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夥計並未讓蘇白二人在門口等候多久，不一會兒，他便領了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小老頭走了出來。
    小老頭拄著拐棍顫顫巍巍地走到蘇白二人麵前，將鼻梁上的眼鏡略微放低，昏濁的目光在二人臉上肆意掃過，繼而便是一句讓二人摸不著頭腦的疑問：“二位是哪個朋友介紹的，老頭子看你們有點麵生啊。”
    白莯聽不懂老人的話，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他決定弄險。潔白的光在白莯手心處匯聚，白莯將靈氣纏繞的手伸到了老人麵前。
    隻見老人神色突變，猛地用手中的拐棍敲了下地麵，語氣急促而嚴厲，“你這孩子怎麽回事，沒有人告訴你不用隨便調動靈氣嗎？！快收起來！”
    嗬斥之時老人的臉色焦急，焦急中還有著害怕。
    他知道些什麽，蘇言的揣測可能是對的，那個小盒，那張黑色卡片有秘密，這個秘密與林照的行為之間或許有著關聯。
    目的達成，白莯將手中的靈氣散去。
    見白光消弭，小老頭和年輕夥計同時鬆了口氣，年輕夥計首先按捺不住，他後怕道：“我兩年前就沒見過你這麽莽撞的修行者了，你這樣子是怎麽活到現在還沒有被找到的？差點害死我們。”
    聽完年輕夥計的話，小老頭似是想到了些什麽，他有些遲疑地問道：“你們不會是從外邊來的吧？”
    說完，他又自我否定道：“不，不可能。如果你們是外邊來的不可能會知道暗語的。”
    “所以，你們究竟是什麽來頭？”
    白莯細細咀嚼著方才小老頭和年輕夥計所說的話，在思考了片刻後，他開口道：“我們從哪兒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需要我們。”
    語畢，白莯的心情十分忐忑。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
    在方才的試探中，白莯得知的關鍵信息有三條。
    一、不要隨意暴露自己的身份。這一點和林照在錄音的警告相吻合。
    二、荊玉市有追捕修行者、超能者的人或是機構，他/他們在兩年前，甚至
    更早便開始尋找城市中的修行者/超能者。這一點很可能是第一條信息的因。
    三、沒有被找到的修行者/超能者有自己獨特的聯係方式，黑色卡片便很可能是其中一種。但是為什麽同為修行者的他卻看不透黑卡，所以這點的後半暫時存疑。
    結合二三條，在有人追捕的情形下，修行者/超能者之間仍然在相互聯係，甚至有聚合的意思，而在這種態勢下，將人員聚集無疑是更加容易被一網打盡。但冒著這種風險也要聯絡和聚集，那麽是有所求的可能性便極大。
    所以，白莯準備再賭一次。
    聽到白莯的回答，小老頭怔了一下，沒有立即回複白莯。他轉過身拉著年輕夥計又回到了內屋。
    這一次，蘇白二人被晾了大概有一刻鍾，就在白莯以為小老頭不準備再搭理他們的時候，小老頭換了身行頭又出來了。
    他摘掉了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換了身便於舒展拳腳的黑色練功服，拄著栗色的拐棍緩緩走回了二人麵前，這一次，年輕夥計沒跟在他身後。
    小老頭在二人麵前站定，語氣嚴肅：“我暫時沒辦法相信你們兩個不願意透露來曆的人，不過你們能夠答上暗語，又不由得讓我不信。折中之下，我決定最後給予你們一個考驗，隻要你二人能夠通過考驗，我便接納你們，並允許你們加入，之後，你們便再也不用東躲xz，荊玉市會回到從前。”
    小老頭話及後半時，有過數次停頓，似乎在思考怎麽樣敘述。白莯斷定他一定藏了什麽重要的信息，不過這一趟已然收獲頗豐，聽聽是什麽考驗也未嚐不可。
    “怎樣，你二人意下如何？”
    “可以。”
    “我沒問題。”
    待白莯點頭同意後，蘇言也緊跟著應下了小老頭的要求。
    見蘇白二人大大方方地答應下來，小老頭緊繃的肌肉也鬆弛了下來，他長籲一口氣道：“這件事不難，但也不簡單。昨日雲端大廈著火一事你二人可知曉？”
    “知道。”
    “知道就好，省我再多做解釋。”
    顯然，蘇白二人的知道與小老頭的知道並不在同一個頻道上，隻聽小老頭接著說道：“你們去找姬染，務必要將他從雲端大廈裏取走的東西拿回來。”
    蘇言二人對視了一眼，齊聲問道：“什麽東西？”
    小老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一張黑色的卡片，純黑的，什麽痕跡都沒有的純黑卡片。隻要你們能夠把東西拿回來，我們就是同誌了。”
    說到這話時，小老頭的臉上綻放出神聖的光，那光裏包裹著的似乎是他的理想，一個崇高而遠大的理想。
    純黑的卡片？
    莫非是蘇言/我手上的那張？蘇白二人再度對視了一眼，蘇言從白莯眼神中讀出了不要聲張的意思，於是他克製住了自己的下意識。
    白莯則緊接著問了一句：“我們該到哪裏去找這個姬染？”
    “稍等。”小老頭留下了一句話，又走進了裏屋。
    不一會兒，蘇白二人聽見了小老頭拿拐棍敲擊地板的聲音，嘴裏還催促著：“快點找，我記得不是放在右邊第二列第三個格子裏的嗎？”
    而後是年輕夥計抱怨的聲音：“您老真是善忘還不自知，記不住就不要逞強嗎，找個本子記下來不好嗎？”
    繼而是更加短促而密集的敲擊聲，還伴隨著小老頭有些氣急敗壞的嚷嚷：“我還不老，我記得住！不然就在左邊第四列第五個格子！”
    “那個格子我都不用翻，放的是您老的藥。該吃藥了，老爺子。”
    “嘿！你這壞孩子！”
    “哈！找到了。”
    “在哪？”
    “左邊第三列第三個格子。”
    “那老頭子還是記得不差。”
    “行，您說是，那就是吧。”年輕夥計有些無奈地嘟囔了一句，而後將一個密封的文件袋交給了小老頭。
    小老頭拿著文件袋從內屋又走回到蘇白二人麵前，將手中的東西交付給二人，“這裏麵是姬染的資料，詳細記錄了他的經曆，嗜好，性格等等，你們拿回去好好看看，對你們的考驗應該能起到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