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次性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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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玄陽宗卷土重來,這次來了三名金丹期長老。
他們在掌門宮以及數個主要部門的一十三名築基期弟子的簇擁下到達邊沼分堂,首先宣布於文為反叛,接著將陳柖棠當場停職,由一名隸屬內務部的築基期弟子臨時代理,在此人的安排下整個分堂都行動起來為剿滅反叛做準備。
準備了兩天,三名金丹期長老和十二名築基期長輩的大隊伍浩浩蕩蕩地開到孤島外,擺好陣勢,沒有任何廢話直接發動攻擊。
於文前次是第一次看到金丹期高手的全力攻擊,這次則是一群,其攻擊規模和威力超出他的想象。
孤島被各種各樣的光芒包裹,三名金丹長老和十二名輔助築基期弟子的合力攻擊非常可怕,濃霧在翻滾中被各種攻擊染成變化萬端的各種色彩。
光看到天空中爆開的各種法術,普通人或許會感覺乘坐小舟航行在風暴中的大海,隨時隨地可能顛覆而喪命,實際情況是陣盤表現出極強悍的防禦力,外麵的攻擊能夠令孤島的天空完全變色,卻不能夠讓庭院中掀動哪怕一粒灰塵。
唯一的問題就是靈石的消耗速度,三十三個卡中槽每隔幾分鍾就有一顆中品靈石因靈力耗盡化成碎末,一個小時的平均消耗掉為二十枚左右,夏季末時仇祖留下的一百枚中品靈石儲備照這個速度下去堅持不了多久。
於文唯一做的事就是守在陣盤旁不斷地添加靈石,同時也考慮萬一靈石耗盡下一步如何行動。
戰鬥從下午打響,入夜後也沒有停止,三名金丹期長老和十二名築基期弟子分成三班,每個時間都保證有兩班保持攻擊、一班休息,看樣子是下定決心耗也要將孤島防禦耗垮。
半月升的時,三十三個卡槽中同時有九個的最後一塊中品石耗盡,陣盤的防禦因此漏洞百出,被一名金丹期長老用寶物砸開大洞,孤島上庭院裏的景象第一次清晰地展現在討伐者的眼中。
怎麽辦?於文心裏頭一緊,手心攥出了汗,強忍住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正當勝利者準備勝利地穿過空洞殺進孤島內層的時候,陣盤裏突然不可思議地放出綠色光芒,龐大的靈力從其內部冒出來,瞬間將因靈石耗盡而停頓的部位重新催動起來,濃霧一下子冒出來將半數闖進空洞的人吞沒掉。
於文很清楚,突然間冒出來的靈力絕對不是來自於那十枚預設在核心部位卡槽最底部的上品靈石,而是來自於陣盤本身,看來此物不僅僅隻是一件防禦力超強的陣盤那麽簡單。
這個變化讓外麵的人又驚又怒又急,然而它僅僅是個開始。
孤島上空彌漫的濃霧好象具有傳染性,霧氣以孤島為中心呈同心圓飛速地在沼澤的水麵上形成,先是很薄,跟夜間沼澤水麵的薄薄的毒瘴混在一起,在圍攻者意識到時,薄霧陡然間變濃、升騰。
轉眼之間禦器飛在空中的那些人發現,吉南大沼澤上毒瘴厚達十丈以上,空氣裏中人欲嘔的氣味彌漫,毒瘴有種怪異的力量擾亂人的神智,他們中有過類似經曆的臉色大變:“是妖夜!特大妖夜!”
