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中軍都督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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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誤的戰略隻要拚命執行,也會有奇效。
這是所有自認為是棋手的家夥們普遍的認知,因為他們即便自認為是棋手,也不敢保證手下的棋子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會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所以,棋子搞了什麽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提前預案好的目的能夠達到就行了。
就像是現在,賈璉和那提案大眼瞪小眼,顯然是因為信息差的不統一搞出了烏龍;
賈璉以為這五軍都督府準備用個背鍋俠帶倆臨時工和自己玩兌子;讓自己屈打成招背負上所有的罪名,所有五軍都督府安排好的罪名!
而那提案現在卻才明白,自己的貪婪讓自己入了大坑,下一步該怎麽辦他確實一點也不知道。
賈璉自以為是的認為,五軍都督府這是準備用個無所謂的人物對自己用私刑,握住自己的把柄,好讓自己承擔了所有的責任,最後即便不成功,損失的也不過是兩個不在編的人員和一個自以為是的末流角色。
這明顯是一點責任也不想承擔啊,那可不是賈璉能接受的,他本就是這件事中受了了委屈的人,此刻怎麽可能還會吃這個派頭。
況且最重要的是,這事一定、肯定確定、必定不符合在外為自己奔走的舅舅和表哥的期望的。
雖然賈璉也不確定張家和孫家會不會救自己;但這時候就兩種情況,要不張家和孫家不在意自己這個表親,沒有救自己,那自己的死活就無關緊要,認慫和不認慫區別不大。
再一個就是張家和孫家已經在撈自己了,那這個時候,若自己在裏麵沒挺住,讓張家和孫家沒有拿到這群囚禁朝廷官員,迫害有功之後的口實,那時節自己雖然還是會被撈出去,但以後絕對就會被邊緣化了。
所以此刻,留給賈璉的選擇並不多。
即便這五軍都督府是那人間煉獄,他賈璉也得咬著牙挺下來,做個大鬧一場的孫猴子了。
誰慫誰兒子。
冷眼看著這個被自己一身衣服就嚇得手足無措的提案,賈璉明白這也是個糊塗鬼,不然也不會如此詫異!
因此他已經開始合計起來,要不要趁著這個家夥的愣神的時候,挾持了他,好逼迫這衙門有分量的人物出來和自己談談。
好家夥,在五軍都督府挾持人質,這不是相當於在中央軍區搞綁票嗎?
想想都刺激。
總之,今天賈璉是要把這事情有多大鬧多大了。大到沒法掩飾!
那時候才是自己的活路!
可惜,有的時候,人總是高估自己的重要性,而忽略了很多。
賈璉覺得自己很重要,至少比眼前這個提案重要的多。
但棋子分大小,不分高低!
在棋手的眼裏,不論賈璉搞出什麽意外,那都不叫事,不過是眼前的得失和之後的得失罷了
這都不在五軍都督府中軍都督的的關心中。
這也是為何兩三天了,也沒人搭理賈璉的原因吧。
此刻,中軍都督府督帳白虎堂中,中軍都督、鎮國將軍、升授定國將軍、加授奉國將軍;領中書省參議府參議,正二品上護軍宣城伯王贇很是悠閑的提著筆,似乎有這好事喜上眉頭。
沒錯,這麽大一串頭銜,說的就是這一個人,王贇,字成斌。
若是此刻賈璉在他麵前,有人和他介紹一番,經過這幾個月的封建官僚教育的熏陶,賈璉立刻就能明白,眼前這人的底蘊有多深,背景有多強。
這就是他和那該死的提案的區別!見識!
中軍都督,是這王大人的本質工作,為正二品!
鎮國將軍、升授定國將軍、加授奉國將軍皆是武勳虛職務,代表了皇室的恩寵,額外還吃了三份二品的俸祿。
這樣的恩澤讓他能安享富貴,財產開路不明的罪名攻訐不了他!
領中書省參議府參議,也是二品的職務,相當於在中書省,也就是執政中樞部門提供軍事方麵的參謀以及提案。
不好說是天子近臣,可也稱得上是中央大員了!
正二品上護軍雖然沒有什麽實權,但是卻是把品級定性了,意味著是儲備副國級。
這個官職是讓這位一身從二品職稱和官位的家夥再升半級,如此在麵對班組其他高職位的同僚才不吃虧!
最後,最重要的是這個宣誠伯的家傳爵位才體現了這王大人的家境不是賈璉的所謂榮國府能比的。
本朝立國,文臣封號為開國輔運推誠守正文臣,武臣封號為開國輔運推誠宣力武臣。
這是專門封給那些從太祖起家就開始跟著他的近臣的。
他不止是一份爵位,還是代表了一層關係。
一層從始至終的關係!
像是賈璉他們家的榮國府啊,寧國府啊,雖有大功,卻算是半路出家,中間加入的。比不得封號中帶這樣字樣的人家與皇家親近。
再比如什麽離城侯,金陵伯之類的地方封號,那又更遠了一層,不是早早投降了的地方士紳,就是利誘過來的其他義軍的頭目。
最慘的就是林家那種短短時間內四代列侯,到林如海父親那裏有恩澤了一代,再到林如海這裏啥也沒有了的。
本朝都沒過三代人,他們已經完成了六代傳承了,典型的前朝餘孽。
和這位正當壯年基本可以確定到歲數就能入閣的王大人相比,賈家的招牌賈政同樣的年紀還沒坐穩處長的位置,就可見一斑了。
而身份地位到了這地步的王大人,竟然還有事能讓他嬉笑眼看卻也不多見。
人間繁華見得多了,自然也就難有打動他的地方了!
可此時的王大人,即便不是那心思縝密的人也能看出他的喜悅,像他這樣身份地位的人,真的是不多見啊。
隻見揮灑之間,這武夫竟然在揮翰,粗壯的手指下卻有著一副好字。
那旁邊研墨伺候之人,二十出頭的年紀,眉宇間與這王大人有著幾分相似,見大人心情不錯,竟打趣道。
“大父,潑墨如雨,想來是給不盡好事之求啊!”
就這近親的話語,這打趣的口吻,這明顯的稱呼,還有這一眼望去就不言而喻的相貌,足以說明了一切。
可即便如此,王大人似乎還是很忌諱的道。
“寶泉!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值衙期間喚我大人!”
而麵對伯父的訓斥,那王寶泉聽得也不以為意,嬉笑道。
“諾,敢問中軍大人,因何發笑啊!”
這浪蕩的態度,自然是自持驕縱了;可也隻是惹得王大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莫得辦法,誰叫自己的兒子不爭氣,整天的偷雞摸狗,吃喝嫖賭的不幹人事。
家中也就這個親堂侄還算拿得出手。
他自小把這侄子帶在身邊,耳讀目染的熏陶教訓,就是把家族希望重點安排在了侄子身上,說起來到也是當得親兒子般對待。
如此寵溺必然是有的,王大人若不是個寵孩子的家長,自然也不會讓唯一的兒子成了紈絝。
因此眼前這孩子寄托了王家的希望,但好在這小子還算爭氣。文舉雖然失利,但武舉卻是出類拔萃,小小的年紀,已經在軍中頗有威望。
這武舉比的可不是武藝,什麽年月了,早就過了那鬥將的緩解了,武官比的還是行軍布陣,戰略規劃,後勤操縱。
而小王大人武進士出身,現任職中軍都督從六品經曆,說的上的根紅苗正了。
就這般的勢頭,不敢說王家交在他手裏能發揚光大,但守城卻是綽綽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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