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處斬細作,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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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承宗點點頭:“公說的是。”
    熊廷弼則突然歎道:“但他們不會允許陛下有自己的兵馬存在的!包括眼下正在給陛下打造軍械以及讓大量流民可以重新穩定生活的西山,也不會被允許存在!”
    “你說的他們是誰?”
    孫承宗聽熊廷弼這麽說,忽然很嚴肅地看向熊廷弼問道。
    熊廷弼嗬嗬冷笑道:“大司馬知道敝人說的是誰!”
    孫承宗未答,隻道:“至少本堂絕沒有這樣的心思!”
    ……
    “老爺,您說,這國舅爺這是什麽心思,讓這些賤民棉衣隨便穿,煤炭隨便用,糧食隨便吃,雖說是把這些作為工錢在發,但也不能這麽造孽啊。”
    回京的方有度帶著幾個仆從先便服來了西山。
    他決定來親自看看這個傳聞中讓劉一燝等權貴官僚差點要讓順天巡撫派兵屠滅的地方。
    此時,方有度也就正站在一處屬於西山外圍的居民區內,看見一幹剛來西山不久的一些婦孺都不但穿著沒有補丁的棉衣還在用丈夫剛領來的棉布做著棉衣,連在自己母親旁咬著手指的小孩,也沒有像運河上一些貧家孩童一樣光著腚,而是穿著件新棉衣,憨憨地站在一旁,看著自家母親做為冬天準備的新衣。
    而與方有度一起來的一位叫來升的仆從也因此忍不住說了起來。
    方有度聽後,便冷聲笑問道:“看見這些賤民也跟你們一樣穿的起棉衣,吃得飽飯,是不是覺得自己白當奴才了?”
    這來升因此回道:“老爺您英明,奴才的心思瞞不過您,奴才的確覺得心裏不平的很,奴才們能吃飽穿暖是因為老爺的恩典,這些賤民憑什麽!他們還沒成為國舅爺的奴才呢!所以,奴才不明白國舅爺到底是什麽心思,非這樣造孽!”
    方有度道:“想知道原因就仔細去打聽著!打聽他們為何產這麽多棉布出來,還有在這裏的中軍都督府工業司和軍械司,到底在做些什麽火器,怎麽做的?以及西山的兵力防備,有多少家丁,在這裏的西山營有多少人馬等等,都要打聽清楚!若是能打聽清楚,老爺我必有重賞!”
    “放心吧,老爺!”
    來升答應著,就帶著幾個仆從去了新到流民排隊的地方。
    方有度帶他們來,就是要派他們去打入張貴西山所建工業區的內部。
    為此,來升等早就換了一身補丁衣服,抹黑了臉,然後混進了新來流民的人堆裏,開始忍受著西山工業區管事人員們的喝罵。
    “都他娘的給老子排好隊!”
    “叫你排好隊,聽不見啊!”
    啪!
    榮升太康伯府內衛局警備大隊一名隊正官的周能正持著鞭子親自鞭笞著不按規矩排隊的新到流民。
    許多沒有排隊意識的流民因此被打得紛紛躲避,然後乖乖排起隊來。
    來升等幾個仆從也不得不忍耐著這樣的鞭笞,隻是眼眸裏難以掩飾地流露出惱恨之意。
    要知道,他們以前在方府時,都是他們這樣鞭打辱罵佃戶的,可從沒有他們被鞭打辱罵的時候。
    張貴早已讓宋應星根據這些日子跟流民接觸的實際經驗,總結了一套甄別流民中是否有細作的辦法,其中就有觀察這些流民神色有何不同的辦法。
    周能就接受了這樣的培訓,且他本就是流民出身,對於真正的流民受到差役豪奴鞭打辱罵時是什麽表現再熟悉不過。
    所以,周能此時很快就注意到來升幾個人不對勁,並因此刻意繼續抽打著這幾個人:“看什麽看,怎麽,覺得自己不該打?!”
    來升強忍著不滿,隻得賠笑著答應。
    在一旁負責登記的老童生見此有些看不過,不由得勸著周能:“打幾下就完了,何必這麽嚴苛。”
    “您老不知道,上麵說了,第一道審核時就得嚴些凶些,真正隻想吃飽飯有個活幹的老百姓,無論怎麽打,都隻會看著後麵那幾口煮著粥的大鍋,隻有假裝老百姓的細作因為之前沒挨過餓的,才覺得現在是在被侮辱。俺餓過飯,以前為了討點吃的,被財主家的狗咬都不惱,更別提被人這麽打了。”
    周能說著就走過來,對已經排好隊的第一排流民說道:“把你們手都伸出來。”
    來升沒想到這西山招募雇工,會檢查的這麽仔細,一時有些扭捏的把手伸了出來。
    他這一伸出來,就被周能瞧出了端倪。
    跟著來升來的五個仆從也被瞧出了端倪。
    周能當場下令將這幾個人帶到關押室去。
    一到關押室,周能對來升幾個人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然後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
    “我們沒誰派,我們是來應募做工幹活的。”
    來升有些底氣不足地回道。
    “放你娘的屁!”