話音未落,毒瘴裏躥出來一隻隻體形龐大的妖獸,噴吐著劇毒膿液撲向玄陽宗的弟子。
於文愕然地看著麵前的陣盤,綠光出現後,陣盤自行飛出原來的位置變大到直徑一丈五尺懸浮空中,除綠芒越來越強盛,還有越來越濃鬱的綠色氣體噴出來並馬上消失在五尺外的空氣中。
他被它逼得退出了南廳,退進前院,然後看到另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景象:南廳茅草屋頂整個被散發出綠色光芒的氣體覆蓋,在屋頂上麵,一條一丈粗的形狀如龍而無足無角的巨大妖獸盤在上麵。
它通體黑如鐵,雙眼放出金光,高昂起上半身,吐著血紅的長信,鼻中對四麵噴出毒霧,盡管這隻是個幻影,那種可怕的氣息足以讓人心膽俱裂。
“劇毒鐵虯!”於文心裏暗暗驚歎,“難怪他姓仇!血緣最接近龍種的妖獸之一,最低限度是九級,搞不好十級、十一級都有可能。”
一場特大妖夜的到來打斷了玄陽宗討伐隊伍對孤島的攻擊,各級妖獸隱藏在沼澤毒瘴裏對人類修士發起瘋狂攻擊,三名金丹期長老也隻能盡一切可能迅速撤回岸上,築基期的弟子能有幾人成功擺脫上岸就隻有天曉得了。
於文呆在院裏沒有動,這場由劇毒鐵虯精心準備並掀起的特大妖夜必定會衝擊分堂地域,他隻能在心裏默默替邊沼分堂的弟兄們祈禱。
交子之際,仇祖出現在庭院,他招手將法盤變成原來的樣子,滿意地對於文道:“很好,看來你是真的吸取了教訓,先前隻要你稍微自作主張,首先丟掉的必定是你的性命。”
於文臉色發白,身體輕微顫抖著,道:“晚輩今後定當唯老祖之命是從。”
“你繼續在屋裏守著陣盤,無論什麽人來了,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得離開。”仇祖再一次給他一些中品靈石,“接下來的幾天會很關鍵。”
接下來的幾天到底如何關鍵,答案在第四天晚上揭曉。
守護陣盤的於文突然間被劇烈的震動驚起,法盤的防禦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擊,攻擊打破常例地撼動到孤島本體,地麵如同發生地震盤搖晃,房屋也隨之搖擺,法盤每一個卡槽一下子就都消耗掉一塊中品靈石,好在每個卡槽可以裝五到十枚靈石,陣盤的防禦才沒有被攻破。
於文一邊手忙腳亂地補充靈石,一邊驚懼地打量天空,從東北、西北兩個方位各看到有一道耀眼的遁光飛舞在高空,一個個駭人的法術、一個個威力巨大的武器驅開毒瘴、映透天空,挾著可怕的破壞力砸下來。
呯呯之聲不絕,卡槽裏一塊又一塊的中品靈石被耗盡碎成粉末,靈石很快就不夠了。
象是發現了此間的窘迫一般,東邊的遁光裏往上飛起到數百丈的高空,然後大放紅光猶如晨陽,照得下方廣大的地域朦朦亮,然後這個“晨陽”流星一般急墜下來,到孤島上空三十餘丈時緊急刹住,而表體的紅光沒有停下,化作覆蓋火海落到濃霧上。
西邊的沒有這樣華麗和誇張,僅是相對樸實的拋出一個黑影到百丈空中,在火焰映照之下落下來,越來越大,最終變成一座底部寬近十畝的小山峰,硬梆梆地砸進濃霧。
沒有任何疑問的,卡槽裏所有的中品靈石一齊耗盡,失去靈力的陣盤也就失去了威力,濃霧立即消失得幹幹淨淨,火海和山峰突破阻礙將孤島的天空團團包圍並且暢通無阻地壓下來,直壓到屋頂的位置。
火焰近在咫尺,屋頂的茅草卻沒有點著,火焰當中某兩處同時一亮,兩個人影穿過來落到庭院,東邊是名長衫老者,於文見過其畫像,西邊的於文曾遠遠見過其本人,前者是玄陽宗大老祖慶喜秋,後者是玄陽宗新任五老祖馮自遠。
慶喜秋麵相威嚴,火光下映照出他的飄飄長髯,他沒好氣地打量著於文,冷哼一聲:“你就是於文?”
這是元嬰期的老祖,在普通修士眼中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換作別人恐怕早嚇得手足發軟,而於文沒有,他小時候就差一點親手殺過元嬰期的修士。他隻是很平靜地回答:“正是弟子。”
“就是你混進本門掀風起浪!你是究竟什麽來曆,有何目的?”
