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克莉絲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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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了,艾麗莎望了眼窗外,穹頂依舊漆黑如墨,月與星辰都被遮蔽,仿佛末日已經臨近。
    她將古赫密斯文撰寫的羊皮書輕輕合上,纖細的眉宇緊皺成一條曲線,白瓷般的臉頰襯著微黃燈光,冰冷而堅硬。
    毫無疑問,書上的內容直接指向了西大陸,那裏生存著各種奇特生物,就像神話傳說中早已失落的蒼老古國。
    這是一本能夠改變人類認知的書籍,它不應該保存了這麽多年依然不被人發現,艾麗莎左思右想隻能得出一個答案,有某位強大的存在封鎖了關於西大陸的知識。
    所羅門帝國當時的信仰隻有兩個,“黑皇帝”所羅門以及“真實造物主”,祂們其中一個在阻擋西大陸被世人發現?
    艾麗莎的思緒有些混亂,僅憑這本書上的內容隻能得出有類似西大陸的地方藏在迷霧海的盡頭。
    但這個消息對她這位穿越者來說價值並不大,她想了解的是那四句尊名指向的是哪位存在,是石棺中那枚指環的下落。
    如果真像羊皮書上撰寫的那樣,有一個種族曾經生活在那片遺跡上,並且他們懂得書寫小篆,那便意味著西大陸不止是精靈的故鄉,也可能是她的.......故鄉。
    “會有這個可能嗎?”艾麗莎有些茫然。
    她的眼角瞥向了羊皮書,忽然想起伊莎貝拉和奧黛麗還等著她將翻譯內容告訴她們。
    “如果她們知道西大陸的存在會不會租條船出海呢?伊莎貝拉不會,奧黛麗......應該也不會。”艾麗莎在思考該不該將上麵的內容告訴她們。
    “可以和奧黛麗合作,然後欺騙伊莎貝拉這隻是一篇航海日誌,那丫頭和奧黛麗不同,她對古赫密斯文一無所知。”艾麗莎認為自己的想法還不錯。
    她坐直身子,念出了那四句尊名:
    “自虛無而誕生的奇跡。”
    “時空之上的原始執掌。”
    “浩瀚史詩的開端。”
    “寰宇行星的終焉。”
    經曆短暫的身體沙化後,她再度來到“星空殿堂”,她需要借助這裏的力量做一個小小的試驗......將大腦裏的內容具現出來。
    “隻是幾頁寫有魯恩文字的紙張,應該不會有問題。”她抱著試驗的心態在石桌上空輕揮。
    刹那間,石桌上憑空出現幾頁空白的紙張,艾麗莎微笑著打了個響指,大腦裏的文字內容便在紙張上逐一浮現。
    “成功了,這座殿堂確實具有一定的空想能力,不知道還能具現出什麽?非凡特性?”她搖搖頭,把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剔除掉。
    如果能具現出非凡特性,這個世界該亂套了,基礎的規則都將不複存在。
    她收攏那幾頁紙張,準備回到臥室,這時候石桌左邊的第一張椅子忽然閃耀出斑斕星光,上麵印刻的白色高塔化成了一塊巨大幕布。
    幕布上,身著白色長裙的少女站立在窗台,她長發披散,瞳孔望著漆黑的雲層,握著雙手祈禱:“過往的神靈啊,我向你們祈求,祈求成為非凡者的途徑。”
    “這段咒文連對應的指向都不明確,怎麽可能會成功?”艾麗莎坐在白銀澆築的王座上,搖頭苦笑。
    “果然,又失敗了,瑪麗安娜的神秘學知識一點也沒有長進。”克莉絲汀低垂著腦袋,長長歎了口氣。
    倏地,她的瞳孔中,周圍的景象忽然禁止了,一道道碎裂聲陡然響起,她一臉驚愕,雙手環抱身體,顯得手足無措。
    她那雙藍寶石般的瞳孔中,一切的事物都開始破碎,無數條裂縫在上麵蔓延,仿佛藤條扭曲後衍生出的一條條可怕觸手,密密麻麻向自己伸來。
    她輕微挪動雙腿,想要逃離,但內心深處對這突如其來的神秘事件又抱有強烈的興趣。
    “難道瑪麗安娜的咒文生效了?神明在召喚我?”她開始瘋狂想象。
    在這片刻的時間裏,周圍的空間完全碎裂了,無數星辰光點從漆黑的穹頂投下。
    她伸手遮擋,但無濟於事,臥室在自己眼前一點一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陌生的領域。
    她眨眨眼,望了望四周,奢華而精致的大堂中,擺著石板砌成的長桌和青銅座椅,首座上,一個被星光籠罩的神秘影子正在注視著自己。
    “閣下,是你將我帶來這裏的?”克莉絲汀凝視著那團神秘影子,心底帶著幾分警覺。
    艾麗莎身著星光編織的長袍,皎潔的麵容隱藏於兜帽中,綻放薔薇的王座上似乎隻存在一道星光奕奕的影子,氣氛在這一刻充滿詭譎。
    長久的沉默後,艾麗莎開口了:“你想成為非凡者?”
