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去找她，然後救下她。”蘇言笑了一下，而後按著白莯的肩膀，使他抬頭望向自己的眼睛，“這一次，由你親手去。”
    “可是我們一點線索也沒有。”
    “倒也未必。”蘇言否定道，而後從懷中掏出了從火場中找到的透明小盒，指著其中的黑色卡片說道：“這個就是我們的線索。”
    “當然，隻是猜想。如果說整座城市都在排斥超能者和修行者的話，那一定是有什麽因素致使的。這個盒子是在荊玉市的異事處找到的，藏地很隱秘，隱秘之下，必有秘密。”
    “這中間沒有關聯，而且不充分。”
    “但是我們隻有這一條未斷的線索。”
    “你說的對。”
    “所以？”
    “走。”
    收拾好心情，白莯抱著林照留下的黑盒子和蘇言回了荊山旅店，而後二人開始研究透明小盒中的黑色卡片。
    期間，白莯想要打開小盒取出卡片，但被蘇言製止了。蘇言指著卡片旁邊的紅珠說道：“這個小盒子除了保存這個卡片外，主要的功用應該是封印這顆紅色的珠子。這是一顆被激活的紅珠，涼氣就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
    “不能開盒，那要怎麽查？”
    蘇言疑惑地看了眼白莯，反問道：“這個卡片上不是有字嗎？你看不到嗎？”
    “哈？”白莯回了不解的眼神，隨即把眼珠子湊到了小盒邊，瞪大了眼去看躺在盒子裏的黑色卡片，可是無論他從任何角度去看，那都是一張平平無奇的，上麵沒有任何痕跡的普通卡片。
    “不會吧？你真的看不到？”蘇言驚訝道。
    “不會吧？你真的看得到？”白莯也驚訝道。
    “奇了怪了，這上邊明明清晰地印著幾個金色的字，怎麽會看不到呢？”
    “？”白莯揉了揉眼睛，再度去看，依舊一無所獲，於是他不準備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了，“可能是個人體質的問題。既然蘇言你能夠看見，那就直說上麵寫了什麽吧，我們別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了。”
    蘇言頓了一下，隨即說道：“嗯……好像是個地址，寫的是‘玉無涯’。”
    “玉無涯？”
    “玉無涯？”年輕的老板抖了一勺鹽在麵湯裏，細細思考了一番，不久後像是想到了，他猛地把沾滿了食鹽的勺子往麵碗中一放，快速說道：“我想起來了。這玉無涯是整個荊玉市玉石製品賣得最好的地方，我前些日子不是合計著去風車市看我女朋友嗎，本來想去這地方給她整個玉手鐲之類的。”
    “結果呢？”見年輕老板說到一半停下嘴，蘇言下意識地跟問了一句。
    隻見老板無比幽怨地掃了眼蘇言，悻悻道：“那自然是沒買成啊，太貴了啊！我當初怎麽就迷了心竅，敢進那個地方的。”
    “咳咳。”蘇言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然後推著身旁的白莯逃也似地離開了麵攤。
    未走出兩步，就聽見一位吃麵的客人嚷道：“老板，你這荊山麵怎麽這麽鹹啊！”
    一小時後，在又問了幾個好心路人之後，蘇白二人又走到了一處僻靜之地。
    複古的青石板路，深邃悠長的小巷，往來的輕聲細語交談的行人，共同勾勒出一副安靜的古鎮畫卷。
    走上青石小路，蘇白二人感覺整個世界似乎都慢下來了，這裏的一切都是平和的，悠然的，緩慢的。
    唯有他們二人的心，是焦急的。
    快速躍動的心跳聲在靜悄悄的小路上似是能被人清晰的聽見，走進了玉無涯的店鋪之中，陳設著的精致玉器盛住了二人的心跳聲，又將之放大，小小的店鋪裏，“咚咚”的聲音鏗鏘有力。
    本趴在木桌上睡覺的年輕夥計似是被這心跳聲鬧醒，他直起身子，抻了個美美的懶腰，打了個響亮的哈切，最後揉了下惺忪的睡眼，看清了他麵前的兩張臉，似是尷尬一笑，年輕夥計做了個拱手禮，口中念道：“不好意思，讓兩位客人見笑了，咱這平日裏也沒人來，過於無聊，所以小憩了一會，小憩了會哈。”
    一邊念著，年輕夥計從櫃台後走了出來，小聲問道：“您二位是買玉還是怎麽說？”
    蘇言的下意識又來搗怪了，在聽到年輕夥計的話後，他立馬追問道：“怎麽說是怎麽說？”
    話剛出口，蘇言便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麽很離譜的廢話，但未曾想他麵前的夥計神色嚴肅了起來，隻聽他用壓低了八個聲部的語調在蘇白二人麵前說道：“衰蘭送客鹹陽道。”
    年輕夥計說完這句話，輕輕走到了門邊，將門合到一縷陽光也照不進來，繼而轉過身用一種難以描述的眼神在蘇白二人臉上不停地掃過。
    但是白莯心中隻有疑惑，他完全不明白年輕夥計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暗暗地，他運轉了下體內的靈氣。
    似是感受到了靈氣的流動，年輕夥計的眼神“咻”地一下凝在了白莯臉上，白莯直被看得有點發毛。
    至於蘇言，蘇言其實也不知道年輕夥計的心思，但他覺得年輕夥計剛剛念的東西有些耳熟，他應該是在哪裏聽過。
    是在哪兒呢？
    老前輩，李青風老前輩。
    在梧州的時候，蘇言見過李青風抱著一本破破爛爛的冊子，來回反複地念著上麵令人聽不懂的話，他還記得蘇璃有問過老爺子念地是什麽，老爺子當時回答說是他的劍譜。
    而其中有一句正是“衰蘭送客鹹陽道”，下句，下句好像是……
    “天若有情天亦老。”蘇言停止了繼續思考，有些忐忑地看向了年輕夥計。
    年輕夥計的眼睛亮起來了，他神情有些激動，嘴唇翕張顫抖，像是想說些什麽，但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隻見他在原地抖了一會兒後，風一樣地跑進了裏屋，留下了兩臉疑惑的蘇白二人。
    夥計走後，白莯湊到了蘇言耳邊，輕聲問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麽？我怎麽一個字也聽不懂。”
    蘇言則回了個同樣一無所知的眼神，“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