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刀劍無情血染異域 師徒有誌共畫霸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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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朔的輕功甚好,天將放亮時,已趕回唐軍大營,不等門軍通報,直接闖入中軍大帳。眾俠此時都已梳洗完畢,一見南宮朔歸來,不禁又驚又喜,急忙圍攏過來紛紛慰問。
李靖等人自發現劉寵失蹤後,每日裏都分成幾夥四處查訪,但半個多月來竟是毫無進展,正自焦急愁悶之際,不想南宮朔突然歸來,眾人眼前一亮,心知事情必有轉機。
當下南宮朔把被擄逃走經過及陰山所見說了一遍。金平南聽了道:“劉寵既會使火焰爪,看來必與婁北海有關係,因為這世上除了婁北海外,再無人會使火焰爪。”金英道:“可婁北海十二年前已被杜老前輩廢了武功,難道又恢複了不成?”南宮朔接話道:“隻要捉住了劉寵,事情自會真相大白,咱們得趕緊去陰山捉拿他們,若再遲了,恐怕又讓他們逃了!”
李靖點頭稱善,當下一邊遣一名軍校去給阿史那德隆報信,一邊與趙鼎起全營騎兵,翻山越嶺,徑往陰山而來。臨近晌午時分,來至陰山腳下。李靖看了看周遭形勢,對趙鼎說道:“我領兩千人馬去擒捉劉寵,你率一千人馬壓後,萬一事情有異,咱們便可相互救援。”話音剛落,忽見樹林四方濃煙滾滾,濁霧重重,好大一片煙霧罩在樹林上空。眾人正詫異間,忽然一陣異味飄來,直鑽進鼻孔,又腥又臭,好不難聞。李靖暗道不好,忙大聲叫道:“這是毒煙,大家快屏住呼吸!”話雖出口,卻為時已晚,趙鼎和三千軍兵都已吸進毒煙,紛紛墜馬倒地,人事不省。眾俠因吃過化外毒隱普救憐贈送的碧玉丹,竟爾不受其害。玉蘭和青蓮因為長期與熏香迷藥打交道,體內自然產生抗力,故此亦承受得住。
眾俠一見趙鼎和三千軍兵中毒倒地,盡皆吃驚非小,便在此時,忽聽得一聲呼哨,林中四處立時湧出千餘弓箭手,一個個張弓搭箭,引弦待射。在一邊的弓箭手身後,又站著兩隊工人,每隊約有數百人之多,手中都拿著各樣兵器,一個個虎視眈眈,殺氣騰騰。兩隊工人之前並排站著數人,赫然便是劉寵、黑白發二怪、雷電雙妖等一眾匪徒。
原來劉寵次日發現南宮朔逃走後,心知必引李靖等人到來,於是預先設下埋伏,準備將李靖等人置之於死地。南宮朔看到的那些采石伐木的工人,其實都是劉寵府上的軍校和特訓出來的武士,之所以穿上采石伐木工人的服飾,不過是為了掩飾身份而已。毒煙卻是那個獨眼紅須的人所放。此人姓黃名太,有個綽號叫塞外毒龍,乃是劉寵花重金聘請來的。這毒煙乃是把一種特別藥物撒到雜草上點燃而生,人一嗅到,便即昏迷,端的甚是厲害,但也有一樣好處,就是傷人不傷畜,解毒之法更是簡單,隻要往中毒人麵上灑涼水即可。
劉寵負著雙手,掃視了一眼眾俠,忽然放聲大笑,說道:“李靖,玄化,想不到你們竟會落入本公子的埋伏之中,哼哼,你們今天縱有天大本事,也插翅難逃!來呀,放箭!”
話音一落,但聽得弓弦響處,箭矢帶著嘯聲,紛紛向眾俠射到。眾俠驚呼一聲,或展開兵刃,或揮起衣袖,極力撥打著射來的箭支。
劉寵看著眾俠窘迫的樣子,不禁得意地哈哈狂笑,叫道:“快給我射,猛進的射,射死他們!”亂箭齊飛,又一輪箭矢密如雨點般向眾俠射到。
玄化見了眼前險惡的形勢,心中不禁大急,高聲叫道:“大家跟我一起往外衝!”言罷,陡然拔地而起,直向弓箭手撲去。他有金鍾罩鐵布衫的功夫護身,不怕箭矢,眨眼間便撲倒弓箭手麵前,掌劈指戮,立殺數人。弓箭手不由發出一陣驚呼,紛紛向後退去,眾俠隨後跟來,頓時打開一道缺口。
劉寵大吃一驚,忙向身後一隊特衛喊道:“你們快上,千萬不能放走一個,都給我滅了!”眾特衛答應一聲,刀槍紛舉,一擁而上。紅白發二怪、雷電雙妖等人也不怠慢,大喝一聲,同向眾俠撲來。
