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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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地伸出一縷神念,和他預料的一樣,極其的安靜,似乎剛才的打鬥和慘叫隻是錯覺一般。
    這樣的景象才符合李長思推算到的景象,如果不是在確定外界較為安全的前提下,他是不可能離開現在的安身之所的。
    淡淡的霧氣自禁製之中生出,飄撒到一旁的空地上,腐蝕的感覺讓李長思的神念一陣刺痛,這看似仙氣淼淼人畜無害的霧氣對現在的李長思而言卻成了致命威脅。
    “禁製出問題了...”李長思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去了,按理說就算發生了一係列變故,自己又推算到一些信息佐證,也不至於就這樣冒著被圍攻的風險出去,目前來看逼著李長思去尋找出路的原因根本還在這他毫無辦法的禁製上。
    “如果按這樣的速度,我這裏被霧氣完全覆蓋的時間不會長,這也能解釋為何爭鬥遠去。”
    “推算的畫麵中並沒有這些霧氣,那裏是安全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李長思已經明白推算中的畫麵到底實在何方,那個地方他去過,而且非常熟悉,正是種植雙生花的藥園,不過是在他進入藥園地點的另外一麵,和他離去的地方還有不少距離。
    “繞來繞去又回到原點了,不過裏麵真的安全嗎?”很多問題都得不到答案,李長思隻能走一步看一步,沐全的救援目前看來是等不到了。
    說走就走,再耽誤容易走不了,看著外麵越來越濃厚的霧氣李長思表情有些凝重,現在隻能腐蝕他的神念,再發展一下可就不一定了,煉氣期的修為對於這些禁製而言實在是螢火一般渺小,萬萬不能正麵對抗。
    霧氣所過之地生機皆無,早已離去的李長思無緣得見。
    “他們究竟在和誰戰鬥?”隨處可見的戰鬥痕跡,雖沒有斷臂殘骸,但從遺留的氣機來看傷亡並不小,顯眼而又雜亂的氣機之中看不出絲毫的規律。
    “雙方都有傷亡,戰鬥得很激烈導致沒有時間收斂氣機。應該有領隊主事一類的,戰鬥固然激烈,但應該是可控的,直到現在也沒有看見大規模術法爆發的痕跡,是怕引動禁製嗎?”
    這是李長思根據一路上的觀察做出的判斷,他在刻意跟著這些戰鬥餘波走,這些人走回頭路的可能不會太大,無論是托月樓追殺別人,還是被追殺,他們行動的路線和李長思驚人的一致,就是不知道最終的目的地是否也是如此。
    與此同時。
    “道友可有些過了。”一個中年人在虹永坊市妙寶齋之中和沐全展開了一場對話。
    “怎麽說?”沐全顯得有些疑惑。
    “我先前讓你放進去一個人就是極限了,現在這一批又是誰?”中年把玩著店鋪中的貨品說道。
    沐全神色一變“不是你們說要我晚一點行動,導致我的人現在都有些離心了,怎麽反說起我的不是了?”
    “我們確實進去一些人,隻是我早就吩咐過讓他們繞著你的路線走,現在裏麵和他們起衝突的不是你的人嗎?”
    “那可就有意思了...不過你們托月樓不打算去處理?那可是你們的地盤。”沐全神色有些玩味。
    “裏麵不是還有你的人嗎?”聽到沐全如此回答,中年反而不再焦急。
    “我無所謂,閑暇之餘的投資罷了。不過現在已經證明我可對貴宗各地秘境來去自如,不知貴宗何日能兌現承諾。”
    “隨時可以。”說到這裏中年開始正色起來。
    二人默契的沒有再提秘境之中的事,開始商討他們認為的正事,至於秘境之中的人就隻得先放一放了。
    反正沒有他們允許裏麵的人又出不去,同樣沒有他們允許裏麵的人又能禍害多少靈藥呢?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
    沐全的自信在李長思這麽個小修士做不了什麽,中年則自信於自家深厚的底蘊足以應對一切問題。
    “在我的地盤還有人能翻了天?”這是兩人共同的看法,這是上位者的自信,隻是站的高可不一定看得遠...
