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很快出了半戶外咖啡館，往右上角的地麵附屬建築物而去。
    楊東升指尖似乎還殘留一絲微不可查的涼意，這種感覺仿佛縈繞在心無時不刻提醒自己，怪隻怪他人窮誌短加手賤，隻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裏咽，也不知何大小姐到底什麽物種所變，不是披毛帶角，也是濕生卵化。
    千禧年之變，樹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小滑頭微表情和肢體語言反應過度，明顯發現自身不為人知的一麵，何清又不是真的傻白甜，盡管話語犀利隱隱占據上風，但是死鴨子嘴硬心裏慌的一匹。
    一邊趾高氣昂的前麵帶路，一邊通過手機上線尋求安慰。
    “美人魚”可憐兮兮的冒泡：“唯唯姐，楊東升好像發現我的真實身份了，怎麽辦？”
    “維維豆奶”攤手：“涼拌！”
    “美人魚”轉眼化身“賽壬”，做出一個殺人滅口的餓很表情：“食人魚在線等，好姐姐麽麽噠！”
    “維維豆奶”連哄帶騙加心靈雞湯：“魚寶，給姐姐幹了這碗安利！楊東升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家夥，他可不會自尋煩惱，隻會裝作一無所知。”
    “賽壬”重新變回“美人魚”，發出一個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表情：“可以包養他麽？”
    張唯唯看完醉掉，進入宕機狀態。
    好在幾分鍾之後，通過後勤組的電梯認證下了十八層地獄，還沒等楊東升到位，便聽見何清婉轉動人的聲音傳來。
    “楊東升，有沒有興趣切磋一下。”
    望著場中挎劍而立的異族小姐姐，還是自帶飛機場富可敵國的那種，她都準備好幹架了，還有陪練拒絕的餘地，隻能假惺惺的回應，“何大小姐，請你一定要手下留情！”
    說完抬腿邁進對戰室，明顯比他們劍道社改造的試煉場更加寬敞，完全可以放開手腳造。
    楊東升卸下刀囊手持常旌走到對麵，自發保持三米以上的安全距離，嚴格按照現代劍道對戰習慣，保持中段持劍的姿勢嚴陣以待，然而思緒總有些飄忽不定，老是想到話本決戰紫禁之巔的橋段，不覺勒緊嗓子壓低聲音冷冰冰的介紹。
    “劍名常旌，取材自天外隕鐵精煉而成的黑金，出自鄒氏鑄劍大師之手。”
    他可不是信口胡謅，而是通過“一顆黑心死要錢”的苟係統鑒定而來，【長生庫】提供質押貸款業務的同時，自然可以出具一份獨家鑒定報告。
    當物：常旌
    分類：直刀（唐橫刀）
    材質：結晶花紋鋼（天外隕鐵）
    特質：堅不可摧，靈性可嘉，劍人合一
    備注：室町古刀，劍抵萬金。鄒氏鑄劍大師以三才古法打造，集天地日月星之精華而成。
    楊東升學自前世橋段裏白衣勝雪的葉孤城，全程保持冷酷神情念完台詞，自顧自過了把戲癮，直接略過尬死階段瞬間進入鏡湖狀態。
    突然發現小滑頭說不出的中二，何清先是微微愣神了一下，下意識轉身尋求唯唯姐幫助失去人影，回頭再看對方一副多情劍客無情劍的樣子，覺得挺有趣，便有樣學樣。
    “劍名鈴音，取材深海極淵之眼孕育出來的冥鐵，家父請名家量身定製。”
    何清小腦瓜一時發熱的跟風完，發現小滑頭竟然一臉無動於衷，還擺出一副原地待守的模樣，手指輕輕撥動也不跟他客氣，腰間鈴音隨之出鞘，一陣詭異聲嗚嗚作響，勾動對手的喜怒憂思等負麵情緒並進一步撼動精神世界。
    劍鋒未至，魔音貫耳。
    對麵長劍出鞘之後，伴隨奇詭之力來襲，這個時候楊東升方才後知後覺，原來何大小姐修行奇門劍術的路子，其間噪音汙染，聲波變幻莫測，使人升起無名煩躁，千頭萬緒亂人心智。
    隻可惜媚眼拋給瞎子看，對牛彈琴，充耳不聞。
    這套奇門劍術遇到鏡湖狀態，愣是被其附帶的“無思無想”克製得死死的，前後交手數十多招，楊東升隻作被動化解，便讓對麵無功而返。
    何清無比沮喪的將鈴音插回劍鞘，衝不遠處的張唯唯滿腹牢騷，“唯唯姐，我不打了！這個小滑頭把自己練成老烏龜一個，防守得滴水不漏，一點機會都不給。”
    前腳小嘴剛巴拉巴拉的抱怨完，後腳又用挑選牲口的眼神來回打量。
    楊東升被人看得心裏發毛，立刻出聲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何大小姐，咱們以劍會友，不妨有話直說。”
    小滑頭明知自己異於常人，還肯與自己照常交流，頓時令何清心生歡喜，“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啊，你是不是有鎮定心神的秘術？”
    身為人家真金白銀請回來的陪練，好像沒啥需要隱瞞的必要。
    楊東升隻是稍加思索便點頭承認，“這是一門人器合一的特殊狀態，使人無比專注名喚【三尺鏡湖】，交戰時可以保持無念無想。”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他想到這裏稍作停頓，便向雇主提出一個建議。
    “我覺得你有些過於依賴劍器以及奇門劍術配合的音攻術。如果非要執著於音攻之術克敵，不要說琴箏蕭笛，就是二胡都比劍器來的合適。”
    其實，何大小姐隻是那麽隨口一問，並沒有指望小滑頭會如實回答。
    此刻發現楊東升前所未有的認真，何清掩飾不在自己的開心，轉而像儒艮一樣的蹦蹦跳跳，沒用幾下就蹦躂到對麵，掄起巴掌拍到對方肩上，開始單方麵惡狠狠的發表友誼宣言。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可以欺負你！”
    楊東升聽完止不住的翻白眼，自己頂多算是一個打工的臨時陪練，又不是賣身於何家的包衣奴才，他甚至懷疑何大小姐的腦子是不是有毛病，還是跟身材一樣沒有發育成熟。
    沒有封建時代的公主命，卻得了封建思想的公主病。
    何清陷入自身幻想當中，沉迷而不可自拔，“楊東升，以後不許再叫何大小姐了，叫我的名字就好！”
    這波劇情發展太快，快到場外的張唯唯來不及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小姐，一臉開心不已的把自己賣了，然後幫著小流氓一起數錢。
    防火防盜防流氓，一朝不慎小姐便讓人拐跑了。
    這份助理工作表麵看似活少薪水高，實際操心勞力事還多，張唯唯偶爾也會產生一種另類錯覺，覺得自己拿著職業助理的薪水幹著生活保姆的活。
    至於何清口中的人魚公主之說，“公主”是門投胎技術，“人魚”聽聽也就算了。
    誰年輕的時候還不是條“美人魚”，再埋頭看看“孤芳自賞難自棄”，便可知自己一個大齡剩女，還不照樣是人魚傳說之中的絕代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