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尋訪追蹤定襄問案 易容探秘智賺匪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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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腳程甚快,不消多時,便即回到軍營。眾人正自等得心焦,一見三人回來,全都圍攏過來。
李靖問道:“南宮朔怎麽沒一起回來?”三人當下將南宮朔易容改扮探得實情並留下臥底情由說了。李靖聽了皺眉道:“南宮朔想法倒是不錯,隻怕一旦被劉寵識破,可是凶多吉少。”刀萬佛道:“當時我也這麽說,可他不聽。”董清淳插話道:“咱們現在既然知道了劉寵的底細,何不就去抄他的家把他捉了?”李靖道:“咱們現在隻知劉寵與匪賊勾結,卻沒有真憑實據,貿然前去捉拿,不但劉寵不服,矢口否認,就是與阿史那德隆麵上也不好看。”眾俠道:“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劉寵逍遙法外不成?”李靖道:“咱們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尋找證據,隻要有了證據,劉寵就無話可說了!”
次日,眾俠用過早飯,正在議論南宮朔,隻見一個軍校走進來道:“都督府差人來,說是有要事稟報。”李靖道:“叫他進來。”軍校答應,轉身出去,領著一個突厥官員走進帳來。那官員衝李靖作揖施禮,用漢語說道:“今早有幾個酋長來向都督稟報說,昨夜突厥境內突然失蹤二十多個少年,都督甚是驚怒,特意打發屬下來向衛公稟報,同時差下數百名捕快向四方查訪去了。”李靖道:“此事你家姑爺可知道?”那官員道:“都督此前也曾去召姑爺,可姑爺竟然不在,不知去了何處。”
眾俠聽了,紛紛說道:“看來這小子定是逃了!”那官員聽了,神情一愕,掃視了眾俠一眼,不知大家因何出此不敬之言。
李靖向那官員道:“你回去轉告阿史那都督,就說我在劉寵府上等他,叫他速到那裏相會。”那官員連聲應喏,轉身去了。李靖對眾俠道:“走,咱們這就去劉寵府上。”
眾俠出離軍營,匆匆往劉寵住處趕來,不一時到了劉寵府上,阿史那德隆已在等候,一見李靖等人到來,忙上前相見。阿史那德隆道:“下官已找遍了這裏,非但找不到劉寵,連我的女兒和外孫也不見了。”李靖點頭,又叫眾俠搜了一遍,亦是一無所獲。
李靖向阿史那德隆道:“阿史那都督,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把實情告訴你了。”當下將南宮朔易容夜探之事說了,然後說道:“劉寵必是見事情敗露,已經逃走了!”阿史那德隆驚詫非常,怒道:“劉寵這個畜生,竟然背著我做下如此罪惡之事,我不抓住他則已,一旦叫我抓住,非殺了他不可!”李靖道:“都督料那劉寵會逃往何處?”阿史那德隆道:“劉寵自到我身邊以來,向來都很本分,一般很少外出,也從來沒回過中原,如今忽然逃走,落腳到何處,我一時卻也猜想不到,難道他還能逃回了中原不成?”李靖道:“我看不會,他既然在中原擄掠少年送到這裏,明顯是在這裏有所圖謀,我們追蹤而來,他便斷了中原的路徑,萬般無奈,才打起了擄掠突厥少年的主意。”阿史那德隆道:“衛公說得有理。”李靖又道:“我看這樣,咱們就分頭行動,誰先有了劉寵的消息,及時通知對方便了。”阿史那德隆道:“好,下官定會全力配合。”
眾俠離開劉寵住處,往軍營走來。玄化道:“看來南宮朔必是跟劉寵一起走了,也不知他身份被劉寵識破未識破。”李靖道:“若是沒被識破,他定是想乘機打探匪賊老巢,若是被識破了,那定是被劉寵所擒,一同帶走了。”緩了緩又道:“但願南宮朔能吉人天相,遇難呈祥。”
昨晚南宮朔輕易騙過劉寵後,當下找了個空帳篷存身。他躺在床上,心潮起伏,思想著下步如何探聽到匪賊老巢和失蹤少年的下落。正自思想之際,忽聽得人聲喧嘩,一夥人從不遠處走過。南宮朔一躍而起,掀開門簾,走出帳篷,循聲跟去,隻見劉寵正把幾個人迎進帳篷裏,月光盡管不太分明,但依舊看得十分真切,分明就是在天王山突襲的那夥人,唯有一個獨眼紅須的沒見過,不知是什麽人。
