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墨窟山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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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宋方才顯出身形,卻聽的北麵墨窟山的方向傳來陣陣轟鳴,連帶著此處地麵也跟著顫動起來。
他不再理會馬臉修士,腳下黑雲一卷,飛掠至峽穀上空,微眯著眼睛向著遠方天際望去。
隻見傳來轟鳴的那處天空之上,此時正閃耀著各色光華,將附近雲層渲染得無比絢麗,此等震撼人心的奇景若不是有異寶現世,便是有多名高階修士爭鬥。
不過既然呂宋都已經出現在此地,此時境況必然是後者無疑。
而爭鬥的餘波能夠引得兩三百裏外的大地都為之顫動,除了元嬰期修士又有誰能辦到。無非是許老魔,青玄散人,以及施南老祖三人已經開始施展道法,爭鬥在了一處。
而天邊那些炫目的靈光,也並不是法器能夠散發而出的,定是有數量頗多的法寶在那處虛空糾纏,才會引出此等異象。
“終於是動手了嗎!看來這崔文博還是有些用處的!施南老怪……今日本宮兩位老祖合力,沒有了護宗大陣,接下來倒要看看你能撐多久!”
西行宮宮主一直以來都是寵溺於呂濁,幾乎是將其當做下一代宮主來培養,對呂宋這位長子卻並不如何看重。
而這呂宋偏又生了一副爭強好勝之心,這十數年間一直極力在宮主麵前表現,奈何修煉資質比之呂濁尚有欠缺,仍是無法撼動對方在宮主心中的地位。
如此鬱鬱而不得誌,隱忍憋悶了這許多年月,竟讓的呂宋心性大變,遇事大悲大喜渾噩癲狂漸漸成為了常態。
說出方才這一番話時其麵上一時猙獰無比,一時又莫名的怪笑,足見其乖戾。
而話音剛落之時,其身側數丈寬的空間突然毫無征兆的一陣波動,緊接著一團團磨盤大小的漆黑鬼霧憑空飛卷而出,環繞著呂濁的身軀一陣遊曳過後竟緩緩匯聚成了三道人影。
身處於一團朦朧水波中的那人,隱約可見乃是一身材矮小大腹便便的肥胖中年。
第二人腳尖輕點一片赤紅楓葉,身姿倒也有著幾分婀娜,身著的彩色霓裳不知是何材質,看的久了竟讓人有些目眩神離。
然而視線上移至其麵容,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副有些滲人的粉紅骷髏,著實是令人大失所望。
最後那位村婦打扮的女子,乍看之下似乎與凡人無異。不過一柄彎月狀的森寒利刃卻是在其手中上下翻飛,竟比那些老辣的劊子手更為熟稔。
此三人剛一凝聚出身形,原本高空中的獵獵狂風卻驟然停滯,四周旋聚的雲霧也都悄然間潰散。
這等能夠左右外界環境的手段,無疑暴露了三人身份,竟都是結丹期師祖階別的存在。
“為何就你們三個!其餘人手何在?”
呂宋側頭瞥了三人一眼,頓時一臉狐疑,這可跟之前商議好的人手有些出入。
三人聞言略有些躊躇,互相對望一眼後,那團水球忽然漩渦一起,須臾間便露出其中油光滿麵的矮胖男子。
“少主……我三人可不敢擅自分派人手。”
身形向著呂宋移了移,他單手拂著肚皮繼續道:
“原本我等也是要按照兩位老祖之前的決策行事,不過前幾日在隨平洲休整了數日再次動身時,濁少主便帶走了千浣師姐和大半築基弟子。說是黑山弟子眾多,為防高階修士逃竄而出,由他親自帶隊前去攔截。此時恐怕已經散布在了墨窟山四周了!濁少主還說,既然他帶走了大半人手,餘下之人便隻需負責阻擋來犯的夜國散修即可,無需參與對墨窟山的圍剿。”
似乎是為了印證矮胖男子所說,其話音一落,就見遠方墨窟山方圓數十裏的範圍內漸漸升騰起濃鬱的鬼霧,像是動用了某種大範圍的困敵法陣。
不多時那座聳入雲端的漆黑巨山便不出意料的被這些洶湧鬼霧淹沒而去,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之中。連帶著高空中法寶所發出的大片靈光也都暗淡了不少。
與此同臨溪峽上方的天空忽然破風聲大作,緊接著數十道或是駕馭飛行法器或是幻化成鬼霧骨雲的修士,自四麵八方而來,顯然便是呂濁挑剩下的那些魔門弟子。
“呂濁爾敢!”
此時的呂宋早已是憤怒無比,對趕來的數十名弟子毫不關注,隻是自顧的仰天大喝:
“兩位元嬰老祖加上六名結丹期太上長老,豈會讓黑山之人在眼皮底下溜走一人!他呂濁如此行事分明是不想讓我染指這次……哈哈……”
“為兄不遠萬裏為你送來奪舍的軀殼,絲毫不提半個謝字也就罷了,還行那過河拆橋的下作之舉,既然你如此不義……那就別怪為兄了!豈知你現在的軀殼為兄早就動了手腳……”
呂宋喝罵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緊接著便是一陣發瘋般的狂笑,讓得三名結丹修士以及剛剛趕來的數十名魔國弟子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呂宋心性乖張行事古怪,西行宮上下皆知,因此眾人對此也並不如何驚訝,在旁一言不發的冷眼觀瞧一陣之後,便各行各事完全當作什麽也沒發生。
而呂宋大笑過後心內的一番自語自然也是無人知曉的。
峽穀上空眾修士雲集的場麵,已是被穀中名為書常的馬臉修士一絲不落的看在了眼裏。
此時的他早已是暗暗叫苦不迭,簡直有種立即自爆的衝動。
隻因他方才試探性的對著上方眾人放出過神念,然而其神念卻如同石沉大海,根本無法看穿任何一人的修為。
經年混跡於附近散修聚集地,他也曾有幸遇到過幾名築基期前輩。
他清楚的記得,當時無意間用神念掃過這些前輩時,似乎與方才的感受別無二致。
心念至此,馬臉修士腦中頓時一陣轟鳴,幾乎就要當場昏厥過去。
築基期,這等在其心目中隻能仰望的存在竟一次性出現了數十之巨。
而當他意識到方才自己欲要掩殺奪寶之人,竟是這幫築基修士的領頭之人時,心中驚懼之下隻覺喉中發甜,張口便噴出一大蓬的血霧。
“本少主心情不錯,今日便任你去留了。”
正當馬臉修士絕望之際,卻聽得一聲入耳。
與此同時懸浮在其脖頸處,掌控著自己生死的那片三鋒銀箔,也在一陣銀光閃動過後憑空隱遁不知去向。
“少主!不知此人……”
“無妨,我既讓他離去爾等便不用去管他。一路行來無趣得緊,不過尋他來消遣一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