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胡女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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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岡尷尬的捋了捋胡子:“徐大人,您能再換個人嗎?”
    “為何啊?”
    都岡道:“前天夜裏達哈佳趁夜逃走投靠了艾米粒,現今被我們拿住關了起來!徐大人,像這樣不忠不義之輩,能當此任嗎?”
    徐大人大笑:“誤會,都是誤會!達哈佳逃出驛館是為了向趙將軍舉報畏爾達虎的罪行,他是破案的功臣,你們這樣對他可不公平啊!”
    “當真?”都岡將信將疑。
    徐大人說:“我還能騙你嗎?裘大人派我來正是為了此事!達哈佳是沙羅大王的親信,這次又立了大功,補為正使一職非常合適。裘大人是這個意思,他以後會多多照顧你們使團的!而且……”徐大人故意壓低了聲音,“這也是趙將軍的意思,他可是你們的恩人啊!又是朝廷勳爵,有他在背後幫助,還愁完不成任務嗎?”
    “是是是是!”都岡一個轉變了態度,“快把達哈佳大人請來,快啊!”
    達哈佳昨天散場時被都岡等人堵住抓回了新驛館,本以為小命不保,突然被眾人抬著來到了正廳,一臉懵。
    都岡等人把達哈佳請到正坐上,跪倒請罪,口呼“正使”,達哈佳多聰明啊,立刻明白了七八分,知道是有人在背後挺他,立刻裝模作樣的謙讓、辭功,演得非常好。
    最後在送徐大人走的時候,徐大人拉著達哈佳的手高深莫測的說了句:“正使,從今天起你就要率領整個使團,完成沙羅交給你們的使命!趙將軍特別吩咐,你是個聰明人,要顧全大局,千萬不要濫用私情辜負了趙將軍的一番心意啊!”
    達哈佳深情的回握徐大人的手說:“趙將軍的知遇之恩達哈佳永世不忘,我一定把使團完完整整的帶回木火羅,達哈佳在此立誓一定勸導沙羅大王忠於大周!”
    “這就對嘍!”徐大人笑著離開了。
    幾乎與此同時,木火羅舊館的暗室中也進行著密謀,坐在主座上的艾米粒春風得意,美!他手下的一個謀士興高采烈的說道:“大王!這可真叫因禍得福啊!沙羅派來的使團正副使都完了,使團群龍無首我們正好趁機吞掉他們!從此以後長安隻剩下我們一家之言,大周天子隻能選擇幫咱們!大王您複國指日可待啊!”
    另一個近臣附和道:“是啊,沙羅使團中有不少是陛下提拔的舊臣,如今他們沒了依靠,已經有好幾個前來探口風的了!隻要大王許以高官厚祿,不怕他們不來投靠!”
    艾米粒君臣上下一片狂喜,這時一個小吏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報告大王,裘大人送來他的親筆信!”
    艾米粒一愣:“信?呈上來!”
    小吏哆哆嗦嗦呈上了帛書,艾米粒一把搶了過來,打開看了幾眼,臉色就變了。
    “這個……嗯……”艾米粒把書信交給了自己老師,“國師,你看看吧!”
    剛剛眾人彈冠相慶的時候,國師就很冷靜,當他看完裘無恙來信,輕輕地說道:“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和大王說!”
    國師威望甚高,他發話其他的官員不敢反駁乖乖的退出了密室。
    國師道:“裘大人讓我們安分守己,不許打巴沙使團的主意,看來他早就料到了我們會有所動作!”
    艾米粒怒道:“裘無恙又不是丞相太尉,他算什麽東西!我憑什麽就得聽他的,把這麽好的機會白白放過!”
    國師歎了口氣:“大王!依臣看,這信是那為趙將軍授意裘無恙寫給您的,裘無恙確實不是什麽高官,但您想過沒有,是誰讓沙羅使團進的長安,又是誰安置使團住在了我們對麵?”
    艾米粒不傻:“是天子!”
    “著啊!天子的意思很明白,他不希望我們一家獨大,您是可以借這個機會毀了沙羅的使團,但這就違逆了皇帝的意願!我們寄人籬下,要是失去了天子的支持就徹底去了歸國的希望啦!孰輕孰重,大王您要斟酌啊!”
    艾米粒也歎了口氣:“唉,我怎麽會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啊!隻是……有點甘心!”
    國師道:“這次風波我們是最大的受益者,已經很賺了!見好就收吧!”
    “好吧,空歡喜一場!對了,這個趙將軍是個什麽人物啊!這麽神!”
    國師道:“這個人非同一般,一天時間就掌控了一切!哎呀,天朝真是人才輩出啊!好在他沒有站在我們對立麵上,不然可就慘了!”
    艾米粒道:“他還是皇帝的外甥,師父這樣的人咱得拉攏啊!”
    國師道:“所以這個麵子得賣給他!”
    師徒二人謀劃了一會兒,艾米粒突然問國師:“達哈佳做了沙羅使團的正使,以後他還會受我驅使嗎?”
    國師閉上了眼:“選他總比別人強吧!”
    艾米粒聽出了老師話語中的不確定,苦笑了一聲:“看樣子趙將軍並沒給我們太多的便宜占啊!”
