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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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主人操控複製體與趙夠膽激戰的餘波,如同遙遠星域傳來的引力漣漪,細微卻持續地擾動著他我之間那根無形的因果線。穆蒙盤膝坐在已徹底死寂的神域中心,緩緩睜開了眼睛。外界那毀天滅地的氣息已然平息,但他知道,那是另一個“自己”在外掀起的風浪。而他,被暫時“遺棄”在了這片文明的墳場。
環顧四周,曾經流淌著液態金光、法則轟鳴的聖地,如今隻剩下冰冷的岩石與空洞。這裏失效,也就沒有威脅。那無時無刻不在試圖侵蝕他的龐大意誌已然抽離,隻留下一個深植於空間本源的烙印,如同墓誌銘,宣告著舊主的權柄。但空間封閉,唯一的通道,是那道曾經奔湧著法則符文的巨大瀑布,如今雖已幹涸,隻餘光滑如鏡的崖壁和殘留的濕潤道韻,在瀑布下,非常符合修煉基礎,能屏絕外擾,讓人沉心悟道。
危機暫緩,穆蒙的心神卻無法真正平靜。神域主人雖退,其存在本身便是最大的威脅。他必須抓住這寶貴的間隙,不僅要提升修為,更要解開縈繞心頭的巨大謎團——關於那些守護天尊,關於這片神域的本質。
他的意識再次沉入不久前的激戰,聚焦於那些近乎無解的守護天尊。它們非生非死,卻擁有著碾壓性的力量。穆蒙想探索一下,為什麽守護天尊結構如此簡單,卻有那麽強的執行效率和絕對的實力。
他仔細回味著附體其中一尊時的每一個細節。它們的內部並非想象中的浩瀚星圖或複雜陣法,而是一種極致精簡、高效到令人發指的核心構架。沒有冗餘的回路,沒有不必要的靈智,隻有最本質的法則驅動核心和絕對純粹的執行意誌,如同被銘刻了唯一真理的工具,隻為特定目標而存在,卻能爆發出如此純粹而恐怖的力量。
這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曾在某處時空裂隙盡頭遭遇的巨石像。那並非任何具象的形態,甚至難以用“物體”來形容。它更像是一個凝固的“概念”,一個自我圓滿的“法則奇點”。穆蒙的神識曾試圖探入,瞬間如同墜入無垠星河,那不是能量的流動,而是無數時空維度在有限體積內的無限疊加。每一個切麵都映照出不同的因果線,每一道紋路都在進行著超越光陰的推演。巨石像太複雜了,它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斷解構和重構周圍的時空規則,其內部蘊含的功能仿佛能同時觀測過去未來,幹預命運長河。然而,或許正是因其承載的時空信息過於龐大,當遭遇完全悖逆其核心邏輯、或者蘊含“絕對靜止”意味的力量衝擊時,那精密運轉的無限維度體係反而可能出現短暫的“卡頓”或者說“邏輯死循環”,還容易受到特定形式的幹擾。
相比之下,守護天尊更像是一種“大道至簡”的體現,是某種至高法則的直接化身,摒棄了一切繁複,隻保留最核心的暴力與絕對。反觀他自己的法寶天賦,無論是十六宇宙卡牌蘊含的時空之秘,還是全宇宙訣追求的包容萬象,其內在的複雜性和成長潛力固然極高,但就目前的掌控層次而言,對比這些天尊非常低級,猶如盲人摸象,遠未觸及真正的力量邊界。
更可怕的是,神域主人對神域內的守護天尊也無能為力。他需要付出巨大代價,通過扭曲自身來契合某種底層協議,才能勉強“召喚”,卻無法真正“命令”它們,更無法阻止它們依照那鐵一般的底層邏輯進行無差別裁決。看起來守護天尊是神域誕生的,是構成這片天地基礎規則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連神域主人不能控製,還是自動出現。
這個認知讓穆蒙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
神域主人,那是曾經屹立於宇宙之巔的存在,這片浩瀚神域的建造者!連他都無法掌控這些守護天尊,隻能算是一個擁有部分權限的“使用者”。
那麽,這是什麽級別的強者,才有這個掌控力,能夠設定下如此絕對、連神域主人都必須遵從的底層規則?這些守護天尊,究竟是神域自行演化出的終極防禦機製,還是……某個淩駕於神域主人認知之上的、更古老、更偉大的意誌,所留下的“係統底層守護者”?
一個隻在最古老禁忌傳說中偶爾被提及的概念,浮現在穆蒙心間——創世者。
莫非真有傳說中的上帝?那位製定規則、編織命運、開啟宇宙輪回的至高存在?
這個想法讓他心神搖曳。若真有此等存在,那祂的視野該是何等遼闊?而自己,乃至不可一世的神域主人,在祂眼中,是否也不過是沿著既定軌跡運行的微塵?
旋即,他想到了神女難。那位神秘縹緲,從未顯露真容,卻屢次在他命懸一線時降下庇護的存在。她賜予的法門和法寶,其根源似乎也觸及了某種超越尋常法則的領域。
他跟神女難誰更厲害?
穆蒙無法妄斷。神域主人或者說其背後可能存在的規則製定者)代表了一種絕對的、冰冷的、如同天道運行般的秩序力量。而神女難,則更加幽深難測,帶著一種超然物外、無法以常理揣度的韻味。兩者孰高孰低,已遠遠超出了他目前的認知範疇。
但有一點無比清晰,他已被卷入一個遠超想象的巨大漩渦。從神域主人到守護天尊背後的“創世者”,再到神秘莫測的神女難……這盤棋,下的可能是整個宇宙的命運。
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穆蒙深知,唯有力量才是探尋真相的基石。他重新凝神,將注意力投向這封閉的空間和幹涸的瀑布。
這裏曾是神域核心,即便精華已失,但殘留的“道痕”,尤其是那瀑布崖壁上被無盡歲月和磅礴力量衝刷、磨礪出的印記,對於他理解那種摒棄繁複、直指本源的法則構架——無論是守護天尊的純粹暴力,還是那巨石像所代表的無限時空疊加的複雜奧秘,都有著無可替代的價值。他甚至隱隱覺得,若能參透這兩種看似迥異至簡與至繁)力量體係背後的共通本質,對他未來模仿製作屬於自己的、兼具力量與智慧的護道之物,將有難以估量的助益。
他再次闔上雙眼,精神力如同最細膩的砂紙,緩緩拂過每一寸岩石,每一道殘留的紋路。他要在死寂中聆聽大道餘音,在荒蕪裏挖掘智慧之火,為自己,也為應對那必將到來的、與神域主人乃至其背後可能存在的更高意誌的最終對決,奠定堅實的根基。他的意識,徹底沉入對法則本源的追溯與思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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