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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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比賽日期臨近,越來越多的人住進營地,玄陽宗近水樓台所有外門的弟子提前五天全部住進營區,陳柖棠帶上於文等人頻繁走訪同門的住所。
    玄陽宗內山分堂十七個、外山二十四個,再加上掌門宮、內務部、宗人堂等管理機構,總共五十一個單位。外山分堂之間交往密切,相互間你來我往一連幾天都沒有歇氣。
    經過幾天走訪,於文結識許多同門師兄弟,能夠通過選拔參加大比的人未來的發展多半不錯,因此互相間惺惺相惜盡力搞好關係,以便將來互引奧援。
    同門的拜訪結束後大家閑下來,玄陽宗的弟子們要麽抓緊時間為戰鬥做準備,要麽將興趣放到交流區。
    這個時候,危鶴再次找上門。
    “於師兄,我來報喜。”危鶴開門見山地道,“我師父極力斡旋下你被調到另一個小組,明天就會正式通告。”
    於文愕然問道:“忽然間得到傅師叔的關照,小子受寵若驚,不知道傅師叔對我有什麽指教之處?”
    “師父說很看好你,希望看到你取得好成績。”危鶴說完一抱拳,“我還有事在身,先告辭了。”
    真的被調組嗎?於文倒不懷疑,危鶴沒必要拿這種事說謊,也說不了謊,關鍵是為什麽?自己同傅與諧素昧平生,對方忽然一再示好是何意?
    拋下這些疑惑,他來到營地的交流區。
    煉氣期的參賽者人數眾多,加上其他人員,天頂山西區的人數多達四千多,人多的地方自然而然會有商品交換,交流區內已經自發地出現交換物品的圩集。
    於文和一位同分堂的師兄走進圩集,路上不斷同剛結識不久的其他分堂的師兄弟打招呼。
    圩集的人氣不夠旺,同行的李師兄告訴於文,當大比進行到第二輪後,被淘汰的人才會有精力顧到這頭。
    人不多,交易的東西自然不多,兩人逛了一圈沒發現感興趣的東西。離開的時候,正好有個人走過來。
    此人表情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但是在同他們擦身而過的時候,忽然主動打招呼:“於師弟好。”
    於文其實是裝作不認識對方,此刻不得不停下來客氣地招呼:“王師兄,幾年不見,一切安好?”
    他是當年同一批參加甄選的王嘯雨。
    “很好,希望能跟你對戰,我有事,再見。”王嘯雨冷冰冰地走了。
    李師兄道:“看他的號牌編號是本派內門弟子,什麽人?”
    “王嘯雨,天靈根的天才。”
    “他就是王嘯雨呀,最近兩年風頭最勁,號稱本派煉氣四級以下第一人。”李師兄嘴一撇,“果然很傲氣,內門弟子就是牛。”
    晚上,陳柖棠帶回來內部消息,於文果真被調進十九人的小組填平人數,一力主張者正是危鶴口中的師父掌門宮執事傅與諧,新小組的成員一多半屬於各派的雜役弟子,實力明顯偏弱。
    正式比賽前,危鶴又來過一次,他再次傳達了傅之諧的口信:好好努力,期待捷報頻傳。
    十派大比雙敗淘汰采取單循環模式,累計輸兩場者立即出局退出循環,決出的最後兩人以相互間的勝負決定名次。
    陳柖棠給於文製訂的目標是:不求全勝,但一定要拿到小組第一。因為名次決定到升級淘汰階段後的對陣形勢,應該盡量避免過早遭遇強敵。
    九月二十一日,十派大比正式拉開帷幕。
    這天舉行了一個簡短的開幕儀式,玄陽宗、朝雲宗等吉武國勢力最大的十個門派都有元嬰期老祖出席,另外還有一位元嬰期修士受邀出席,正是目前十派眼中的香餑餑馮自遠。
