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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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館中,眾人正聊得火熱。
    這時,一個老人走了進來。
    “客觀,你要點什麽嗎?”
    店小二立馬跑了過去,問到。
    “來壺酒,在上幾個菜。”
    老人說著,來到了一張沒人的桌子前,坐了下來。
    “卓老,你怎麽來這裏了?”
    這時,終於有人看見了老人,他立馬跑到老人身旁,問到。
    老人微微一笑:“我是去各地看看的,途徑此地,正好餓了,就來這填一下肚子。”
    這時,又有人說話了:“卓老,久聞你的大名,你寫的詞真是讓人欽佩不已,現在局勢動亂,不知你,可否為這寫了首詞啊?”
    老人聽了這話,哈哈一笑:“有,當然有!既然你們如此抬愛,那我,就給你們看!”
    說著,他從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了一疊紙,翻了翻。找到後,便將其遞給了身旁的男人。
    男人拿到紙,立馬就大聲讀了起來,一些人圍在了男人身邊,看著紙上寫的內容。
    一些人也想過去,但見男人身邊已經擠滿人後,隻好作罷。
    《飄雪》
    遙望峰後黎明,踏斷天地萬裏春。此地無意,夜落凡星,滛池水渾。空覺皇中,龍遊瀚海,月隱光遁。持焚木過蹊,臨芸卻怕,餓鬼冤,寒江琨。
    飛虹跨四海,觀蒼茫、鳳凰歸澗。王朝將老,石牆泥碎,凍骨難芊。千古亂世,血流滿階,今時再現。向何人問詢,銀甲漂洋,幾處寧瘨?
    “好!”
    待男人練完後,眾人紛紛叫好。
    老人摸著山羊胡,嘴角不自覺的挑起。
    接著,他開口了:“你們多說老夫的詞寫的好,卻不知,它到底好在哪啊?”
    “這……”
    眾人對視一眼,接著便有人開口了:“我覺得卓老的最後一段寫得好,它……它寫出了那種無奈與淒涼……嗯,特別好!”
    眾人對視一眼,皆歎了口氣。
    就不該讓他先發言的。
    “在下覺得,第一段的最後一句寫的也不錯,它雖然沒有第二段最後一句直白,但也是體現了亂世白骨堆砌的景象。”
    這句話,老人非常滿意。聽這人的語調,老人便知道他是讀書人。讀書人能讚賞他的詞,這難道不是對他的一種肯定嗎?
    這時,掌櫃也開口了:“你們都是一句一句的評,我不一樣,我直接評一段。
    嗯……就評第一段吧。這段一開頭就給人一種光明消失的感覺,到後麵更是如此,它的幾個句子看起來沒有聯係,其實暗藏玄機。”
    老人聽得撇了撇嘴,看起來都說了,其實說的並不多,這老板以前,應該是當官的吧?
    這時,兩個小孩走進了旅館。
    “青勃,你看,那群人在說什麽啊?”
    看起來比較小的那個問到。
    “應該是在談論什麽有趣的事吧?”
    較大的那個不確定的說到,他不想在他的麵前丟臉。
    “那我們去看看……”
    話還沒說完,店小二就跑了過來:“兩位客觀,要來點什麽嗎?”
    青勃點了幾碗菜後,較小的那個就問:“那裏看起來好熱鬧,他們在聊些什麽啊?”
    店小二微微一笑:“他們在談論卓老寫的詞呢。”
    “卓老?”
    較小的撓了撓頭,青勃則看向店小二。
    店小二一看就明白了,他搓了搓手:“這……”
    於是青勃便給了他幾文銅錢。
    店小二雖然不太滿意,但見地麵是兩個小孩,也就沒有說什麽。
    “卓老本名卓瑪,他年輕時候的事我不太清楚,隻知道他以前當過宣德郎,他寫過許多詞,這不,現在他又寫了一首,正在讓別人欣賞呢。”
    “這樣啊。”
    較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青勃:“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於是他們兩往那走去。
    此時,那些人還在吹捧著老人的詞,並沒有注意到那兩個小孩。
    直到……
    “這詞寫的也不怎麽樣嘛,怎麽會有這麽多人覺得好呢?”
    空氣陡然凝固。
    眾人紛紛朝兩人看去,店小二直接遠離了兩人,生怕被別人認為他和他們是一夥的。
    “小子,你剛剛說什麽?”
    老人身旁的男人回過頭,看向盯著他手中的紙的小孩。
    “我說錯了嗎?這詞寫的分明就是不行嘛。”
    小孩仰著頭,理直氣壯的說到。
    “劉沂……”
    青勃拉了拉他的衣服,讓他別說,但他並不領情。
    男人正要發怒,卻被老人給攔住了:“小友,既然你說老夫的詞不行,那你有比這更好的詞嗎?”
    雖然被人當眾說自己的詞不行,確實讓老人很不滿,但好歹是老人,不至於因為這點事就和小孩子吵鬧,要是這孩子的來曆不小,那就更得不償失了。
    劉沂說:“我沒有……”
    眾人正要發笑,誰料他一指指向青勃,“……但他有!”
    於是,眾人看向青勃。
    青勃被別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這時,老人開口了:“既然這位小友有一首好詞,何不拿來給我們瞧瞧?”