    烏茲國使團也經曆了一個不眠之夜,蔻刹參與謀殺案被抓定了死罪,使團裏人心惶惶,天亮之後使團中的幾個主事的人主動到裘無恙衙署請罪,裘無恙晾著他們遲遲不肯接見,直到看到了趙遵的信才把幾個人叫了進來。一通狠罵,罵的幾個人一身身出汗,最後降低了使團的待遇,責令整改,同時命令烏茲國使團出夫修繕館內的道路,等等一係列重罰,以儆效尤!
    裘無恙借機采用雷霆手段懲處了一批為非作歹攪亂四方館秩序的惡徒,四方館的風氣為之一新。
    黃昏的時候趙遵和班閏悄悄地來到了菊石國驛館門前,這裏地處偏僻,又不與外界溝通,木火羅使團這檔子事菊石國驛館裏的人全然無知。
    菊石國石西域大國,接受先帝的邀請不遠萬裏來到長安,當時先帝已經有意打通河西重新控製西域,為了邀買人心先帝大造聲勢為藤氏修建了豪華的驛館,單論占地規模,菊石國驛館在四方館數一數二,可惜驛館建成不久爆發了那場幾乎讓藤氏滅門的瘟疫,更慘的是先帝停止了對藤氏的供應,幾十年坐吃山空,菊石驛館內荒草叢生、房露瓦脫,十分破敗了。幸存的幾十個人擠在三間大殿裏,剩下那些房子雖然沒塌,可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趙遵和班閏在一名仆人的引領下,從偏門而入向後院而去,一路上遇到的菊石國人都麵有菜色,看見外人進館驚慌失措到處躲避好像受了驚的兔子。
    “看來外界的傳言非虛,菊石國驛館中的人確實不和外界溝通!”趙遵說道。
    班閏道:“我也是第一次進館,沒想到裏麵這麽凋敝,哪還有一國王室的該有的體麵啊!”
    不一會兒仆人把二人請到了一棟獨立的小樓前。
    “二位大人,我家主人吩咐,一次隻能見一人!”
    班閏立刻說道:“我是陪同趙大人來的,我就不上去了!你引趙大人上去便是!”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班兄你在樓下等我!”
    趙遵獨自登上了三層高樓,往下一望見班閏正抬頭望著他,趙遵這才推門而入。三樓的屋子非常大,掛了不少紗帳,每條紗帳上都印著白色的大石花,隻是紗帳都顯得老舊了,脫去了原本鮮豔的底色,不過整體感覺和趙遵第一次進西塞樓時差不多,整個空氣中彌漫著極品熏香的味道。
    朦朧恍惚中,有星星點點的燭光從深處傳來,趙遵撥開紗帳向著燭光走去,突然一張巨大的胡床出現了,一名美豔的栗發女郎慵懶的躺在上麵,她身子僅蓋著薄薄的絲被,纖細的手臂和白皙的雙腿赤條條的露在外麵,在燭光中顯得格外誘人。
    趙遵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個胡女。
    胡女“咯咯咯”的發出了一陣悅耳的笑聲:“你站著幹嘛?過來啊!”
    趙遵猛地晃了晃腦袋:“大姐,這裏可能有點誤會……我來的目的是……”
    胡女從床上走了下來:“誤會?進了這個屋就沒有什麽誤會了!”
    趙遵背過身去說:“大姐,你先把衣服穿上,我有幾句話要說!”
    胡女有“咯咯咯”的笑了起來:“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好啊,反正今晚有的是時間,咱們慢慢來!”
    說完趙遵的背後傳來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過了一陣趙遵試著轉過了頭,胡女穿上了一件黑紗衣,雖然該遮住的地方都沒怎麽遮住,但好歹穿了件衣服,好過全裸。
    趙遵的眼在屋中掃了一圈,除了這張床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趙遵隻能尷尬的戳在那兒。
    “大姐,我來的目的,班兄跟你說了嗎?”
    “班兄?哦,你是說都護的公子啊,說了,他讓我什麽都聽你的!”
    “這就好,這就好……那我們開始吧!”
    胡女嬌怒道:“那你還讓我穿衣服幹嘛!穿穿脫脫的多費事啊!”說著又要寬衣解帶。
    “等等!”這次趙遵有點急了,“大姐,我不了解菊石國的風俗,但是在大周境內,你這種待客方式在下接受不了!”
    胡女停止了脫衣的舉動,好奇的盯著他說:“你這個人真奇怪啊,你到底想幹什麽?”
    趙遵道:“我隻是想和你談談!”
    “談談?”胡女掩口而笑,“你給了我那麽多金銀就為了找人聊天?公子,你是有多寂寞啊!”
    趙遵終於聽明白了,心中暗罵班閏陰損,竟然打了嫖宿的幌子,這辦的叫什麽事啊!
    趙遵氣不打一處來,不高興道:“既然收了我的錢就得聽我的話!”
    “呦!”胡女媚態百出的往床上一躺,“過夜的錢可不能做的別使!姐姐概不退錢!”
    趙遵冷笑道:“你就這麽跟一位朝廷勳爵說話嗎?”
    胡女說:“能進的來這驛館的哪個不是高官權貴,你這樣的富家公子哥我見得多了!”言外之意她做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那你不怕惹惱了我懲處你嗎?”
    “懲處?我都淪落到這步田地了,還有什麽可怕的?”語氣中帶著不屑和些許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