    馮自遠五十幾歲的麵相,象個老實巴交的村夫,在十餘名元嬰期修士麵前非常謙卑,對待道行低於自己的人也很有謙和,給人的印象非常好。於文遠遠地觀察馮自遠,此人渡天劫時引發的天象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儀式結束,高層的人盡皆離開,第一輪分組雙敗淘汰賽開始,參賽者各自奔赴戰場。
    於文所在的小組分在兩塊場地比賽,他出賽的場次在最後,就有機會先觀察其他人的戰鬥。
    前麵四場比賽出乎他意料的精彩,八名參賽者道法、兵器都有相當獨到的地方,而且全都是煉氣四級,在這個世界實力與等級基本劃等號,能夠以低克高的畢竟是極少數。
    給於文留下印象的是番火門的俞北飛,此人隻用一套火焰飛刀三合之內幹淨利落地將對手逼下台取勝,而其他三場比試都花了不短的時間才分出勝負。
    另一個賽場的比賽結束得比這邊早,當於文上場的時候,同組的人全都集中到此觀戰。
    於文走上台,比試台個直徑十二丈、高三尺的大圓台,沿外圈樹立三十六根半尺寬、五尺高、雕刻陣符的方柱,這是保護場內的法陣,能夠抗擊相當級別威力的法術攻擊。
    同他對戰的是一名女子,中人之姿,身材窈窕,又是煉氣四級。
    “玄陽宗於文,請多指教。”於文主動抱拳問好。
    “弱水宗木露,請於師弟多多指教。”女子也友好地還禮。
    比賽裁判向兩人宣布規則。
    於文暗暗用神識探查木露,在她身上感應到一種含而不露的威壓,心裏暗暗吃驚:似乎這名女子的實力不比俞北飛差。
    裁判宣布完規則,讓兩人各自站到一端,然後宣布比試開始。
    於文迅速從背上取下鐵胎弓,上箭開弦一氣嗬成,三枝飛羽電射而出,當然箭頭已經換成鈍矢不能致命。
    木露的動作不比他慢,發訣出器動若脫兔,身上罩上一件淡藍色的衣衫,發出瑩瑩的水藍色光芒,同時左手一隻六寸小淨瓶,瓶口傾斜對準於文,右手對他一點,瓶中一道清水飛出散作漫天疾射的水珠,飛到半途水珠變成細小的冰棱,寒光閃閃、冷氣森森。
    不愧是以水係仙法著名的門派,盡管隻是外門弟子出身,出手之後招式嚴謹有板有眼,盡得其宗門法度。
    玄陽宗有情報搜集,關於對手的信息於文賽前已經略有所知,第一輪射出去的三枝箭作了針對性的安排。
    隻見最先的一箭率先爆開,瞬間形成兩丈寬、兩尺厚的巨大火牆;第二箭變成十八個熾白色的高溫火球驟然加速穿過火牆,並釋放出濃煙;第三枝箭沒有變化,放緩速度鑽進火牆中不知所蹤。
    木露有點鬱悶,弱水宗同樣有情報搜集,可是關於於文的信息少得可憐,隻知道此人是五靈根齊全,擅長近戰,手上最厲害的武器是一柄靈器寒冰劍。可是對方上來使用的是一張鐵弓,這下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左、右手齊動,瓶中水流加大,漫天冰棱的運動軌道頓時變得複雜,既有迎擊火球和火牆,也有繞開火牆無端攻擊於文的,同時她身上的衣衫靈光閃動,水藍色在她麵前凝結成形,化作一堵五尺厚的水牆。
    於文頭箭上的靈符直接使用六級以上,賣相足威力也足,冰與火相撞立即發出爆鳴,陣陣水汽蒸騰開。
    木露的小冰滴非常強悍,將十八隻高溫火球盡數擊滅,打進火牆的部分也使火牆突然間變成千瘡百孔的大漏勺,反而她繞開火牆的十數點冰棱挾著寒風打到於文麵前。
    於文手上變出兩張符,發動後產生濃煙將身體周圍遮蓋起來,那些冰棱全部打進煙中下落不明。隱藏在火牆裏的第三枝箭這時化成一枝火焰凝成的五尺長梭標,借著濃煙的掩護突破冰滴封鎖突然出現在她前方,狠狠地紮進水牆。
