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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麗莎喝下最後一口莫斯卡托，走進了後堂地下那條漆黑的甬道。
    周圍太安靜了，除了高跟鞋接觸地麵發生的踢踏聲沒有半點多餘的聲音，簡直就像行走在漆黑的夜幕裏。
    借著微弱的燈光，艾麗莎終於看見一扇生鐵澆築的大門，把手處依稀可見圓形孔洞。
    艾麗莎將櫃台小姐交給她的鑰匙插入進去，隨著齒輪轉動，塵封的鐵門再次被打開，各種嘈雜聲相繼撲來。
    地下一層似乎永遠都沒有停歇過，各種無法擺上台麵的交易相繼進行著，艾麗莎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橫幅招牌，這一次，上麵多加了一行字體......出售皇後區貴族小姐絲襪和胸衣。
    靠，這真的是某種交易暗號嗎？
    艾麗莎裹緊身體，朝著右側階梯前進。
    “喂喂，怎麽又是你，上次那2金鎊的酬金還沒還給我，這次說什麽也不讓你進去。”地下二層能這麽理直氣壯說話的自然不會有別人，交易場話事人之一“玫瑰”小姐擋在了入口。
    “至少上次你在我這掙了10金鎊的酬金，你該感謝我，這次也一樣，我會支付足夠的酬金。”艾麗莎直視她飽含怨氣的眼睛。
    “如果上次不是卡斯帕斯帶你來，你連這扇門都進不了，今天說什麽也不會讓你進去，除非......你能滿足我的興趣。”玫瑰的嘴角敞開一條不大的縫隙，微微上揚，勾勒出極具邪魅的微笑。
    “玫瑰小姐，這是第二次了，雖然我並不介意被一位女性調戲，但我並不喜歡被動，況且......你的身體還差點味道。”艾麗莎反攻為主。
    “我，我的身體還差點味道？”玫瑰火了，“卡斯帕斯一定沒跟你說清楚這是誰的地方，聽好了，現在開始這裏不會再對你開放，一次也不會。”
    “我認為你有必要和夜鶯小姐商量一下，這次可是一筆大買賣，你掙到的酬金遠比那2金鎊要多很多。”
    “哦？能說來聽聽嗎？我從來都不會拒絕送上門的大買賣。”盤著圓形發髻的窈窕女性忽然出現。
    她戴著粉白相間的狐狸麵具，全身包裹在一件男性外衣中，腳上卻是一雙兩英寸的小羊皮高跟鞋。
    艾麗莎忽然有種錯覺，她看著這位女性時仿佛回到了過去，某位英姿勃勃的武打女星站在她身前。
    “我就是‘夜鶯’，這位小姐，你剛剛說的大買賣能讓我聽聽嗎？”突然出現的女士輕聲詢問。
    “姐，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玫瑰哆哆嗦嗦。
    “在你打算拒絕顧客的時候。”夜鶯說，“最近的流水下滑了很多，你該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這，最近天氣不好，自然生意就少了嘛。”玫瑰低下頭。
    這就是血脈壓製啊！艾麗莎心想。
    “或許我的這筆買賣能彌補你們的需求。”艾麗莎說，“它的總價將超過金鎊，當然，這得看你們的效率。”
    “金鎊！”玫瑰和夜鶯同時驚呼。
    “可以的話，我希望能換個地方繼續話題，最好能有音樂和美酒。”艾麗莎輕笑。
    五分鍾後，夜鶯換了件淺藍色蕾絲長裙，亞麻色長發散在腰間，左側別上一支昂貴的寶石發卡，和艾麗莎走回了上層酒館。
    “再幫我來一杯莫斯卡托。”艾麗莎對著戰戰兢兢的櫃台小姐說。
    “好的，馬上給您送來。”
    這大概是她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一天，酒館的幕後老板和一位身份不凡的小姐同時走在大廳，裙擺在微風中輕輕揚起，日光透過蕾絲花邊照在兩雙風格各異的高跟鞋上，腳踝纖細而小巧，仿佛迎風而立的兩朵白鳶玫瑰。
    這樣的兩位女性走在一起即使是身為女孩的她都要忍不住多看幾眼，那走上大街又該是怎樣的一副風景？男人們該互相廝打吧？
    “看來我猜的沒錯，你和玫瑰才是這間酒館真正的老板，卡斯帕斯隻是你們選擇的代理人。”艾麗莎倚靠在廂房的沙發座椅上，手中搖晃著白葡萄酒杯，淡金色的液體沿著杯壁一圈圈旋轉，像是舞女的裙擺華麗擺動。
