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殺的貝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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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斯洛特確實老了,單手僅演練了一遍“王宮劍術”整個人就開始大口喘氣,連和艾麗莎繼續交手的力道都沒有。
可他還是強撐著支起身體,裝出一副還不錯的樣子,繼續提著劍揮舞,就像一個時日不多的老頭總想著將自己所剩無幾的東西交托出去。
瞧,他就是這樣一個人,臉上已經紅腫到極點,嘴角卻不肯認輸的說著“來,快點,把劍提高點,劍鋒對著你的敵人。”
這時候艾麗莎就會幹脆利落的將他手裏的劍奪過來,然後輕輕吼上一嗓子“夠了老頭,你輸給我了。”
到了這時候維斯洛特才會發現自己真的老了,然後笑著放下手中的劍,坐在休息區的長椅上,使喚仆人送上一壺上等好茶,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自己年輕時候的風流。
上層的老人們都喜歡跟年輕人訴說過去,就好像這樣能抗拒時代的洪流,將曾經的自己一點一點重現。
“維斯洛特老爺,您能去大廳一趟嗎?”穿著白色女傭服的仆人急切走來。
她們通常不會表現出這個樣子,維斯洛特雇傭她們時,花了比其他莊園高一倍的價錢,除了喜歡嘮叨外,這位老爺並沒有什麽太大的缺點,她們當然也樂意保持自身的修養和操守,尤其這位老爺沒有一位能夠繼承龐大家業的正統子嗣,而他本人看上去已經行將就木了。
“出什麽事了?我在練習劍術的時候可不喜歡被打擾,艾麗莎,不,凡爾威女伯爵閣下也同樣不喜歡。”這性格古怪的老頭連艾麗莎的伯爵身份都拿出來嚇人了,可想而知他現在的情緒有多麽糟糕,他剛剛一定又想起了過往的年輕歲月。
“抱歉,伯爵閣下。”女仆人躬下身,麵露難色,“大堂突然來了幾位警官,說是要找老爺了解一些情況,好像,好像和貝隆老爺的死亡有關。”
“你剛剛說什麽?貝隆死了?”維斯洛特握緊拳頭,兩撇眉毛皺成一條直線。
艾麗莎抖了抖腿,開啟靈視,維斯洛特的氣場呈現出赤紅和暗沉,表明他現在非常憤怒,非常悲痛。
這也難怪,那些和他一起上過戰場的老家夥們好些年前就走了,最後就隻剩下貝隆和他,可現在連貝隆也死了,“皇家騎士團”的故事似乎終於要畫上句號了。
“老頭,我們得先去問問情況,貝隆的死肯定不會是一樁簡單的意外。”艾麗莎拍了拍維斯洛特的肩膀,將這個漸漸與時代脫鉤的老頭拉回現實。
“那老家夥昨天還在和我拚酒量呢,我居然會輸給他。”維斯洛特輕聲呢喃,滿是褶皺的臉上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真是難看極了,“是的,我們該去問問情況,不過,艾麗莎你別期待能從那群家夥嘴裏問出點什麽,他們最大的本事就是對著底層的平民揮動那支該死的左輪。”
“我當然明白,可你也該收斂一下自己的情緒,無論怎樣,貝隆都無法活過來,你需要冷靜,冷靜地說出一些有用的,別忘了,我已經繼承了爵位,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動用自己的關係去調查。”艾麗莎關閉靈視,輕聲說。
“好吧,我們先去見見下麵的家夥。”維斯洛特斜過腦袋,深呼吸。
大堂的門洞開著,兩名身穿黑色製服,頭戴軟帽的警官們原地等候著,像是黑壓壓的一片烏雲,讓人喘不過氣。
艾麗莎站在螺旋樓梯向下俯視,目光凝視在警官的肩膀上,那裏清一色鑲嵌著三枚銀質六角星,這是督察的標誌。
“快,告訴我,貝隆是怎麽死的?”維斯洛特朝著領頭的警官大喊。
“維斯洛特先生?”領頭的警官轉過頭,“抱歉,貝隆·卡斯特已經身亡,他的屍體於今日早上在書房被發現,死因是自殺。”
