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三五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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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賈璉這點小心思自然也瞞不過深耕官場多年的張二河。
    以埋怨展示親近,用暴虐分明立場,示剛直來平息事端。倒是有幾分手段,但是不多。
    說白了,不就是用對自己的態度來讓大家明白他和張家的親近,用對王家的態度來表明他和王家的不和,再用對現場此事的態度來給大人物們台階下嗎?
    多餘了,純屬多餘了;這外甥是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可惜啊,上不得席麵,也沒人吃他。
    這種人張二河見多了,自然也見怪不怪,處置起來的態度也全看心情。
    賈璉對於他來說,是眾多棋子中很小的一個,影響實在太少了,真的沒心思過多在意;而此刻,張二河的心情不錯,所以也對賈璉好上了一些。
    畢竟,這心情不錯的原因是賈璉帶來的。
    要說賈璉還是有幾分命的,張二河今天遇到的好事全是因為賈璉出事了,才讓他有了和軍方接觸的機會。
    可惜,這個機會以後就和賈璉無關了,賈璉隻不過是個契機罷了。
    但總歸是因為賈璉出事,才有了這個機會;看在這孩子也不容易的份上,就允許他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小任性一次吧。
    張二河笑著白了賈璉一眼,把那副長輩對晚輩不滿的態度展示了出來,也好讓周圍的人看個分明,隨即說道。
    “還在這裏胡鬧什麽,還不跟上來!”
    說完一揮袖子,不理賈璉就離開了。全然不顧那在地上呻吟的家夥。
    這態度顯得,即便是個臭狗屎也比王都事重要的多啊。
    好一副大家長來領闖禍孩子的模樣,蒙的眾人開始認真琢磨起這二人的關係了。
    賈璉也低眉順目的跟了上去,委委屈屈的樣子很是唬人。這更是要做牢自己和張二河之間的親屬關係啊!
    還別說,賈璉這樣子這還挺有用。
    他這一走,五軍都督府乃至整個長安街慶豐門卻炸開了鍋。關於賈璉和張二河的故事沸沸揚揚的就掀開了。
    這吏部主事帶著外甥去見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大家自然識趣;沒人敢添個臉當那引路人。
    可等人走了,大家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背後議論一下,還是人之常情的。
    望著賈璉離開的背影,有那嫉妒的小官心中不平,恨的牙都咬碎了,陰陽怪氣的道。
    “你們說,這賈二和張二河到底是親的還是幹的啊?”
    說這話的人也是個都事,姓季;與那王子騰的族人王都事算是一個經曆司的同僚,倒也有幾分交情,他本還打算抱著王家的大腿再進一步。
    可現在看來,事情有些不對了。賈璉似乎壞了他的好事。
    因此,聽季都事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是見賈璉和張二河走了,在沒事找事。
    這人貌似在問二者的關係,可卻故意在那‘幹’字上發音重了些,明顯有意暗示著什麽。
    這高官之間的桃色傳聞最受人追捧,這人這話可沒按好心啊!
    但在這裏的,那個不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的,怎麽會不知道這種恨人有笑人無的心態。
    大家都明白,他們這個層次官員的廝殺,就有那麽一種人老是用這種得不到就毀掉的手段,這也是他們的生存技能。
    這類人多是些晉升無望的人,因此也總想用些肮臢的手段也讓別人失了希望。
    可惜在場的有機會晉升的官員,並不願意摻和這類話題,反而借著這個事認真的打聽了起來。
    “不知道啊!你們誰和榮國府有關係?可曉得那賈將軍的婦人出自哪家?”
    眾人聞言一愣,猛然的反映了過來這賈將軍指的是誰。
    賈將軍自然指得是賈赦了。
    沒有今天這一出,賈赦的對外稱呼是榮國府那老紈絝,說其他來也多是些與民爭利的一個笑話;但有了今天這一出,一等榮威將軍賈赦算是重新出現在大家視野中了。
    若賈璉真的是張二河的親外甥,那麽賈赦的妻族可就了不得啊。
    有那消息靈通的立刻開口道。
    “好像是某下縣一個品的縣官人家,聽說姓邢啊!”
    這話一出,最開始質疑張二河和賈璉關係的季都事又來了精神,搖頭晃腦道。
    “那麽就是‘幹’的嘍!我就說嘛”
    那嘚瑟的態度仿佛在說。
    ‘我就說了吧,這賈璉能起來憑的不是人前的本事,憑的是人後的本事。這大人物們一個個肮髒的要命,我等有誌之士上進不得,全是因為不願意與塵同灰!’
    可惜他這話選錯了地方,若放在那個青樓與一幫不得誌的士子清談,定然能迎來一片附和。
    但這裏好歹都是一群當官的,大家還不到那鬱鬱不得誌的地步,自然也沒人願意摻和他這得罪人不得好處的話題。
    反而是一群有上進心的人在認真思考了起來,立刻就有人找到了事情不對的地方。
    沒等季都事說完,立刻有人問道。
    “不對不對,那邢夫人應該是續弦;一個國公府的當家夫人怎麽可能會是出自我等這樣芝麻綠豆大的官家中啊!”
    大家都是混仕途的,對那榮國府的情況知道,但知道的並不多,都是些碎片化的消息。
    但有觀點自然就有對立,這人話音才落,立刻有人反駁道。
    “怎麽不可能,那寧國府訂下的當家宗婦少奶奶不也出自任工部營繕郎家嗎?那不也是個屁大的官嗎!”
    宗婦自然指的是秦可卿了。
    這話說的沒錯,門第之見沒那麽容易打破,賈家再怎麽落魄也是國公府邸,小官小吏家的姑娘想嫁進去不容易,何況是當那整個賈家宗族的宗婦了。
    宗婦可不是普通的媳婦啊!
    但若賈家宗婦真的讓一個這樣人家的姑娘來當,那麽賈赦娶個下等縣令家的女兒也就不是個事了。
    這隻能說明賈家真的落魄的不行了。
    何況這國公府也確實有名無實,全指望一個國公夫人的品級在硬撐這國公府的架子;若等那榮國府的國公夫人史老太君薨了,這榮寧兩府也就沒了。
    敕造榮國府,寧國府那不是賈家的私宅,而是歸朝廷所有;因為賈代善是國公,所以他老婆,也就是史老太太自然有國公夫人的超品品級。
    因此即便榮國公沒了,榮國府依舊可以掛著國公府的牌匾,以示朝廷對勳貴遺孀的照拂。
    可若等國公夫人也沒了,那再掛榮國府的牌匾可就逾製僭越了。
    聞言,眾人臉上浮現了幾分瞧不起的意思,到讓那造黃謠的季都事又得意了起來。
    “怎麽樣我”
    卻不想,有人得意就有人見不得人得意,還沒等季都事出來渲染氣氛,又有跳出來道。
    “哼,營繕司郎那也是正五品的官職;不小了,不小了!我等致仕都不一定到那一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