    一隻手臂死死地抓著地上的斷刀,一道氣流湧動之間手臂的主人被掃到角落。
    “本以為能見個活人問問道...”李長思掃平麵前的斷臂殘屍繼續向前。
    不久前這裏就開始出現點點血跡,隨即開始出現殘屍,直到現在已經有剩下半口氣的修士被拋棄的現象發生。
    “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麽?又是在和誰作戰,為什麽遺留的屍骸從氣機和儲物袋中的身份令牌來看都是托月樓修士,第三方一點損失沒有嗎?”越往前走疑惑越多,唯一確定的就是真有第三方出現,但現在彌漫的霧氣也讓他也無法後退,隻能接著追尋戰鬥痕跡而去。
    一聲又一聲嘶鳴吼叫響徹山林,隔著無數禁製讓他更加詫異“這又是怎麽了?這動靜怎麽越來越奇怪了。”
    李長思倒也沒有過多擔憂現在的局麵,怕有什麽用,該來的還是會來,等時機到了自然就知道現在是怎麽回事。
    看著被禁製籠罩接天連地的高大樹木,李長思接著往前走去,目的地已經不遠,戰鬥痕跡也越來越多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霧氣擴散的速度在加快,李長思提前遺留在途經道路上的符籙已經由於被腐蝕過度而開始爆發,符籙釋放的間隔正在縮短,這種發現讓他的速度也不得不跟著加快。
    越接近雙生花所在的藥園,戰鬥遺留的痕跡就越發明顯,就在剛才李長思親手結果了一名神誌不清的修士。
    “傷勢並不算重,隻是暫時昏迷無法行動就被放棄,他們要幹什麽?”
    由於時間緊缺,他的修為也不足以支撐搜魂術法的施展,隨意問了句沒問出東西之後李長思很幹脆的結果了對方。
    他不能容忍自己背後還有威脅存在,隱患留不得。說得冠冕堂皇一些,比起讓對方緩慢的死在霧氣中這樣還人道一些。
    李長思加速趕路的結果就是,他見到了更加新鮮的屍體,更多隻剩下半口氣的修士,隻是他仍舊沒有見到可以交流的對象,等待對方恢複再交流過於不現實,隻能接著前進。
    “也不知道托月樓究竟來了多少修士,死了這麽多還沒有死完,竟然連秩序都保持的很好,至今都沒有任何大威力術法爆發的痕跡殘留。”
    看著戰鬥的餘波他很感慨,這支隊伍裏的領頭人要麽是個將才,要麽就是修為高出其他人非常多,足以壓服一切不平。
    這兩個判斷讓李長思聯想到一些不好的結果,比如自己被追的畫麵,按理說自己的性格除非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否則是絕不會同這麽多人起正麵衝突的,就算起了衝突他也應該會做相應準備,不會被圍殺到選擇直接衝入禁製才對。
    從當時的推算結果來看,第一種可能大一些?畢竟麵對後者他不會有逃跑的機會。
    不得而知,總之這些消息沒一個是好的。唯一算是不壞的消息也就剩下這雙方的修士似乎是並不對等的,托月樓修士應該處於劣勢,了解秘境還和自己有直接利益衝突的人處於劣勢也能算好消息,吧?
    整個秘境異常安靜,雖說本來這裏也不會有什麽蟲鳴鳥叫,但在時不時一聲慘叫的稱托下,還真的挺嚇人。
    眼前一晃,一道劍光隨之而來,未臨身便消散殆盡。
    “還能溝通,好消息。”李長思早就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又是一個瀕死的修士,不過這次情況好像好一些,還有餘力反擊。
    “道友可是托月樓修士?”