“自殺?別開玩笑了,那家夥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他的生活一直都很正常,甚至在昨天他還邀請我一起出海垂釣巨鯊。”
“如果真的是自殺,你們就沒必要再來這裏做調查了。”艾麗莎冷著臉走上前,“艾麗莎·凡爾威,你們應該稱呼我伯爵閣下。”
“您說的很對,伯爵閣下。”領頭的警官低身,“弗萊士·巴爾羅德督察向您致禮。”
“督察先生,關於貝隆·卡斯特的死亡我希望能聽到一些不一樣的推論,他和我已故的父親有不少交情,我們現在同屬於一個俱樂部。”艾麗莎語氣嚴肅。
“也許你們不會想知道的。”弗萊士呼出一口濁氣,“他把一根削尖的木棍插入了自己的太陽穴,麵朝玻璃窗跪著,地上用血寫著他的遺言。”
“我有罪,這罪和世界等同。”弗萊士用低沉而柔和的嗓音念出這句,仿佛他親眼見證了貝隆的死亡。
“督察先生,你確定這不是什麽三流作家寫的恐怖故事?我認識貝隆先生很多年,他不是一個會選擇自殺的懦夫,好吧,就算他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會用這種看起來像是邪神祭典的方式自殺。”艾麗莎輕聲質疑,她的目光瞥了一眼弗萊士身旁的黑發女督察,立刻收了回來。
艾麗莎發現對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那是一道充滿質疑的目光。
“女伯爵閣下,您剛剛提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字眼。”弗萊士說,“您說了‘邪神’,在女神的庇護下,很少有人會說出這個令人忌諱的字眼,尤其是女性。”
艾麗莎聽出了對方話中的質疑,挺直腰板,居高臨下:“我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對神秘事物抱有很大的興趣,如同我參加騎士俱樂部一樣,它們都是我熱愛的東西,你難道要因此懷疑我,懷疑王國的一位女伯爵?”
“不,我們當然不會懷疑您,這隻是正常的詢問,貝隆的死太過蹊蹺,不是嗎?雖然那句話聽起來像是遺言,但要完全認定為自殺,我們還需要一些客觀的證據,貝隆先生的兒子告訴我們,他曾經在一間地下交易所購買到一把所羅門帝國時代遺留的寶劍,但現在那把劍失蹤了。”
“所羅門帝國的寶劍?你是說那把杜蘭德爾?”維斯洛特想到什麽,脫口而出。
“你知道?”艾麗莎看著他,眉頭緊鎖。
“貝隆前幾天跟我說過,他在希爾斯頓的商貿中心地下二層從一個農夫手上交易到一柄名叫‘杜蘭德爾’的大馬士革重劍,花了整整3000金鎊。”維斯洛特說,“他原本打算拿到俱樂部給大家長長眼的,可惜再也等不到那天了。”
“隻有這些嗎?”艾麗莎神情複雜。
她有些擔心,如果那把劍是非凡物品,貝隆的死自然不會是意外,極有可能是精神受到汙染,倘若維斯洛特也接觸過那把劍,他也許將成為下一個受害者。
維斯洛特對艾麗莎的口吻感到一丁點驚訝,這丫頭的樣子像是質問,又像是......擔心。
她可從沒有露出過這幅表情,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我已經80多歲了,連劍都快提不動了,也該是時候下去找老朋友了。
維斯洛特忽然笑了,“當然,就隻有這些,也許貝隆還藏著什麽秘密沒有告訴我,那老家夥總喜歡把秘密留到最後一刻才說出來。”
艾麗莎釋懷不少,切換表情,轉過身麵向弗萊士和那名一直在用“質疑”的目光打量她的女督察,“看來,我們這沒什麽更重要的情報了,督察先生。”
“我看也是,接下來我們會前往希爾斯頓的商貿中心查找那名農夫的下落,如果維斯洛特先生想起了什麽,可以去找警察廳的萊納督察匯報,他會通知我們。”弗萊士微微躬身,“女伯爵閣下,期待在女神的引領下能再次與您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