    周能把桌子重重一拍:“看看你們的手,他娘的,是拉纖握鐮刀鋤頭的手嗎,一點繭子都沒有,就算要做探子,也不知道做仔細些?!”
    周能說著就又吩咐道:“把牙張開!”
    來升等有些猶豫。
    “張開!”
    周能大喝一聲後,來升等才老老實實地張開了嘴。
    周能見此忙咧開了自己的嘴,指著自己的大黃牙道:“看見了嗎,這才是老百姓的牙,看看你們這常刷青鹽的牙,比小孩乳牙還白,就這也好意思來做探子,找死也不是這麽個找法!”
    來升聽到這裏直接跪了下來,哭道:“這位大爺饒命啊!小的們也沒想到國舅爺的人查的這麽嚴,我們也隻是奉老爺的命來探探虛實,實在是不得已啊!求開恩啊!”
    “求開恩啊!”
    另外幾名仆從也跪了下來。
    周能見此隻吩咐道:“一並帶到審訊室處去!”
    “是!”
    ……
    這裏張貴從武備學堂回來後,宋應星就迎了過來:“不出恩輔所料,這些日子,西山抓獲了不少形跡可疑的人,有些已經審出來,的確是各方勢力派來的探子。”
    張貴聽後問道:“都有哪些勢力的人?”
    “有內地文官士大夫們派來的,有薊遼邊將們派來的,還有勳貴藩王們,甚至還有建奴的人。”
    宋應星回道。
    張貴聽後道:“把供詞給我,我親自交給陛下,這事按理是歸東廠管,得由陛下下令給東廠。但直接派到我西山內部來的探子倒是可以直接由我們處決,讓家丁隊以這些人是來謀害皇親、毀滅西山的名義,全部集中起來處斬,同時借此機會讓西山所有雇工知道,這些人是想要西山滅亡,讓大家再次失去家園,流離失所,另外記得表彰及時發現細作的有功人員。”
    “是!”
    宋應星答應著就將已帶來的供詞給了張貴。
    而在這沒多久,來升等被派摸底西山的探子們皆被押到了臨時搭建起來的西山公審台上,且在西山內部的文職管事人員向西山所有雇工宣讀完這些人的罪責後,這些人的首級就被摁進了鍘刀裏。
    底下的雇工們已經因此議論起來。
    他們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混進自己這些百姓隊伍,企圖謀害給自己這些人衣食穿的國舅爺,以及竟然想毀滅西山。
    “他們為什麽想害國舅爺,國舅爺那麽好?”
    “是啊,國舅爺的西山莊惹到他們什麽了?”
    一些新來的百姓因此問道。
    “你們才剛剛上識字班,沒到上夜課的時候,還不知道這裏麵的道理,國舅爺是皇上派來的大善人,是來救濟我們的,但在有些隻想把我們變成奴才的奸臣賊子眼裏,國舅爺就不是大善人,而是大惡人,是大奸臣!他們恨不得除掉國舅爺,然後讓天下人都不敢再做大善人,然後就能繼續逼我們賣兒鬻女!”
    “當然,他們也不想我們在國舅爺的西山可以像個人一樣活著,他們隻想我們去給他們種地當奴婢,所以,他們還想要毀滅西山,不隻是奸臣賊子們想毀滅西山,關外想奴役我們漢人的韃子們也想毀滅西山。”
    在一些來得早且已經接受過一些宣教的百姓們闡述下,許多新來的百姓才明白了過來,且漸漸的,群情因此激奮起來,振臂呼喊著:“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宋應星在等待時辰到時,也大喊了一聲:“行刑!”
    彼時,負責執刑的家丁們立即放下了鍘刀。
    哢嚓!
    哢嚓!
    哢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百姓們歡呼起來:“好!好!好!”
    一時間,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還沒被查出來的細作見此一幕不禁膽寒,開始籌劃著逃回去。
    而張貴則已把這些供詞趁著天啟來武備學堂與學員們一起參訓時,遞給了他。
    天啟看了這些供詞後,目光透著殺氣道:“他們明顯是針對西山的工業司來的,還有西山這麽多新編為戶的百姓來的,最終的目的,是衝著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