雷萬均那晚在天王山與馮笑一交手,雖然打了個勢均力敵,但心裏仍是不服,總想找機會與他再比試一場,如今一見到馮笑一來到,當下直搶過來,二人見麵,並不多言,當下拳指連發,鬥在一處。鬥得正烈時,突然間斜刺裏竄來兩名特衛,雙刀並舉,從後邊向馮笑一砍到。馮笑一聽得腦後金刃披風之聲,急忙側身旁閃,這才險險躲過了兩個特衛的偷襲,但他卻因分神旁顧之故,防備一時有疏,胸口竟然挨了雷萬均一拳。他踉踉蹌蹌向後退了幾步,撲通跌倒在地,把嘴一張,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那兩個特衛見有機可乘,急忙縱身而上,雙刀齊出,狠狠刺入他的兩肋。雷萬均悚然一驚,跺腳叫道:“可惜!”哪知話音剛落,陡見馮笑一大喝一聲,雙指疾點,兩道真氣迅即發出,雷萬均躲閃不及,真氣穿胸而過,他慘叫一聲,慢慢委頓在地,苦笑說道:“馮笑一,我死也不服你!”馮笑一道:“那好,咱倆到了地府再打!”二人身子同時一栽,慢慢合上雙眼。
楊氏雙俠與邱氏雙俠被淮南四惡並十多個特衛圍在垓心,殺得四人手忙腳亂,險象環生。激鬥之中,邱鐵霖措手不及,被陶公亮一混元管打中後腦海,當場斃命,邱鐵雲大叫一聲:“大哥!”猛地往前一撲,一下扼住陶公亮的咽喉,二目噴火,兩手用力,哢的一聲將他脖頸掐斷,與此同時,魏九空身子疾晃,欺到邱鐵雲身後,兩支判官筆徑向他後心插去。楊泰大叫不好,揮燕子鐺猛向魏九空後腦打下,魏九空被迫無奈,隻得放棄邱鐵雲側身旁閃,楊泰一鐺走空,剛想轉身,哪料薑子奇步疾手快,一刀將他斬為兩段。楊嵩虎吼一聲,奮力將燕子鐺擲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薑子奇的左太陽穴上,薑子奇慘叫一聲,登時腦漿迸裂。
魏九空和公孫相哇哇怪叫,同時向楊嵩撲來,楊嵩急往後退時,後腰一下撞到一個特衛的刀尖上,哧地一聲,立時穿過前腹,他手捂肚腹,大聲叫道:“邱二俠,咱兩家的仇恨隻有來生再化解了,楊某先走一步了!”邱鐵雲奮力擊退幾名圍攻的特衛,沉痛的說道:“楊大俠,咱兩家何曾有過冤仇,我怎麽都忘了!”說話之時,驟然掠到殺楊嵩的那名特衛旁邊,一下抓去了他的天靈蓋,可與此同時,魏九空與公孫相也一齊縱到他的左右,兩隻判官筆和兩把峨眉刺全都刺入他的雙肋。邱鐵雲哈哈大笑,一把抱住楊嵩,兩人相視一笑,雙雙倒在血泊之中。
晉北二老力敵皖西四醜和幾名特衛,雖拚勁全力,亦是難以招架,他們連斃幾名特衛後,終因寡不敵眾,紛紛喪命。
眾少女在蕭靈兒的掩護下,暫時還能自保。李靖、東方一劍、金平南、刀萬佛、紅拂女等人各自力戰竇威、項平、蔣立、悉柯木、鄂多達、化紅電等人和多名特衛,已是應付艱難,後來又有皖西三醜和淮南二惡的加入,則更是危險異常。
眾少俠與眾特衛混戰,皆以一敵十,個個殺得兩眼通紅,渾身是血。酣鬥之中,鳳傾城一不小心,被一個特衛一刀砍下左臂,其他特衛見有機可乘,手中兵刃齊向他身上戮到,楊俊見勢危急,奮不顧身,奔前相救,但鳳傾城斷了左臂,究是行動不便,楊俊既要保護鳳傾城,又要抵擋四圍的特衛,頓覺吃力非常,處境極險。片刻之後,再也支持不住,手上一滯,眾特衛的刀槍幾乎全都砍刺在他的身上。楊俊二目圓睜,哼也沒哼,慢慢倒在地上。鳳傾城大叫一聲:“楊大哥,你死得好慘!”虎目流淚,不顧一切地向眾特衛撲上。
東方雷激鬥之中,一個沒留神,被一個特衛一刀揮為兩段,東方嶽看見,心膽俱裂,隻恨得咬碎鋼牙,暴喝一聲:“我與你們拚了!”血脈賁張,勢如瘋虎,眨眼間便斬殺了六七人。眾特衛心驚膽戰,連連退卻。
申屠逍聽到東方嶽的吼聲,暗叫不好,虛晃一招,脫出身來,徑向東方嶽尋去,申屠遙見了,亦跳出圈子,隨後也跟了過去。蕭玄夫婦哪裏肯舍,緊緊追來。
申屠逍奔到東方嶽近前,隻見他頭發散亂,血跡斑斑,正自以性命相拚,當下大叫道:“東方嶽,待我來幫你打發這些烏龜王八蛋!”雙掌掛風,橫劈直掃,將眾特衛殺得丟槍棄刀,屍橫遍地。申屠遙叫道:“老大,你這麽做豈不是跟劉寵為敵嗎?”申屠逍道:“東方嶽危在旦夕,顧不得那麽多了!”申屠遙皺了下眉頭道:“既然這樣,我也隻好跟你一起幹了!”掄起雙掌,衝向另一群特衛當中。
蕭玄夫婦追上前來,見二煞竟然倒戈相向,幫起了自己人,不僅莫名其妙,怔了一怔,當下展開禹步身法,同向敵人殺來,劍光起處,皖西三醜、淮南二惡頓時斃命,項平、蔣立、化紅電、悉柯木、鄂多達見狀大驚,手上慢得一慢,被李靖、東方一劍、紅拂女、金平南全都殺死。竇威見勢不好,急忙躲進特衛隊裏,蕭玄夫婦追蹤跟進,雙劍夭矯如龍,緊緊將他罩住,十數招一過,隻聽竇威慘叫一聲,被蕭玄夫婦雙劍刺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