南宮朔略一思量,急忙追上前去,說道:“喲,諸位來了?諸位辛苦了!”眾匪聞聲一看,見是孫譚,臉上不由都露出驚訝之色,紛紛說道:“怎麽是孫總管?原來你還活著?”南宮朔笑道:“我僥幸躲過一劫,撿回一條命,算是托了諸位的福了!”眾匪道:“孫總管哪是托了我們的福,還是你自己福大命大!”眾人寒暄一陣,一起走進帳篷內坐下。
雷萬均道:“這兩晚咱們一共捉了二十多個突厥少年,加上以前捉的漢族少年,應該超過了一百之數。”化紅電道:“我記得好像是一百零五人。”雷萬均道:“老婆子,你記差了,應該是一百零六人。”化紅電道:“老頭子,你才記差了,就是一百零五人。”魏九空道:“你們老兩口就別爭競了,管他是一百零五還是一百零六,總之是超過了一百之數。嗬嗬,咱們經過了兩個多月的忙碌,總算完成了任務,這回總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劉寵起身拱手道:“諸位舍生忘死,幫我大忙,我從心裏往外感激。還有半個多月我師父就可神功練成,圓滿出關了,到了那時,咱們就可以為所欲為,縱橫天下,想怎樣便怎樣,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包空山道:“真要有那麽一天,劉公子吃著滿桌盛宴,隻要不忘了分給我們一碗湯,我們也就心滿意足了!”劉寵道:“諸位放心,劉某對天發誓,功成之日,絕不相負!”包空山道:“有劉公子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我們忙活一場也就值了!”劉寵道:“包先生盡管放心,我說的話絕對算數。”頓了下又道:“諸位辛苦勞碌,便請前去休息,明日我給諸位設擺宴席相謝。”
眾匪起身往帳篷外走去,公孫相無意看了一眼南宮朔,忽然說道:“哎,我說孫總管,你的背怎麽變直了?”原來南宮朔聽眾匪一問一答,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時聽得出神,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駝背竟不自覺的直了起來,一聽公孫相詢問,心頭一驚,暗道不好。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隻見人影一閃,劉寵已撲到近前,一掌向他劈到。南宮朔腳下一滑,急忙往旁躲閃,忽然間隻覺右胯一痛,隻聽啪的一聲,有人一腳把他踹了個跟鬥,他剛想翻身站起,兩般兵刃早已橫在他的脖頸之上,隻聽得有人喝道:“別動!”南宮朔心知敵方人多勢眾,反抗也是徒然,索性把眼一閉,任之隨之。
劉寵走到他近前,喝道:“你是什麽人,竟敢冒充孫譚騙我?”南宮朔緊閉雙眼,一言不發。劉寵冷笑道:“你不是不說話嗎?哼哼,本公子有法叫你開口。”說著右手屈指如鉤,一爪抓到南宮朔的肩頭,硬生生撕下一塊皮肉來,南宮朔痛得冷汗直流,卻是一聲不吭,嘿嘿冷笑道:“別說撕下你家大爺我的一塊皮肉,就是把大爺我的腦袋摘了,大爺我要是哼上一哼就不算好漢!”劉寵冷笑道:“你不用嘴硬,一會就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果然過不多時,南宮朔就覺渾身上下和五髒六腑有如被火焚燒烤炙一般,疼痛難忍,痛苦至極。實在挺受不住,不由得嚎叫出聲,滿地亂滾。眾匪見了,都不禁駭然色變,尤其是逍遙雙煞,眼神驚懼之中更是帶著憤恨之意。
原來二煞那日在王氏兄弟家中被左刀客竇威順手牽羊擒捉後,直接帶到了劉寵的住處。劉寵見了二煞麵貌,料知必有異能在身,就想收為己用,但又怕二煞野性難馴,不好約束,故此才用自己的火焰爪功夫將二煞抓傷,隨後又讓王大用解了二煞的仙人愁之毒。王大用與唐偃的關係非比尋常,唐偃住在他家時,他曾向唐偃多要了些解藥備用,此時正好給二煞服了。二煞經受不住火焰爪的折磨,最終隻好向劉寵屈服,答應願受劉寵驅使,劉寵於是把火焰爪的解藥給了二煞,但隻給了一半,一半的藥量隻可保證七天無礙,過了七天仍會複發,所以每過七天,二煞毒症複發時,都要向劉寵求取解藥解毒。劉寵騙二煞說,中了火焰爪之毒,解藥隻能暫時維持現狀,要想完全根除,還須自己的獨家心法幫助才行,隻有照著自己的獨家心法習練,才會將毒素徹底驅盡,永不複發。其實隻要他給的解藥分量用足,一次便可根除,但二煞長於山野,秉性單純,竟然信以為真,一心等著劉寵教授習練之法,這樣劉寵就把二煞牢牢控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