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鼴鼠和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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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水覆蓋了半月的貝克蘭德終於在今天迎來了好天氣,雲層一片片散開,朝陽的金色從天空傾瀉而下,將巨大的天窗折射成光的國度,仿佛神的洗禮。
得益於這樣的好天氣,維斯洛特的騎士俱樂部迎來了短暫的人流高峰,艾麗莎為了更好的發揮扮演法,挑選了名為尼古拉斯的勳爵閣下以傳統的騎士禮儀向對方發起了挑戰。
她取下俱樂部牆壁上那柄亞特蘭十字闊劍,瑰麗的紫色劍鞘慢慢脫落,露出藏匿在其中的鋒利劍刃。
憑借“女騎士”的非凡能力,她熟練地施展著維斯洛特教授的王宮劍術。
時而上挑,時而回旋,時而如猛虎強撲,時而如隕石疾墜,短短幾分鍾時間,她就以碾壓的方式獲得了勝利。
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到那雙纖細如青蔥的手臂能擁有這般強勁的力道,凡爾威女伯爵的印象在俱樂部眾人的眼裏忽然有了全新的變化,她既是一朵誘人的白色薔薇,同時也是隻凶猛的......小獵豹。
“我完全沒料到結果會是這樣,凡爾威女伯爵閣下,您,您是怎麽做到的?據我所知,維斯洛特先生的王宮劍術即使是花上兩到三年的時間也不一定能掌握其中的訣竅,但我聽說您隻用了一天?一天?我的天呐,這,這簡直超越了我的認知。”落敗的尼古拉斯勳爵喘著氣,以不可思議地眼光看著艾麗莎。
“一天?不,你誤會了,沒有人能在一天做到這種事,你的情報有誤,勳爵閣下。”艾麗莎輕聲解釋,“實際上,凡爾威家有騎士的傳統,我在童年時期就開始學習怎樣去握劍和騎射,你所看見的隻是表象,在我繼承爵位以前經常會在父親的督促下學習劍術,你知道的,我父親曾是維斯洛特先生最傑出的弟子也是他的女婿,所以王宮劍術我很早就開始練習了。”
“啊,是的,沒錯,瞧瞧我這腦子,居然忘了您的母親和維斯洛特先生的關係。”尼古拉斯勳爵搖頭苦笑。
“時間太長了,難免會有人忘記。”艾麗莎說,“抱歉,我得去找維斯洛特練習騎術了。”
“我的時間也正好到了,您請便。”尼古拉斯勳爵微微躬身。
艾麗莎按照自己的規劃,在整個上午完成了練習,決鬥,騎射三項任務,在維斯洛特莊園享用了豐富的午餐後坐上了回歸伯爵府的馬車。
貝克蘭德,西區,勃艮第莊園。
克莉絲汀,這位在商業圈享譽盛名的富豪小女兒在盥洗室換上了簡便的貧民衣衫,偷偷溜出了家門。
“喬伍德區,太陽花街16號。”克莉絲汀在西區邊緣攔下了一輛公共馬車。
西區和皇後區相鄰,居住者都是身份顯赫的大貴族和頂級富商,想要搭乘公共馬車隻能徒步走到邊緣地區。
在貝克蘭德沒有哪位馬車夫會駕駛殘破的公共馬車進入貴族和富商的地界,那無異於自取其辱,運氣差點的也許下半生都不會有機會下地行走了,據說塔索克河底下積攢的淤泥裏有著不少貧民的屍骨。
“一共4便士。”車夫說。
克莉絲汀翻翻皮包,麵色頓時下沉,作為家族最受寵愛的女孩,父親給她的零用錢都是以10金鎊為單位的紙鈔,如今她皮包裏麵額最小的紙幣也都是1金鎊。
聽說乘坐公共馬車用金鎊來交易會被當成一種羞辱,克莉絲汀想。
但很快她就有了新的想法。
“抱歉,我改主意了。”克莉絲汀微笑,“我希望接下來的一整天,你的馬車都為我一個人服務。”
“尊貴的小姐,您的意思是要包下我的馬車一整天?”車夫詫異地看向她。
“是的,我要去幾處不同的地方,租下一輛馬車能讓我節省不少時間,嗯,我同時需要你為我駕駛一整天的馬車,我會支付1金鎊的酬金給你。”
克莉絲汀從皮包裏拿出印有喬治三世的鮮豔紙幣,遞了過去。
馬車夫緩緩接過1金鎊,摘下老舊的微黃草帽,低頭致意:“感謝尊貴的小姐,但我必須提醒您,貝克蘭德最近很不安全,您的皮包最好不要被人看見,那是珍貴的小羊皮製作的吧,我能看出,那些地痞流氓也能看出。”
“感謝你的提醒,我現在要去找我的朋友,她會保護我。”克莉絲汀說。
午後的陽光愈發熾熱,馬夫將帽子邊緣壓低勒緊韁繩,讓馬車停靠在太陽花街的一棟小洋房門口。
那是一棟雙層建築,巴洛克風格的穹頂和外牆,門廊有著各種雕花工藝,庭院被大片的草坪覆蓋,像是古典與現代相結合的產物。
“鼴鼠鼴鼠,我是土豆。”克莉絲汀捏著鼻子,輕敲大門。
“土豆土豆,我是鼴鼠。”門被打開了,身穿紅色棉布長裙和高筒靴的女孩從縫隙裏探出半邊腦袋。
“瑪麗安娜,我認為你設計的接頭暗號需要改一改。”克莉絲汀推開門走了進去。
“為什麽?這樣不是很好?既獨特又具有神秘氣息,能為我的占卜帶來靈感。”瑪麗安娜坐到沙發上。
“事實上,你的占卜根本沒成功過,除了誤打誤撞的那一次。”
“女神啊,我親愛的克莉絲汀一定被邪神引誘了,才會質疑她的好友。”瑪麗安娜湊近克莉絲汀,左看看右看看。
克莉絲汀忽然覺得自己激烈的心被澆上了一大盆涼水,昨晚那位“繆斯”閣下似乎不是北大陸信仰的正統神靈,不是正統就意味著祂極有可能是一名邪神。
但邪神會那麽友好的跟人作交易嗎?
克莉絲汀搖搖頭,她打算先完成“繆斯”閣下的任務換取魔藥配方。
“邪神引誘的都是墮落者,我克莉絲汀·勃艮第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引誘。”她堅定地說,“好了,瑪麗安娜,我來找你不是為了玩文字遊戲的,我需要你幫忙。”
“好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說吧說吧,我一定會幫你。”忽然,瑪麗安娜神經脫線地唱起了歌謠,“我們的友情啊就是那座山,它堅不可摧,我們的友情啊就是那條大河,它永不枯竭,我們的友情啊......”
克莉絲汀捂著臉,想要一巴掌拍過去:“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需要你幫我打聽一些消息,關於最近希爾斯頓地區發生的盜竊殺人案,凶手為盜竊一柄所羅門帝國的大馬士革重劍殺害了一位老者。”
“嗯?所羅門帝國的大馬士革重劍?克莉絲汀,你從什麽地方聽到的消息?那可是第四紀元的東西,說不好是非凡物品哦!”
“那位死去的老者是我父親的一位合作夥伴,我不想讓父親擔心,所以想試試看能不能幫上忙。”克莉絲汀低下頭。
在沒有得到“繆斯”閣下的授意前,她並不想把自己和某位神靈做交易的事情透露出去,那也許會給她或者她身邊的朋友,家人,帶來不幸。
因為她深知......神不可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