    再一次響起爆鳴聲和騰起白色汽霧,水牆被這隻梭標削掉半尺。
    木露大吃一驚,對方這道火箭符是八級靈符,足夠對她形成威脅,她單臂執瓶前伸,瓶口飛出的水流加大一倍,而攻擊的氣勢則加大四倍,另一隻手摸出一把黃色細沙迎麵撒出。
    空中冰棱的密度幾乎達到遮蔽視線的地步,而空中狂風大作將比試台中部的黑煙吹散,細沙混在狂風和冰棱中飛出一段後化成拳頭的石頭暴雨般砸到。
    於文仍舊隱藏在身邊的濃煙裏,仍然使用單一的符箭攻擊手段,放箭的頻率和密度不斷加大,每次都發三箭,每箭攜帶的靈符至少兩道,靈符全部是四、五級的,不斷製造出濃煙和各係的攻擊法術。
    箭符術催發的靈符以攻為主,他的宗旨就是以攻對攻,任你冰棱、狂風、飛石全部以五行攻擊靈符轟滅,他的修為不及對方,大量高級別的靈符在弓力的助益下威力有所加成,反而展示出比對方更加強大的攻擊力。
    台上濃煙不斷,濃煙裏連綿不斷地響起法術激烈碰撞的爆鳴,片刻後於文所處的小半邊比試台完全被濃煙覆蓋,哪怕是台下觀戰的人也很難在連續不斷的法術對轟幹擾下發現他的確切位置,而濃煙裏發射出來的符箭越來越頻密,仿佛無窮無盡。
    這樣一來木露就吃虧了,她因為情報的緣故一開始采取防止對手近身攻擊的策略,使用的淨瓶和飛蝗石都利於遠攻,這兩件武器強則強矣,可惜加上護身的水盾衫甲三器所消耗的法力不小,她沒有料到對手的符箭會這麽多、這麽強,預留在兵器卡槽裏的靈石經不住這樣快的消耗。
    雙方對戰了約一刻鍾,於文發射出四十餘箭、七、八十道四、五級靈符,轟得木露的淨瓶水盡、黃沙不存,自己則隱身濃煙當中令對手摸不著方位無法發動其他的有效攻擊。
    木露陷入絕對的被動,她既不能也不敢突破進黑煙裏尋找於文近戰,唯有張開水盾抗擊符箭攻擊,期待他的符箭用盡。
    於文的符箭數量充足,全麵占據上風後使用起更高級的符箭,連續三輪、六箭、六道八級火箭靈符將木露的護身水盾徹底轟滅,最後一箭將她逼下比試台,順利取得第一勝。
    觀戰的人基本上表情古怪,當於文被宣布獲勝後走下台,木露迎上前。
    於文搶先道:“多有得罪,請木師姐見諒。”
    木露語出驚人:“於師弟,我這一戰輸得服氣。”
    別說於文,旁邊的人都是一愣。
    緊接著木露說道:“不過我不是服你的修為,而是服你比我有錢。”
    話講出來惹得哄堂大笑,這一仗於文總共消耗掉七八十道四級以上靈符,市值數十塊靈石,確實可以形容成用錢將她砸垮的。
    於文尷尬地拱拱手:“承讓,承讓。”然後在大家的笑聲裏走開。
    不管怎樣,首戰取勝,勝利者不應該被嘲笑,他的心情不錯。走出幾步後,他突然一個閃身,同時手臂閃電般向後劈出。
    叭的一聲響,接著傳出熟悉的叫嚷聲:“哎喲,為什麽我還是躲不開!”
    於文疾轉身順手將來人摟住,開心地大叫:“阿牛,總算見麵了!”
    被他敲中腦袋的正是曾武,四年不見他現在已經長成個高大魁梧的巨漢,比於文高一個腦袋,兩肩開闊、肌肉發達,他半彎著腰讓於文摟住自己的腦袋,眼睛裏閃著淚花,開心地道:“文哥,想死我了!”
    兄弟倆久別重逢十分開心,曾武親密搭著於文的肩膀說話。
    “阿牛,你來之前怎麽不打聲招呼?”
    “你好意思講啊,三年前師父說你死了,我偷跑到邊沼分堂打聽,回來後被師父罵得狗血淋頭,還關了半年禁閉。我絕對不相信你會死,而你一直不聲不響不聯係,愁得我跟什麽似的。三個月前影兒姐來信說她見到你了,我就想過去找你,師父看得緊。這次大比看到你的名字,我想方設法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