    劉沂也在他耳旁說到:“青勃,把你那首詞拿出來吧,連地老都說好的詞,肯定能狠狠的壓下他們的氣焰!”
    “這……”
    青勃仍在猶豫。
    “怎麽,該不會是這首詞連你自己都不看好,故而不好意思拿出來丟人吧?”
    老人身旁的男人陰陽怪氣的說。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兩個小孩是一夥的,不管罵的是誰,隻要是兩人中的一個,都是一件心花路放的事。
    畢竟,罵得越狠,越能引起卓老的注意。
    老人聽了這話卻皺了皺眉,萬一這兩孩子的來頭不小,一旦他們回去把這件事告訴了大人,那自己豈不是要被問責?
    得為他們開脫,就算自己猜錯了,也不損失什麽。
    於是他開口了:“兩位小友,若真的有比老夫更好的詞,就拿出來吧,給大家賞賞眼;若是沒有,那就道個歉,大家相安無事,可好?”
    “這……”
    看著老人那“真誠”的眼神,青勃終於鼓起勇氣,將詞從行囊中拿了出來,遞給老人。
    老人看完後便將其給了身旁的男人,眼珠子不停的轉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時剟》
    月卷惆,處江地聚念禹功。望滄海龍狷,當時三顧門橦。九洲浦浪三荒願,洛水清天鼓雲峰。斜陽西颭,千裏疆融。
    掩光,歎如今,皇門已去,悅濕桃陬。遙觀七王,皆乘飛羽登頭。白蛾鳳蝶爭相踐,百年興亡正凝愁。舉國氣,萬家火,盡付與鴻鷗。
    “……”
    當他念完之後,整個酒館都安靜了下來。
    老人率先打破沉靜:“不錯,這詞寫的確實可以,不知小友叫什麽名字啊?”
    “青勃。”
    青勃說。
    老人點點頭。
    “青”不是大姓,官場上姓“青”的也有,但據老人所知,他並沒有這麽小的孩子。
    又看了下他穿的衣服,看起來不貴,但也不算廉價……應該是隱士之人收養的孩子,而且那人的來頭肯定不小。
    於是老人繼續說到:“不知小友為何來此啊?”
    青勃搖了搖頭:“師傅說了,這是機密,不得輕易示人。”
    “這樣啊。”老人點點頭。
    師傅……看他的言行舉止,他的師傅定然不是一介武夫,那樣的話……七王?或者……那兩位老人?
    嗯,不管是誰,不能得罪。
    “兩位客觀,飯菜已經好了,不知……”
    這時,店小二走過來,問到。
    顯然,見老人問了這些問題,一些聰明人已經猜到了什麽。
    “咕~”
    劉沂摸了摸肚子,看向青勃。
    青勃歎了口氣,對店小二說:“菜上上來吧。”
    說著,坐到了一張空桌子前。
    見兩人落座,老人也跟了上來,坐在了第三把椅子上。
    這時,掌櫃也看見了老人的動作,想了想,他也走了過去,坐在第四把椅子上。
    “你們這是……?”
    青勃看著坐下的兩人,撓了撓頭。
    顯然,他並沒有見過這樣的操作。
    老人微微一笑:“我見小友的詞無比精妙,特來請教一二。”
    掌櫃也趕忙說到:“在下是這酒館的掌櫃,想請小友為這酒館提字。”
    “這……”
    青勃不自覺的後仰,顯然,他也看出了二人的不對勁。
    劉沂立馬說道:“既然你是這酒館的掌櫃,那你去催催可好?問問這菜怎麽還沒有上來。”
    “這……”
    掌櫃雖然知道劉沂是個硬茬,但也沒想到他如此口齒伶俐。
    就在這時,菜上上來了,解了掌櫃的尷尬。
    二人開始動筷。
    “小友,這詞……”
    老人想打開話題,卻被劉沂給壓住了:“吃完飯在談。”
    這時,掌櫃靈機一動,讓小二再上一道牛肉。
    青勃看出了掌櫃的意思,搖了搖頭:“掌櫃,牛肉不用上了,師傅說了,出門在外,不要輕易答應別人。”
    “這……”
    掌櫃愣了愣,但隨後他立馬微笑著說:“無妨無妨,這牛肉已經下水,兩位還是收了吧。就當是,交個朋友。”
    見推脫不了,二人隻好答應。
    見掌櫃已經成功,老人有些心急,但好歹也是老人了,怎麽會失態呢?
    想了想,心裏便有了注意。
    隻見他說:
    “小友,老夫突然想起還有些事,就不再多陪了,”
    說著,他站起身,向他倆行了一禮,“不論你們此去是為了什麽,都祝兩位一帆風順。”
    說著,他從行囊裏拿出了一個戒指:“小小禮物,還請笑納。”
    說著,把它雙手捧到青勃的麵前。
    青勃正想推脫,老人就有說到:“此物是我前不久買的,本來打算給自己戴,”
    說到這,他笑了笑,“可後來發現,戴了這東西有損形象,今日見小友,正覺得和這戒指般配,故才把它送給小友,希望小友不會嫌棄。”
    此話一出,青勃隻好將其手下,抱拳到:“卓老的恩情,我會謹記。”
    “好,好。”
    微微笑著,老人走出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