    “你是...長老說的人吧。”李長思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之前碰到大多都是神誌不清,完全無法溝通,他並沒有掌握什麽信息。
    “道友說的是什麽意思?”他很誠實,直接問了出來。
    “道友之前遇到的幾個師兄弟怎樣了,有沒有活著的?”瀕死修士沒有回答,反而問起了其他人的安危。
    “你覺得呢?”實在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實話實說好像有些殘忍。
    “也好,痛快點離開好過被清理。”說完之後瀕死修士似乎真的要死了,說話開始斷斷續續。
    “你還沒說剛才的長老說的人是什麽意思,你們又是在和誰戰鬥?”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交流的人,李長思可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不過說是這麽說,李長思可沒有采取給對方用回春符或者傳度靈氣來讓對方進行恢複的動作。
    “第一個問題...長老..說的我也不知道什麽意思...咳咳....隻是說會有一個陌生的修士會去雙生園...讓我們避著點。”
    “長老?”接連幾次提到的稱呼讓李長思有些心驚,前幾次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畢竟按沐全的說法,現在的托月樓仍舊撐著當年的架子,唯有的三個結丹修士就是他們僅有的長老。
    而沐全認為自己可以反殺一部分托月樓修士,他也就沒有考慮過托月樓的隊伍中會有長老級人物存在的可能性,這樣看變數就太大了,大到讓人絕望。
    不過這樣也不難解釋他能約束這麽多修士的行為了,無論是實力還是威望都足夠。
    李長思想到這裏並沒有選擇出聲去詢問詳細的情況,萬一對方一口氣上不來豈不是血虧,打斷一個人的臨終之言是不道德的。
    “第二個...咳咳咳..我也不知道,他們上來就殺人..長老重傷...他們留了一些人來追殺我們....”
    “霧氣是什麽?”眼見對方馬上就要殞命,李長思問話盡量簡短。
    “霧氣?清理機製..為了秘境發展的必要措施...”
    “麻煩道友把我帶出去,不要被當了花肥......”拚盡全力說出句整話之後這托月樓修士就徹底的隕落了,讓李長思剩下的問題隻能再吞回去。
    “也罷,看在你講話很痛快的份上,帶你一個。”李長思收起對方的屍首,打算出了秘境找個地方安置。
    接著趕路的空擋,他看了看對方的儲物袋,將靈石取了之後就和這位無名修士放到了一起,打算之後一起埋了,反正剩下的自己也用不上。
    “不過沒想到這宗門修士也有窮的啊,這麽多修士的儲物袋裏竟然連一個二階符籙都沒有,法器更是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和沐全給的完全沒法比。”
    李長思並不知道這些修士的符籙提前被長老收取用以對敵了,也隻有結丹長老的修為才能讓二階符籙爆發的餘波不觸動禁製。
    “不過說起沐全,按這個修士說的,和著我走這一趟是安排好的?白小心了...”
    “不知道我見到托月樓修士之後能不能在一起混,畢竟從剛才修士的話語來看似乎不是完全的不可能嘛。”但是考慮到自己在雙生花藥園做得是有些許過火,他還是決定不去和對方交流,鬧出不必要的誤會就不好了。
    “那現在的情況就是完全的意外了?讓結丹長老都重傷的對手又會是誰,他們隻留下一部分人追殺,剩下的人呢?”
    一些疑問解決的同時,又有一些疑問誕生,似乎更加難以得到答案了。
    點點火星在飄蕩,李長思距離戰鬥發生的地點更近了,隻是這段時間他並沒有遇到其他活著的修士“也許是剩的人不多,顧及得過來了?”不得而知。
    眼下另一個問題才是至關重要的,不光他距離托月樓近了,霧氣離他也近了,提前預設符籙的爆發聲響連綿不絕,緊迫感圍繞著李長思心頭。
    如果不提速,霧氣很快就會追上自己,可提速之後遇到托月樓和另一夥修士怎麽辦,這樣做同樣是尋死之路,但眼下李長思也找不出另一條路能夠到達雙生藥園。
    “隻能賭一把了...”李長思看著麵前的幾條岔路,隨意選了條走上去。
    跟著托月樓走無疑是取死之道,之前說跟著他們混隻是瞎想想而已,托月樓能不能接納不提,自己現在順著這條路走先碰上的到底是托月樓還是神秘勢力可難說,李長思可沒有信心在能追著結丹修士打的勢力手上躲過一劫,托月樓更不會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去在意自己一個外人的生死。
    就在這時,李長思渾身一個激靈“不對,不對!之前那些托月樓修士到底是怎麽回事?!一路都是戰鬥餘波,明顯他們是被追著打,同時這些修士還都被遺落在正麵戰鬥的戰場上,托月樓大部隊跑了之後他們為什麽沒有被清理,那些神秘勢力就把這些傷員當沒看見?
