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巧舌如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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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可是曆家子弟,你竟敢如此對我!”曆一叢顧不上抹去嘴角的血跡,披頭散發狼狽地從地上爬起。
    陳月沒怎麽出力,此時他不過是看上去頗為狼狽而已,並未受到什麽實質傷害。
    但平日在外門作威作福慣的他,怎受得了當眾出醜。
    若是曆一叢就此躺著假裝昏迷倒還好,特地爬起來說出這等話,莫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除了臉色蒼白無血色的許峰無暇顧及他人之外,其餘人都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陳月眼神平靜地望著他,語氣平緩地說道:“你是代表曆家與我說話?”
    望著那深紫色的眼眸,曆一叢發熱的腦袋刹那間冷卻了下來,頓時反應過來自身與陳月身份上的差距。
    陳月不僅是神池劍宗的親傳弟子,本身更是有望突破至結丹期的天才,而且她父親還是神池劍宗的長老。
    結合種種,曆家根本不可能為他一個小小煉氣期修士去得罪陳月。
    自己竟敢以曆家去壓對方……
    意識到這行為有多麽瘋狂,他的嘴唇因後怕而發青發紫。
    “曆某……不敢……”曆一叢身體發顫地說道,難以掩飾內心的畏懼,早已失去此前的威風。
    陳月收回了目光,不再理會曆一叢。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煉氣期,還不值得她動怒。
    “他在哪?”陳月看著許峰再度問道。
    黎春為留在神池劍宗內忍讓了兩年,陳月並不相信這種人會做出挑釁他人的事情,更別說一聲不吭地離開宗門。
    她的語氣依舊,然而許峰此時卻提不起任何欺瞞的心思。
    “當日為他療傷後……老夫將其送去了烈焰沙漠。”許峰戰戰兢兢地說道。
    聽到烈焰沙漠一地,陳月頓時心中一沉,知曉此次黎春必定凶多吉少。
    雖說五相之地是麵向弟子的試煉之地,但內門弟子修為無一不是在煉氣期九層以上,試煉難度自然也不會比之更低。
    煉氣期九層以下的弟子進入,大多會難以承受試煉而受傷,更不用說黎春這等無靈根之人。
    在他踏入烈焰沙漠的那一刻,興許就會立即被烈焰焚為灰燼。
    “你明知黎春沒有修為,竟然還私自送他進入五相之地?”陳月眉頭緊鎖,心裏有幾分惱怒。
    雖說她同樣認為黎春並不適合待在神池劍宗內,但借試煉之地取人性命這等做法,未免做的太過。
    許峰腦袋低垂著,不敢直視陳月,硬著頭皮辯解道:“老夫對於這名外門弟子的煉體方式很是好奇便跟他提起五相之地,知曉五相之地那濃鬱的靈氣有利煉體後,他便苦求我送他進去。”
    “在此之前,老夫已多次向這名外門弟子解釋其中的風險,但他執意要進去甚至以死相逼,老夫也不好阻攔。”
    陳月心中冷笑,未曾想到這執事竟會無恥到將所有責任都推脫給黎春。
    施加在許峰身上的威壓徒然增加,使其快要喘不過氣來。
    隻見許峰那老臉異樣地漲紅,氣喘籲籲地爭辯道:“在放丹之日黎春受到曆海遠當眾羞辱,此子雖忍讓了四年之久,但心中一直有傲氣,被同門當眾羞辱自然心有不甘迫切地想要變強。”
    “而厲海遠修為已達煉氣期九層巔峰,黎春的肉身卻能抵擋對方法術,老夫認為他能夠勉強承受五相之地的試煉,所以才同意將其送入,師侄作為外門執事一心為宗門,又怎會有害人之心!”
    “此事師侄雖有不當之處,但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假,甘願受到宗規處罰!”
    雖然許峰信誓旦旦地說著,但周圍的外門執事哪一個不是人精,紛紛毫不掩飾地露出鄙夷的表情。
    若是黎春真能抵擋試煉之威,許峰哪敢把話說這麽死,十有八九是黎春早就嗝屁,甚至屍骨都涼了好幾個月。
    哪怕許峰把彎的說成直的都死無對證。
    而且如果真如同許峰所說的,黎春的肉身強度能勉強承受試煉,那陳月真要追究此事,依據門規許峰也頂多受些小懲。
    更何況正常情況下,想來宗門也不會為了一個無靈根的意外身亡,大費幹戈。
    陳月冷哼了一聲,收起了身上的威壓,懶得再理會這外門執事。
    許峰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此前在威壓下全身緊繃仍能勉強站立,如今精神鬆懈下來後,反而全身無力無法站起。
    許峰表情依舊惶恐無比,但心裏卻鬆了一口氣,知曉總算闖過了這關。
    隻要他事後咬死不知道黎春體內靈力堆集過多的問題,那宗門也無法治他罪。
    陳月臉色陰沉如水,思量著要如何跟父親解釋此事。
    四周的外門執事也無人敢說話,場麵安靜地令人壓抑。
    “陳師姐,要不我等進去烈焰沙漠外圍搜尋一圈,指不定還能發現什麽。”見許久無人說話,一位性急的外門執事試探地說道。
    “發現什麽,骨灰還是灰燼。”陳月沒好氣的說道。
    許峰那點小心思,她又怎會不知道。
    若是黎春真的能夠在五相之地內存活,這家夥也不會送其進去,無非就是鑽宗規的空子而已。
    那外門執事吃了個閉門羹,尷尬地訕笑不敢再搭話。
    “呃……師叔,冒昧地提一句,不知道您找黎春有什麽事情呢?若是有事需要外門弟子協助,有其他不少更為優秀的人選。”另一位外門執事婉轉地說道。
    何止是不少,在他看來哪怕是雜役都比黎春好上不少。
    其餘外門執事也紛紛看向陳月,心裏不約而同地好奇,親傳弟子為何如此在意這無靈根弟子。
    陳月沒有搭話,看著眼前的許峰神色不善地說道:“將其押下去,依據宗規處置。”
    “是。”
    當即有數名外門執事領命上前,封印許峰的靈力並將其押下。
    在陳月麵前,許峰也生不起抵抗的念頭,任由他人帶走。
    許峰被押走後,她隨意地瞥了一眼遠處的厲一叢,沉默了半晌後說道:“帶我去五相之地的傳送陣。”
    仔細一想,此前那位外門執事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不管黎春是否已經身亡,進去五相之地搜尋一番也好給父親一個交代。
    陳月跟隨著一名外門執事離去後,其餘外門執事知曉沒啥好處後也沒有繼續跟隨。
    顏麵盡失的厲一叢更是如此,早早就離去不見人影,再也不願摻和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