    有了克萊恩偽裝“愚者”的橋段,她似乎能輕易扮演出一位隱秘的存在,完全沒有任何的壓力。
    克莉絲汀短促呼吸,精致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興奮感:“閣下,您,您是怎麽知道的,我對這個話題非常感興趣,不,我的意思是,我對神秘領域的事件同樣感興趣,如果,如果您能讓我成為一名非凡者,我將非常感謝。”
    “這很簡單,隻要擁有非凡者的魔藥配方,按照上麵的提示調製魔藥喝下,你就能成為一名非凡者,踏入神秘領域的圈子。”艾麗莎淡淡地說。
    “閣下,我明白這些,但魔藥配方並非普通的物品,它的獲取途徑已經被教會壟斷了,我沒辦法通過額外的渠道獲得它。”
    “你想得到哪項序列的配方?無論是哪項,我都能給予你。”艾麗莎帶著玩味的口吻說,“比如‘魔女’序列,它會讓你更加的明豔動人,同時也能給予你不錯的對敵手段,但晉升高序列之後,你將逐漸變得冷酷無情,就像一個真正的‘魔女’。”
    “閣下,您不會希望自己的追隨者成為一個冷酷無情的‘魔女’,對嗎?”克莉絲汀試圖以優雅的言辭,拒絕這項序列。
    “這隻是一個建議,你當然可以選擇其他的序列。”艾麗莎說,“但你要明白,世界不會有免費的午餐,任何有價值的事物都需要同等價值的東西進行交換。”
    “當然,您說的我都理解。”克莉絲汀微微躬身,“請問,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才能從您手上換取非凡者的魔藥配方?”
    艾麗莎沉默了一會,提高了幾分嗓音:“我的眷者正在貝克蘭德追蹤一名罪犯,這名罪犯為了盜取一件所羅門帝國時代的大馬士革重劍而殺害了一位年邁的老者,我需要你收集相關的情報。”
    隻是收集情報嗎?似乎並不困難,克莉絲汀想。
    “好的,‘閣下’。”克莉絲汀激動地說,“請問我該怎麽將消息傳遞給您。”
    艾麗莎輕笑著,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一個熟知劇情的人怎麽能沒有一點準備?
    “我將允許你頌念我的名。”艾麗莎緩緩吐出一個詞,“繆斯。”
    “繆斯!”克莉絲汀臉色一沉,仿佛這個名字蘊含著某種古老而神秘的意誌正在敲擊她的大腦。
    緊接著,悠揚而空靈的嗓音在殿堂內回蕩,如洞開的天堂之門中傳出的陣陣梵音。
    “自虛無而誕生的奇跡。”
    “時空之上的原始執掌。”
    “浩瀚史詩的開端。”
    “寰宇行星的終焉。”
    “在無人的角落以古赫密斯語頌念我的名,你將獲得與我溝通的能力。”艾麗莎的嗓音輕緩,卻猶如一道神諭。
    克莉絲汀仔細聆聽著“繆斯”閣下的尊名,大腦反複記憶,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四句尊名中的指向對應著什麽。
    長久的沉默後,她清醒過來,微微低首:“您的名我已知曉,感謝‘繆斯’閣下贈與的機會。”
    “那麽今晚的議會就到這,回去吧。”艾麗莎淡淡地說。
    克莉絲汀起身,牽起裙子的衣角,雙腿微屈:“遵從您的聖諭。”
    艾麗莎抬手在虛空中輕揮,一道斑斕星光降下,置身於其中的克莉絲汀逐漸變化為細微的沙塵,如一顆顆微黃的粒子飄散,轉眼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