    這完全不合理!如果他們是被托月樓額外安置的,戰鬥餘波為什麽存在先不提,怎麽會連療傷的丹藥都沒留,宗門修士應該不缺這個才對。
    再說他們是清楚霧氣的存在的,不可能把修士安置在這種地方,這樣做還不如給個痛快。隻能是借助熟悉地利邊打邊跑的過程中被遺棄的,可這樣問題又回到了那些神秘修士身上,戰利品也許隻是看不上,可總不能斬草除根都不去做吧,那麽明顯的活人都不善後的?”
    這些猜想讓李長思推翻了很多構思,還有一個要命的問題隨之而生“為什麽這麽顯而易見的問題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紫雲身暫時失效之後,李長思判斷很多問題隻能依靠自己直觀的判斷,現在明顯他的認知被蒙蔽了。
    “我又是怎麽反應過來的。”李長思的麵色很陰沉,整理了一番之後他這才發現禦神符已經失效。
    之前考慮到秘境之中都是禁製,禦神符可能用不到,是收起來的,直到剛才考慮到可能會遇到的大危機他才拿出來,結果就是現在的情況。
    “不光如此,遇到直接危及生命的情況才拿出禦神符這本就不是我的作風。按理說在失去紫雲身趨吉避凶功能之後,離開隱蹤陣去尋找雙生藥園時直接麵對宗門修士的可能性並不小,當時我就該拿出來才對,宗門修士不會缺乏攻擊神魂的秘法寶物,自己也不是會可惜一張符籙的人,哪怕它的價值再高也是為保護自己才存在的,留著金山人沒了不也是一場空嗎?”
    一通具通,李長思開始思考接下來怎麽辦,失去禦神符之後他很有可能已經在被再次影響的過程中了。
    禦神符能抵禦,甚至是直接破除這種影響,這就證明這種手段等級不會太高,“隻是…再低我現在也沒辦法啊...”
    “那些霧氣是托月樓的手段嗎?亦或是第三方?第三方的存在又是什麽?”之前的經曆已經不可靠,至少從脫離隱蹤陣直到現在這段時間裏的經曆都不能說可靠,第三方是否真實存在他還是通過現在的清醒時間觀察戰鬥餘波才確定的。
    究竟遇到多少人能根據自己拿取的儲物袋中身份令牌的數量確定,但一路上的對話到底是不是可靠的,就難說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霧氣也好,還是幻覺也好,都是托月樓釋放以對付第三方修士的?”同樣不會有答案,現在的李長思很迷茫。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之前確定的方向不能走,無論是順著戰鬥痕跡還是出於所謂直覺的選擇都不是正確的,通往雙生藥園不會隻有一條路,這裏的禁製隻是約束藥園之中環境用的,並沒有刻意劃出所謂的路徑。
    如果從高處看下,應該是一片山林被一個個禁製分割,每個禁製之間都會有不小的距離,理論上這裏不會有死路,隻要有明確得目的地,從哪裏走都能到。
    “扔鞋吧,現在我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所謂直覺。”完全相信隨機,這樣才能做到不可控,才能更像是自己本應有的做法,須知“人心不可測”,真正的直覺本就應該無序混亂,扔鞋的辦法很好,至少比之前好。
    為了防止自己連無條件相信扔鞋的想法都被改變,李長思選擇了一個對方絕無辦法幹擾的方式銘記這一點。
    取出法劍,狠狠心直接在玉簡上刻下字印,李長思可不會在自己身上動刀子,單單修士本身的自愈力了得就不好辦,控製自愈力也是潛意識行為,極易被連帶影響。
    而無法自愈的刻字行為那可就有些傷及根本了,多少不值當。在胸口掛著玉簡變足夠可靠了,他不可能無視這個東西。
    從之前的經曆來看他也不會被影響的徹底違背本心,如果這樣他就不會取出禦神符了,所以後麵他應該也不會被影響到不去看一眼就扔掉玉簡,刻下的字也不像神念烙印還需要沉下心神才能觀瞧,自己特有的靈力痕跡輕易不會消失,如此刻意的行為足夠讓自己無條件相信這枚玉簡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