“原隻想借住一段時間後即離去,可惜一進來就一直被人威脅和迫害。”
“誰是你的後台?”慶喜秋看來懶得同他辯論,“叫他出來見我。”
“仇祖是高高在上的主宰,又怎麽可能是小子可以使動的呢,如果他要見你自然會出現。”
“那好,我先撚死你這隻小螞蟻,看看你的仇祖會不會出來救你。”慶喜秋都沒有動作,一點銀芒閃電般打到於文眼前。
實力差距太大,於文根本沒有察覺到他出手,更加來不及作出反應,直到身前黯淡無光的法盤突然間冒出個綠色光罩並且將銀芒擋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小命在鬼門關前轉過一圈回來,頓時汗毛豎立、冷汗濕衫。
“對小小煉氣三級,哦,不對,前幾天剛剛晉升四級的小角色下黑手,慶道友不覺得慚愧嗎?”仇祖從那兩人身後冒出來。
“誰!”慶喜秋猛地回過身,被敵人不知不覺地潛到身後,這個樂子大了。
“你不是要見老夫麽。”仇祖笑得很得意,“老夫為這一刻暗中謀劃準備兩百六十四年之久,你不見我,我也會見你。”
“你究竟是什麽人?”慶喜秋看清他,眉頭大皺,“你不是人類,你是奪舍的妖獸!怎麽你的氣息我好象什麽時候在哪裏感覺到過。”
仇祖沒理他,直接向於文發令:“於文,啟動!”
其實根本不用於文啟動,於文也不知道如何啟動,這句話隻是個類似咒語的東西,它將陣盤裏十塊上品靈石的部位啟動了。
陣盤詭異地出現在離地一丈的空中,變成兩丈大,於文上次見過的一幕重現出來,劇毒鐵虯的幻影冒出來,這一次龐大的氣勢將南廳地板以上的建築全數掀掉,孤島的天空重新被綠色的濃霧所籠罩,原本懸停在屋頂的火焰也被濃霧擋到了外麵。
“圈套!”慶喜秋意識到不妥,同時語氣淩厲地逼問,“馮自遠,你跟他們是一夥的?”很簡單,因為馮自遠的法寶小山峰沒被法盤擋到外麵。
馮自遠道:“慶師兄,投降吧,仇老祖曾經是化神期巔峰的前輩,即使現在也已經恢複到元嬰期頂峰,你才元嬰中期後階,沒有任何勝算的,或許老祖會愛惜人才饒你一命。”
“我瞎了眼了!”慶喜秋無比懊惱,“仇祖是吧,不管你以前如何,現在又如何,玄陽宗的根基絕不是你和你的一條走狗就可以撼動,我……”
“哈哈哈,”仇祖用大笑打斷他,“今天我就沒打算放你活著離開,老夫入主之後會讓玄陽宗更加強大,一統吉武國,為了宗門你就犧牲吧。”
話講到這個份上自然沒啥可繼續討論的,馮自遠為了在主子麵前表現,搶先對慶喜秋發動攻擊,很快仇祖也加入了戰局。
以仇祖這種人物做事自然非常周密,法盤底下,在它啟動的那一刻,於文就被禁製在裏麵不能動彈分毫,包括他的法力也被徹底禁住。不過,仇老祖不知道的是於文身負兩種體係的仙術,他所禁住的隻是其靈根體係下的法力。
於文一直暗中運轉著太元混一心法,以保證昆廬仙力任何情況下可以調動,乘著三人大戰,他也將早就準備好的一步做出來。
《金廬妙真訣》功法催動開,衝破最後一層薄薄的、隨時可以衝破的障礙,體內仙力開始進入另一個層次的循環線路,穀虛期境界成功突破,旋照期功法的第一個周天開始運轉。
晉級天劫,立至!
這是於文精心準備了好久的一刻,孤島下、府第裏替劫之器、護山大陣全都被他滿載催開,與之對應的是天空中三十裏範圍,本是晴朗的天空瞬間堆滿烏雲,狂風大作,雲中電閃雷鳴,天劫的氣息和獨有的威壓將孤島及其方圓三十裏範圍的水麵毒瘴掃蕩一盡。
孤島上正奮力搏鬥的三名元嬰期高手立即被天劫鎖定,仙緣體係的天劫的力量來源於更高層次的法則,是他們前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完全陌生的力量形式,他們無法擺脫。
很好,一次性解決!這是於文在摒棄一切雜念專心渡劫之前的最後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