:“黃大人過獎了,常聽人說黃大人乃是北軍的驍將,如今把守京城咽喉,皇帝方可高枕無憂,百姓才保安居樂業,這都仰仗黃大人您的功勞!”
黃權聽罷一愣,之前他沒少聽過阿諛奉承的話,可從沒人說得這麽動聽,雖然一聽就是虛的,但是聽著順耳,舒服!黃權不由得大喜。
二人又閑談幾句,黃權的話題轉到了城門官的職責上來了。
“京城四門的城門官是不入流的小官,在長安隨便是個官可能都比城門官大,說白了就是看大門的,但這門得看是給誰看得!京城是裏住著皇帝,咱們就是給皇帝看門!那就不一樣了!往大處說得保證皇帝出入京城的安全,就像皇帝北苑閱兵進出都是京城的北門,能馬虎嗎?還有平時進進出出,每天上萬人,好的壞的,是不是奸細,咱都得查啊!不過呢,而今太平盛世,城門官主要幹的還是些雞毛蒜皮的小活,什麽審查官憑路引的真偽啊,代收貨物通關的稅金,再就是幫京兆尹查案,就這些,可以說很是清閑。”
趙遵撓了撓頭:“黃大人,我怎麽有點聽不明白啊,您怎麽突然聊起了這個!”
黃權一怔:“怎麽?你沒接到調令嗎?”
“沒有啊,上麵隻是讓我和老餘來與黃大人接洽,具體的什麽都沒提!”
“哦,這就難怪了,是這麽回事,原來北門的守衛隊換防了,衛府選定北護軍前來接防,北門城門官由趙侯爺兼任,副官由餘老弟擔當,調令昨日便生效了,你們還有八天的時間完成換防。”
趙遵和餘雷互望了一眼,都感錯愕,餘雷道:“哎呀,這個有點意外啊!之前怎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啊!城門守衛曆來歸南軍負責,我們北護軍隸屬北軍,還需要走什麽手續嗎?”
黃權道:“說實話,我剛接到調令的時候也很吃驚,不過據說是上麵親自委派的,所有手續都等你們接防之後再辦,現在隻等你們二位上任了!”
事出突然趙遵也沒了主意:“黃大人,我剛到長安兩眼一抹黑,還請大人明示,需要我們做點什麽,我們好盡快著手準備。”
黃權道:“白天看守城門檢查收稅需要一百人,晚上巡邏查夜需要一百人,再來一百輪崗的,派三百來人過來就行,至於其他的等你上任了慢慢就懂啦!”
趙遵和餘雷離了衙署回去的路上還沒從震驚中回過味來,餘雷一臉的官司:“頭,這事不妙啊!”
“哦,怎麽講!”
“咱們是北軍,打仗行,沒幹過看大門這活啊!京城是什麽地方,住這兒的非富即貴,關係網錯綜複雜,咱們兩眼一抹黑,如果秉公執法勢必要會得罪人,可要是徇私枉法又給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落下了口實,難辦呢!娘的,這個黃大人口甜心黑,一句實底都不交,這是準備看咱們的哈哈笑啊!”
趙遵心裏知道,自己的這個北門城門官肯定又是封不遺的手筆,雖然沒有什麽品級,但畢竟是京官,和待在北苑相比更接近中樞,誰讓自己一定要和北護軍這支殘軍綁在一起呢,也真是難為自己這個三叔叔了,想出這麽個辦法提拔自己。
趙遵心裏明白卻不好意思說出來,餘雷還在一旁自顧自的說道:“這麽稀裏糊塗的上任可不行,得找個明白人問清楚了。”
趙遵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
“程煜,去問問他怎麽樣?”
“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餘雷一拍自己的腦門,老程是在京城長大的,又是官宦之後,通達人情世故,又和咱們有交情,問他準沒錯!
趙遵道:“事不宜遲,你速速到程府邀約程煜,我找個酒肆,咱們好好聊一聊!”
“費那個事幹嘛,打十斤酒直接到府上抄他去!”
“不好吧!”
餘雷道:“以前沒錢買酒的時候也沒少到他家蹭飯!”
趙遵沒想到北護軍的眾將和程煜熟絡到這種地步,於是買了兩壇美酒和一些菜肴去登程府大門,趕巧程煜剛剛下值,程煜真不含糊,二話不說擺下酒宴。令趙遵感到意外的是,還有程煜的妻子姚氏一起就坐。姚氏三十歲的年紀,三分俊俏七分的英氣,酒也喝得是肉也吃得,頗有男子之風。
餘雷真不客氣,好像回到家了一樣,隻顧悶頭吃喝,連頭都不抬,弄得趙遵在一旁好不尷尬。
這是比武之後趙遵第一次和程煜見麵,但程煜對趙遵非常親切,二人談笑風生相談甚歡,程煜不愧是名門之後,談吐儒雅妙語連珠,和餘雷這些大老粗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