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尹川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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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匡天並沒有見到軒轅昊。
    軒轅昊正在閉關。
    不過他將這件事稟告給了昊天宗的另一位金身境長老公輸錦。
    奕匡天說完,閉目盤膝的公輸錦頭都沒有抬一下,淡淡開口道:“匡天,宗主答應過乾坤子,我們無法進駐西葵。”
    奕匡天聞言有些不甘心地道:“宗門不是在那邊有暗子嗎?難道就不能動用?”
    公輸錦道:“大禹城的在西葵的實力是你難以想象,那些暗子都是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們插進去的,如果我們敢啟動這些暗子去對付太一仙門的話,大禹城立刻就會將他們滅殺。”
    奕匡天很堅決地說道:“公輸長老,我要這個人。”
    公輸錦道:“他不是來中玉天了嗎?我們還去西葵幹嘛。你自己去和長孫天仇說一下,讓他想辦法幫你將人找出來。”
    “是!”
    奕匡天告辭離去,不久之後,昊天宗便頒布了關於莊羽的懸賞。
    懸賞令上繪了兩幅人像,一副是莊羽在浩然正宗時候的樣子,一副是莊羽現在的樣子。
    賞金高達十億下品晶石,提供情報也有一億晶石的獎勵,這個賞金比整個墮劍門修士的懸賞加起來都還高。
    中玉天再次嘩然,紛紛猜測莊羽的來曆,昊天宗為何會頒布如此高的懸賞來緝拿他。
    昊天城的‘五地食府’,一間以烹飪仙家珍肴聞名的閣樓之中,一群修士們正在議論著昊天宗最近發布的這一張懸賞令。
    “這個叫莊羽的家夥是誰啊?你們有誰知道?”
    “沒聽說過啊?”
    “他怎麽也會出現在昊天宗的通緝名單之上?難道他也和搶寶船的事情有關?”
    “這家夥的賞金怎麽比洛天微和宋史的還高!”
    “你們孤陋寡聞了吧。”
    “你知道此人是誰?”
    “當然知道。”
    “快給我們說說。”
    “此人的大名,我也是前幾個月去西葵的時候才聽說的。西葵近二十年西葵發生的三起宗門大戰你們知道吧?”
    “這個當然知道,先是千劍萬幻宗滅了太一仙門,隨後又是浩然正氣宗聯合紫水仙山滅了千劍萬幻宗,最後浩然正氣宗又滅了紫水仙山。”
    “此人便是來自於太一仙門。”
    “啊?”
    “他是太一仙門僥幸活下來的修士?”
    “太一仙門現在又複派了這個你們不知道吧?”
    “這個倒是沒有聽說。”
    “太一仙門是在去年複派的,此人是上代太一仙門掌門之子,現任的太一仙門掌門。”
    “現任的太一仙門掌門?那昊天宗通緝他幹嘛?”
    “軒轅昊將千劍萬幻宗的幸存者帶回來這件事你們知道吧?”
    “這個當然知道。”
    “據說西葵的最後這兩次大戰都是這位道友挑起來的,為的就是給太一仙門報仇,千劍萬幻宗因此而滅亡,他們現在又在昊天宗紮下了根,你說昊天宗能不替他們出頭嗎?”
    “啊?”
    “他一個人挑起了兩場宗門大戰,導致了千劍萬幻宗和紫水仙山的覆滅?這小子什麽修為啊?”
    “據說隻有化海境。”
    “化海境?這怎麽可能!”
    “他現在才是化海境,據說當時挑起三宗大戰的時候還隻有吞鯨境!”
    “什麽?”
    “他是怎麽辦到的?”
    “那說來就話長了!”
    “夥計再添一壺酒。”
    ...............
    距離這群修士不遠的地方,也有兩個修士正在喝酒聊天。
    此二人一為老者,一為青年。
    老者白發布衣,相貌普通,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出奇,和普通的凡人農家老頭並沒有什麽區別。
    青年長相也並不出眾,中等相貌,不過氣質卻頗為不凡,身材筆挺,坐在那裏仿佛一尊雕塑。
    老頭看了看那群聊天的修士,隨手端起酒杯飲了一口後向年輕修士問道:“你覺得此子比你如何?”
    年輕修士想了想後道:“論心機智謀我不如他,論修為戰力,他不如我!”
    “恩,也對,他才是化海境。”老頭點了點頭,再次飲下一杯酒後又道。“要是他修煉到金丹呢?”
    年輕修士道:“他還是不如我,等他修煉到金丹,我恐怕已經修煉到道像了。”
    老頭淡淡一笑道:“我看未必,二十歲的化海境後期啊,他的天賦不弱於你,我看他說不定還能追上你!”
