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陛下可否不改製了?天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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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啟接著又看向了馬科。
    很多話,他已不必再跟張貴細說。
    所以,天啟隻是問著馬科:“為什麽選擇這樣做?”
    馬科先磕了一個頭:“如國舅爺剛才所言,這世道就是人人為己,雖然大家嘴上都是說,要講聖人的話,要做聖人做的事,但沒人不想著自己。罪臣也因為想著自己,才答應張侍郎,幫助信王殿下任監國。但隻是沒想到,還真遇到不想著自己個兒的人。”
    天啟笑了起來:“你們現在不能再想著讓信王當皇帝了。”
    “不能了!”
    天啟突然齜牙咧嘴地又吼了一聲。
    張貴見此忙道:“陛下息怒!”
    “朕沒事!”
    天啟一擺手,道:“朕說的是事實,信王暴斃了,他們想換個皇帝,除非先害死朕的太子,再害死朕,然後再從別的宗室裏找,但就是不會再盯著信王了!”
    “陛下剛才已經說了一次了。”
    馬科回了一句。
    天啟又問道:“那你說說,你為何要想讓信王任監國。”
    馬科回道:“罪臣是聽張侍郎說的,信王雖聰明但不似陛下這般,有帝王該有的聰明,隻有剛愎多疑的聰明,所以比陛下更適合操控。但罪臣其實主要覺得信王即便沒有張侍郎說的那麽更易操控,但也至少不用擔心信王還會信任國舅爺一係的人,這樣罪臣這個有從龍之功的武臣,自然可以比周遇吉、滿桂他們更有前程了!”
    天啟道:“還有呢?你沒說完。”
    馬科道:“陛下聖明!要信王任監國的那些人,包括張侍郎,都是要恢複祖製的。陛下,臣真的受夠了沒有軍戶的日子!沒有軍戶,臣這樣的武臣,要想繼續像以前那樣役使許多人,就得花更多的銀子,不能拿朝廷的規矩壓他們。可關鍵是,現在不能役使軍戶,臣想多賺銀子隻能靠軍功,不能靠壓榨軍戶,然後必須要去遼東輪戰時,費盡心機地多殺韃子!可是陛下,臣疏謀少略,不如周遇吉、滿桂他們善戰,也怕真的把自己交待到了戰場上,所以不想靠立軍功賺銀子,就想像以前一樣。”
    “像以前一樣躺著就能收很多錢糧,是吧?”
    張貴問道。
    馬科苦笑道:“國舅爺您沒說錯,要是能躺著,誰願意站著呢?”
    說著,馬科就看向天啟:“陛下,罪臣給您老實交代這麽多,就是想問問,您能不能別折騰了?能不能不要再繼續改製了!大明到現在已經算是中興了,張江陵也隻是到清丈田畝和一條鞭呢,您是把睦鄰友好的禮製還有設立軍戶的祖製都給改了。”
    “不能!”
    天啟突然斬釘截鐵地回了一句。
    馬科:“……”
    天啟又道:“客巴巴不能白死,信王也不能白死!”
    “而且,如今也不是說停就能停的,你剛才說,張若誠言陛下有帝王該有的聰明,沒錯,陛下如今的選擇,皆是順勢的選擇,所以不折騰就是逆勢而為,就得自取滅亡。”
    張貴這時候補充回答了起來。
    馬科苦笑一聲:“難怪張侍郎說,這是我們最後的一次機會。”
    天啟則在這時候命道:“告訴葉成學,讓他把張若誠押來。”
    魏忠賢在這時提醒道:“皇爺,還有那個信王殿下身邊的那個高起潛,在逼唐王和唐王世子以死自證清白的時候,就屬他最起勁!”
    天啟點首:“那把他也押來。”
    沒多久,高起潛就先被押了來。
    天啟因而問著高起潛:“你是受何人指使?”
    高起潛一味想快些被殺,道:“信王!”
    天啟眸色狠厲起來,突然冷笑一聲:“你想逼朕提前殺你滅口?”
    高起潛吃了一驚,見自己的心思被看破,忙拜倒在地上:“皇爺饒命!奴婢是受兵部右侍郎張若誠指使,是他讓我假稱唐王謀反,慫恿信王逼宮的。”
    天啟哼了一聲:“到現在都還想著利用朕的皇弟,你們這些人真是沒一個是好東西!”
    高起潛隻磕頭求饒。
    接下來,張若誠也被押了過來。
    天啟繼續問張若誠:“張若誠!這事是你一人主使,還是有其他人主使?若還有其他人,從實說來,朕或少夷你三族!”
    張若誠回道:“是罪臣一人主使!也不必去栽贓他人!您也不必罪臣動機。這些也用不著再說。成王敗寇,沒什麽好說的。隻是恨,多爾袞竟然真的沒有除了你,想必連崔公公所得到的也隻是假消息。”
    張若誠說到這裏後,天啟就回頭問著張貴道:“崔文貞抓了嗎?”
    張貴點頭:“抓了!一回京就抓了!”
    天啟聽後便吩咐道:“押他來!”
    “是!”
    沒多久,崔文貞就被押了來。
    崔文貞一來,天啟就問道:“為何傳假消息給張若誠?”
    崔文貞回道:“皇爺於關外遇敵伏擊之事,眾說紛紜,奴婢哪裏知道何為假消息,何為真消息,不過是以假當真,誤說給了張侍郎而已。”
    “你!”
    張若誠大怒,瞪向了崔文貞。
    崔文貞則表現從容,澹澹一笑。
    “為何要做建奴奸細?”
    天啟問道。
    崔文貞回道:“奴婢本就是主子當年讓奴婢閹了送入宮中的人,算得上也是旗人,哪裏能說是奸細呢?”
    “你主子是誰?”
    天啟問道。
    崔文貞想了想道:“如今的大金攝政王。”
    天啟聽後道:“把多爾袞也押過來!”
    沒多久,多爾袞就被押了來。
    崔文貞一見到多爾袞就急聲呼喊道:“主子!”
    多爾袞瞅了崔文貞一眼,沒有答話。
    崔文貞卻流起淚來:“都是奴才的罪!奴才不應該把皇爺親征的消息告訴給主子,導致主子如今落到這種地步!”
    “時也命也,能怪什麽呢。”
    多爾袞突然說了一句。
    “竟然是個細作!”
    張貴這時說了一句,就對天啟建議道:“陛下,不如把他們先押下去,明日再議?”
    昏昏欲睡的天啟點了點頭。
    天啟現在的確很累,一路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師,到現在都沒入食,饒是鐵打的身子,也支撐不住的。
    所以,張貴就趁此建議了下。
    接下來,張貴也回了府。
    “國公爺!”
    張貴一回府,劉宗敏就迎了上來。
    張貴則點點頭,沉聲吩咐道:“到書房等我!”
    這裏,張貴則去了內院。
    “夫君!”
    張貴一到內院,商景徽就喚了一聲,梨花帶雨地站在月洞門裏,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