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皇家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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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所談都是不可外傳的機密,聽到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淳於岱手握在劍柄上,低聲問道:“誰啊?”
“小女子是特地來給大人們敬酒的!”
聲音非常甜美,趙遵聽著有些耳熟,但有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兒聽過了,於是對淳於岱等人使眼色讓他們收起了兵刃。
“姑娘請進。”
門被拉開,進來了一位膚白貌美的年輕女子,趙遵第一時間還沒認出了,愣了一會才想起來,又驚又奇道:“是你?”
“小女白薔見過侯爺和幾位大人!”來人正是風頭正勁的清倌白薔,趙遵在百花爭豔大會上與她有一麵之緣。
淳於岱等人都不是好色之徒,常年在外征戰壓根不認得此女,馬昌看了看趙遵,又看了看白薔,似乎明白了點什麽:“這位姑娘,不請自來有何貴幹呢?”
白薔笑著一指趙遵:“我是來找他麻煩的!”
淳於岱對此女也很好奇:“姑娘,趙侯有哪裏得罪你了?”
白薔道:“百花盛會上,侯爺專幫江姐姐的忙,這也太偏心了,白薔不依,特來理論!”
眾人明白了白薔的用意,馬昌不由得失笑道:“趙侯命犯桃花,咱們可管不了!”
趙遵最怕別人提及此事,告饒道:“白姑娘,我……我真不是有意與你相爭,江……江,她……我們是有點交情……,可……”
白薔見趙遵如此窘態,忍不住掩口而笑:“逗你呢,看把你急的!白薔雖然身份低微,但也分得清楚是非曲直,輸了就是輸了,江姐姐半副嗓子就能演繹出動人的歌謠,花魁的稱號她當之無愧!小女多曾聽聞趙侯的事跡,剛剛聽人說您來了,這才厚著臉皮來給您斟酒。”
王騰忙把挨著趙遵的席位讓了出來:“姑娘,你坐這兒,趙侯能不能開懷全看你了!”
淳於岱對白薔有點不放心,旁敲側擊道:“姑娘好輕的身法,我們四個竟都沒聽到你的腳步聲,慚愧啊。”
“小女子六歲開始學習舞蹈,練的就是輕盈柔軟,腳步自然比常人輕一些,這不奇怪。倒是你們四位大人把門關那麽嚴,我還以為已經點好了姑娘陪酒呢。”
“啊?哈,哈哈哈……”
白薔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就化解了淳於岱咄咄逼人的言語,可見其心機之深,不過一個絕世美女刻意逢迎,任什麽男人都難以抗拒,嬉笑中趙遵“心甘情願”的被灌了幾大杯。
淳於岱他們三人在前線效力了大半年,趙遵有心讓他們放鬆放鬆,於是又找了幾位樣貌姣好的姑娘,這哥仨也不客氣,酒席上就對姑娘們動手動腳調情嬉戲了起來,不用問今夜肯定是不走了。
男人一旦動了這方麵的心思,別的事就顧不得了,酒席草草了事,白薔是清倌陪趙遵喝了幾杯就走了。
今夜花禦坊沒有什麽身份高貴的客人,白薔回到臥房剛準備休息,小丫鬟跑了進來:“姑娘,有位叫趙遵的公子說要見你。”
白薔愣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讓他稍等。”白薔故意拖慢了穿衣的速度,又補妝,足足過了一刻鍾才出了門。
趙遵正站在門外的花圃裏,饒有興致的看著各色花草,並沒有因白薔的慢待而產生一絲怨怒。
“讓侯爺久侯了。”白薔微微欠身施禮道。
趙遵忙還禮:“是趙遵欠考慮,打擾姑娘休息了。”
白薔把披在身上的長衣緊了緊:“過了中秋夜風就涼了。”
趙遵點頭道:“是啊,不過園中的花卻開的很豔,殊不知嚴冬將至,萬物凋零。”
白薔輕撫著一朵開的正豔的花:“花兒含苞多時,隻等綻放之日,不管明天會怎麽,存在一天就要把最美的一麵展現出來。”
二人觀點相悖,但一點也不影響二人的情緒,更沒有爭執的意味。
“侯爺有話要問白薔?”
趙遵思慮了一會兒才問:“姑娘姓白?”
白薔先是一愣,旋即掩口而笑:“侯爺大半夜老找我,就是為了問我姓什麽?”
趙遵老臉一紅,不知該如何接話,“小女娘家姓胡,白薔隻是藝名。”趙遵聽罷喃喃自語道:“原來你不是她的親人。”
“侯爺,你在說什麽?”
“沒……沒什麽,我有個朋友也姓白,還以為你們……現在沒什麽了。”
白薔道:“小女不姓白不代表我不認識你的朋友,她是誰啊?”
“白芊芊……雨荷,她與你一起跳舞,你們很熟嗎?”
白薔大驚:“你認識我師父?”
“師父?”
白薔道:“我自幼跟隨白……師父學習歌舞,出師之時我選了白薔的藝名也是為了師父,侯爺和我師父是舊相識,可我怎麽沒聽她說過呢?”
“我們隻見過兩麵,算不上深交,隻是分別時貴師留下一本琴譜殘卷,我答應幫她修補好,可兩年了都沒什麽進展,趙遵有愧朋友囑托,想見一麵和她解釋一下。”
“琴譜?侯爺帶來了嗎?”