    年輕修士有些不服氣地道:“師尊,莫說是修煉到金丹,就算他與我修為我相,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老頭看了看年輕修士,頓了頓後道:“不要小覷天下修士。”
    年輕修士應是,不過眼神之中還是有那麽的一絲不服氣。
    莊羽也在這間客店之中。
    此時的他已經用幻魔皮再次改變了相貌,之所以來這裏,為的就是打聽打聽最近昊天宗的情況的。
    他喚來夥計,結算了自己的飯錢,準備走人。
    不過在他路過老頭和年輕人桌邊的時候,老頭卻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道友。”
    莊羽一愣,回過頭去,滿臉狐疑。
    老頭旁邊的青年見狀,也是滿臉的狐疑,不知道自己的師尊為何要叫住這個陌生修士。
    莊羽禮貌地抱了抱拳道:“老先生是叫我嗎?”
    老頭點了點頭。
    莊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年輕修士,直覺告訴他,這兩人絕不簡單,
    “老先生有什麽事情嗎?”
    老頭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小友是準備去殺人吧?”
    莊羽駭然色變,震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看向老頭的眼睛裏充滿了不可思議。
    他這次來昊天城的確是為了殺人,被老頭一語道破,怎麽能夠不震驚。
    儲物袋中的怪鳥立刻傳音提醒道:“他是金身境的強者。”
    莊羽再度大吃一驚,暗叫倒黴:‘媽的!怎麽吃個飯都能遇見金身境強者。’
    老頭飲下一杯酒後,一臉輕鬆地說道:“你想問我為什麽知道是吧?是你生殺的殺意出賣了你!”
    莊羽一臉狐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後道:“可我並沒有露出任何的殺意,老先生你恐怕是搞錯了!”
    老頭道:“你雖未流露出殺氣,但是卻流露出了殺念,你的殺念已經比那昊天山還高了,比那南海的水還深了。氣隨念走,氣念相生,老夫就算是在十裏之外也能夠看見。”
    “前輩。”
    “小友不妨坐下來喝兩杯。”老頭說完,拿起酒壺斟了一杯推倒了桌子的對麵,並示意莊羽坐下。
    麵對一個金身境強者的邀請,莊羽這樣的小人物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也沒有權利拒絕,隻好乖乖在老頭的對麵坐了下來。
    老頭隨口問道:“小友怎麽稱呼?”
    莊羽隨意撤了一個慌道:“君莫問!”
    “浮萍漂泊本無根,天涯遊子君莫問,相逢自是有緣人。小友既然不願意說,那老夫便不問也罷,不問也罷。”老頭喃喃自語,說完舉起酒杯,又飲了一杯。
    莊羽麵色不改地說道:“前輩誤會了,晚輩就叫君莫問。”
    老頭哈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小友,老夫對那十億晶石不感興趣!”
    昊天宗對他的懸賞正是十億下品晶石,老頭這句話說完,莊羽立刻知道對方這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
    他再度為之震驚,不過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金身境的強者,看穿幻魔皮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出手對付我,這就說明叫住我是另有目的。’
    頓了頓後,莊羽問道:“前輩....不知道你老叫住晚輩所謂何事啊?”
    老頭道:“我有四個問題想要請教小友?”
    莊羽心說‘果然沒有猜錯’,嘴上卻禮貌地道:“前輩請講。”
    “第一個問題,什麽是道?”老頭豎起了一個手指說道,話語說完,臉上充滿了期待之色。
    這是一個很宏大的問題,是一個修士必身都在追尋問題,它很好回答,也很難回答。
    莊羽想了一會兒後才道:“道嘛.....是一條路,一條心要走的路,一條登天之路。你看這窗外的司馬大街,它便是一條路,他是行人的道,是車馬的道。那縱橫阡陌的田間小路也是道,那是農夫的道,是村婦的道。凡人從十年寒窗,到金榜題名,再到位極人臣,那也是一條路,是仕途之道。我等生靈從嬰孩到少年,再到青年,再到中年老年,直至死亡,那也是一條路,那是生人之道。我輩修士從煉體,到化海,到金丹,再到道像金身,最後飛升成就無上大能,這也是一條路,一條修士之道,登天之道。”
    老頭點了點頭,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問出了第二個問題:“第二個問題,什麽是道?”
    莊羽一愣,沒有想到對方的第二個問題居然和第一個問題一模一樣,頓時就讓他陷入了思索當中,
    他想了很久,老頭也不催促,足足過了盞茶的功夫之後莊羽才再次開口。
    “道.....是法則,是秩序,是世間萬物運行的規律。爐台上的蠟燭為何會燃燒?森林中的樹木為何能到了春天會抽芽?龍山的土為何會堆高?飛劍為何會鋒利無比?天洙和的水為何會向東流去,山川之間為什麽會有風,鳥為什麽能在天空中飛翔,陽日和陰月為何會從東升起,從西落下,諸天星辰為何能夠有規律的運行,他們的答案便是道,他們蘊含的法則秩序便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