    “‘代理人’這個詞不正確，卡斯帕斯是我們的合夥人，如果不是他的身體狀況不好，也許地下的話事人會是三個。”夜鶯說，“現在可以開始談我們的交易嗎？”
    “當然。”艾麗莎抿下一小口白葡萄酒，“內容很簡單，你們幫忙找尋非凡物品，我出錢購買，或者租用，價格你們定。”
    “價格我們定？您不擔心我們漫天要價？”夜鶯睜大瞳孔，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女性，豪爽又帶著些......瘋狂。
    “地下世界的話事人不該是一位目光短淺的小人物，我相信夜鶯小姐有著更大的野心和追求，因此，你不會為了這點利益而失去我這樣可以長久合作的對象。”艾麗莎淡淡地說。
    “長久合作嗎？”夜鶯吸了口氣，感覺對麵坐著一位深不可測的遠古神靈，自己的想法完全被對方洞悉了。
    “我會把這件交易當做一個開頭，能不能繼續合作全看夜鶯小姐的能力了。”艾麗莎又說。
    “這筆買賣風險很大，非凡物品可不是街邊的公共馬車，隨手就能攔下使用，這也許會讓我手低下的人陷入極大的危險中。”夜鶯有些猶豫。
    這些年，非凡材料的獲取難度越來越大，高等級的材料甚至要出海才能找到，也正因為這樣，她的朋友們或多或少都經曆過死亡的考驗。
    “不，夜鶯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我可不打算讓你的人去搶奪非凡物品，那樣無異於在貝克蘭德製造一場殺戮，我既沒有這樣的想法也承擔不了這樣的代價，我隻需要你找尋可靠的人說服他們賣出或者租出手裏的非凡物品，僅此而已。”
    “隻是這樣？”夜鶯感覺壓在心中的巨石一下消失了，這樣的交易對她來說簡直太輕鬆了，這是一樁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在貝克蘭德，哪個非凡者手裏沒有一兩件像樣的非凡物品？又有哪個非凡者會每天使用非凡物品？隻要價格合適，賣或者出租一兩件多餘的非凡物品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會造成任何困擾，唯一的問題便是......擔保人將會承擔很大的風險。
    而夜鶯毫無疑問會成為這個擔保人。
    “如果你在擔心我會以某種理由將非凡物品占為己有，我認為你可以放心。”艾麗莎看穿了夜鶯的心思，從皮包裏拿出一枚雪白信封遞到她麵前，“這是一張金鎊的貝克蘭德銀行本票，它將作為交易的擔保金，由夜鶯小姐負責保管。”
    “金鎊！”夜鶯藏在裙擺中的雙腿抖了一下，她驚訝地看著對方淡定的臉，目光觸及那枚雪白信封時短暫遲疑了半刻，她感覺信封裏的銀行本票就像一隻黃金澆築的手臂在向她打招呼：
    嘿！小姐，你想擁有我嗎？
    嘿！小姐，你想擁有我嗎？
    “看來我不得不接下這樁買賣了，即使我不接，您也會找其他地區的話事人，我沒理由將送到嘴邊的肉推給別人。”夜鶯說，“但我有個條件。”
    “哦？”艾麗莎微微一驚，她的設想裏對方不該有拒絕的餘地，但這一刻，夜鶯居然在巨大的誘惑下還能向她開出條件，這是一個大腦非常清醒的女人，
    “什麽條件？”艾麗莎問。
    “今後您有類似的需求，必須全部交給我們來處理，作為回報，我們可以給出一個低廉的價格。”夜鶯緩緩開口。
    艾麗莎鬆了口氣，這樣的條件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如今，凡是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既然這樣，我也需要提一個條件。”艾麗莎把握機會，寸步不讓，“如果有什麽重要的消息，你們要優先告訴我，作為回報，我會出一個較高的價格收購。”
    “您真是一點也不能吃虧。”夜鶯微微一笑，無奈的攤開手臂，“那麽，這樁交易成交了，金鎊的擔保金我收下了。”
    “當然，交易達成，它理所當然該歸你保管。”艾麗莎說，“那麽，開始第一單交易吧，我需要你幫我問問誰擁有一件能改變樣貌的非凡物品，我現在就需要它。”
    “現在？”夜鶯看著她，臉上一半疑惑一半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