趙遵苦笑道:“我是半路被三位將軍劫來什麽都沒帶,殘卷上可見‘東和散’兩個字。”
白薔的臉色變了數遍,可趙遵懷有心事根本沒有去看她的臉,白薔很快掩飾住了慌亂,歎了口氣:“可惜師父不在坊裏,她好自在喜歡巡遊,我參加花會請她回來助陣,師父足足在坊裏住了兩個月,可把她憋壞了,這幾日外出散心去了。”
“不巧,那我先告辭了。”
趙遵匆匆走了,白薔站在原地好一會兒,轉身卻沒有回臥房,而是去了後院的一棟小樓。
第二天趙遵正在辦公,宮中的內侍宣旨,今夜宮中大排夜宴宴請南征的有功之臣,趙遵也在邀請之列。一想到能見到昔日並肩作戰的戰友,趙遵的心就平靜不下來了,吃完午飯就急匆匆進了宮。
李夫人正在宮中獨坐,小宮女突然來報:“娘娘,泗水侯請見。”
“讓他進來。”
趙遵幾步搶到李夫人膝前,給姨娘磕頭:“遵兒給姨娘請安!”磕完頭笑嘻嘻的站起來,見李夫人麵有慍色,馬上像對自己母親一樣撒起嬌來。
“姨娘,遵兒最近真的忙,所以……”
李夫人用手指戳了趙遵腦門一下:“忙?我看你是玩瘋了!一個月不來看姨娘一次,姨娘心得寒了。”她說的真切,趙遵還以為她真生氣了,可轉眼之間李夫人換了個笑模樣:“聽說你把新任花魁納進家門了?”
“哪有!”
趙遵忙向李夫人解釋前因後果,李夫人聽了,感到既新鮮又刺激:“你啊,就不懂得收斂,這種事能傳到我的耳朵裏,自然也會傳到別人耳朵裏,不要留下話柄對你仕途不利!”
趙遵忙道:“遵兒謹記姨娘的教誨!”
李夫人又敲打了他兩句,然後說道:“算你小子有點良心,赴宴之前還知道來看看我!不過你來的正巧,不然我也要派人去找你了。”
“姨娘有何事吩咐?”
李夫人道:“我向皇帝提起了永兒的婚事,皇帝對聘娶甘氏非常讚同,而且要大辦婚事彰顯盛世景象。甘家的家世不旺,在洛陽隻有一座小院,不太體麵,我便在洛陽城南買下了一座莊園轉贈給了他們,這幾日甘家父女已經搬去了。下月初六是吉日,我打算讓你表弟去上門迎親,皇帝指派了幾位宗親陪同,可年輕的找了幾個人我都不太滿意,隻好請你這個大表哥出麵了。”
趙遵大喜:“恭喜姨娘,表弟要成婚了,這是大喜事啊!我一定去給表弟捧場。”
李夫人道:“這樣也算得上隆重了,說來也奇怪,我本以為華陽公主會橫叉一杠子從中作梗,沒想到她提都沒提永兒和解玲瓏的事,大出我的意料啊!難道她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趙遵心知肚明,都是因為綁架的事,華陽公主怕趙遵把真相公之於眾,隻好放棄了聯姻。不過李夫人卻不知情,還想撮合趙遵和解玲瓏,被趙遵當場拒絕。李夫人也不想委屈外甥,沒有強求。
李夫人又和趙遵聊了幾句家常,趙遵發現李夫人眉宇間有幾分憂慮,問道:“姨娘似乎不是特別高興啊?”
李夫人歎道:“唉,劉永這孩子越來越不讓我省心了,整天和一群貴族子弟鬼混,蔣先生找過我好幾次了,說永兒學業大不如前,我是一點辦法沒有,你是做哥哥的,要多勸勸他。”
“我一定好好跟表弟聊聊,姨娘,表弟平時都和什麽人來往啊。”
“都是朝中大臣的兒孫,說來也怪我,當初是我讓他和這些人走動的,可沒想到短短兩年他就學野了,做了不少荒唐事,若是皇後趁機借題發揮,你表弟的前程堪憂啊!”
趙遵心說自己的姨娘還是女人心態,太短視了,哪有王子自降身份去結交外臣親屬的,這讓皇帝知道了,一旦被定義為搶班奪權,就不是簡單挨批了,獲罪丟爵都有可能。
再說自己的這個表弟,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不穩重,根本沒有真材實料,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如何領導龐大的帝國,和這種人綁在一起不知道是幸還是悲啊。
黃昏時分賓客陸續來到了宮宴的大殿,殿內非常熱鬧,但氛圍並不輕鬆,東西和中路三軍的將領,一路站一塊,涇渭分明。
本路的見了麵有說有笑,不同路的見了互翻白眼,西路軍原主將楊佐重病在家,接替他的孤竹榮三十來歲又是地方軍出身,人微言輕不被重視,西路軍拿得出手隻有米將軍一個,可惜又戰死了,剩下諸如李爾之流都端不上台麵,被其他兩路人擠到了殿角的尷尬區域。
“泗水侯,驍騎軍都尉趙遵將軍到。”門官一聲報到,原本熱鬧的大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同時投到了趙遵身上,西路軍的將領揚眉吐氣,士氣大漲,中路軍的反應各有不同,與趙遵相熟的紛紛和他打招呼,當然也有嫉妒發酸的。而東路軍的將領麵對趙遵全都是憤怒的表情,趙遵權當看不見,徑直走進了西路軍的隊伍裏。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