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真的!你們儒士的手段一直很低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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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之浚此時已經顫栗起來:“怎麽會這樣,我應該在這之前悄悄打開看看的!從吾先生這是什麽意思?!”
張貴這時繼續問了起來:“塗公公,陛下到底是何手詔,你倒是念啊!別讓我們都在這裏幹等著!”
王化澄和閔洪學一幹文臣此時也注意到了塗之浚不安的神色,而意識到可能天啟的手詔不是對張國舅不利的手詔,自己這些人可能會錯了意,準確地說,是塗之浚會錯了意。
“磨磨蹭蹭做什麽,咱家來念!”
這時,魏忠賢見塗之浚一直捏著手詔發抖,也就不耐煩地劈手奪過手詔念了起來:“將塗之浚下詔獄,嚴加審問其謀逆同黨!”
魏忠賢這話如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場的朝臣們頓時大為意外。
塗之浚更是先癱軟地坐在了地上,然後詫異地看向張貴:“所以,從吾先生是你的人?”
塗之浚雖然不知道這天啟手詔怎麽就變成了處置自己的手詔,但他知道這事肯定跟張貴有關。
張貴這時則故作無辜地道:“塗公公,你這是何意,什麽從吾先生?要將你下詔獄的是陛下,與本國公何關?”
魏忠賢這時候放心地冷笑了起來,說:“無論如何,手詔對內臣也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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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魏忠賢就轉身看著還圍著張貴的禁衛:“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遵照旨意,將姓塗的下到詔獄裏去,讓北鎮撫司的人嚴加審訊!”
“是!”
禁衛們答應了一聲就把塗之浚拖了下去。
這裏,王化澄和閔洪學則有些尷尬地看向了張貴,然後拱手致歉:“剛才吾等多有造次,國舅爺勿怪!”
張貴隻是嗬嗬一笑,然後就離開了這裏。
半個時辰後,張貴在魏忠賢的陪同下來到了詔獄,見到了塗之浚。
一見到塗之浚,張貴就笑了起來:“塗公公,我們倒是沒想到,這最終在內廷為他們內應的人會是你。”
塗之浚瞅了張貴一眼道:“難怪從吾先生能生擒陛下,敢情原來因為從吾先生一開始就是你的人。你這樣做,想必就是為了挖出咱家?”
“正是。”
張貴回了一句,就道:“你們總是會異想天開,期望著有一天真的能改變大明的現狀。可事實上,大勢豈是你們能更改的。暗中慫恿你們更改現狀的,往往不一定是你們自己人。”
塗之浚突然抱緊著牢門柱子,咬牙切齒起來:“你張國舅別得意的太早!你通過一個從吾先生,是可以挖出我們很多人,但這又如何?我們雖然會被打敗,但不會被消滅!”
張貴聽後點了點頭:“這話,本國公也反贈給你們這些妄圖複辟舊製的人。另外,本國公還得告訴你,隨著時局演變,你們隻會失敗的次數隻會越來越多。”
塗之浚澹澹一笑:“給我個痛快!我自閹入宮,不是來看一個自己不喜歡看見的新世界的!”
張貴道:“那你得先告訴本國公,還有誰是你的同謀,為什麽錢士升的門生能聯絡到你。”
“晚啦!”
塗之浚突然大吼一聲,然後對張貴說道:“告訴你們又有什麽用!你們覺得他會坐以待斃嗎?隻怕他早已有應對之策!”
“陸世芳,你這樣說是沒錯,但不代表本國公就隻能通過你才能知道你的同謀!”
張貴這時說了一句。
塗之浚聽後吃了一驚:“你怎麽知道我入內廷前的名姓?”
張貴微微一笑:“這很難嗎?”
接著,張貴就道:“本國公這些年賺了不少錢,也花了不少錢,但本國公並不驕奢淫逸,而你知道,本國公這些錢都花到哪裏去了嗎?”
隨即,張貴就自問自答道:“這些錢都花到了調查你們這些人的身上!本國公雖然一直支持陛下提高漢人地位,但本國公可一直沒有因為你們是漢人,而就此就真的要將你們視為朋友!”
塗之浚無奈地坐回到地上,喃喃自語道:“在你這個國舅爺出現之前,從未有人想過這麽做,想過要通過提高奇技淫巧,和掠奪外夷的方式來中興社稷,也從未想過要把自己的族人置於夷民之上,要將他們當人。吾真是想不通,按理我大明的外戚多出身寒微,不會有這樣利害角色的。”
“想不通就不要想。反正讓你們這些不想把自己同胞當人的家夥難受,本國公很高興。”
張貴回答道。
“也罷!”
塗之浚歎了一口氣,道:“你既然知道了我入宮前的名姓,那我再隱瞞也沒必要,沒錯,我是出自於鄞縣陸氏的子弟,自願入宮,為的是接近天子。當然,亦如家兄所言,往往最不易被發現的地方反而是離天子最近的地方。這也是吾入宮的原因。而與吾一起謀劃將來有一天逆轉乾坤的同謀,還有家兄。”
“陸世科?”
塗之浚點點頭。
“還有誰?”
張貴問道。
塗之浚回道:“還有國子監司業蔣尚泰。”
張貴聽後問道:“你們聯絡錢士沉一起控製陛下,為的就隻是改變眼下大明欲要獨尊漢人貶低外夷的國策?”
塗之浚點首:“周奎給國舅爺的名單上雖然沒有我們的名字,但所列的豪族皆是與我們有關係的,我們這些人皆靠著販賣漢民出海賺錢,如今朝廷卻斷了我們的好處,國舅爺還要按圖索驥地拿我們,我們豈能坐以待斃?何況,奪富貴者之利,本就如奪其性命!”
塗之浚剛說完,葉成學這時疾步走了進來,朝張貴和魏忠賢說道:“走水了!皇後娘娘和東宮同時走水,火已經燒得全城人都看見濃煙了!”
“什麽?!”
魏忠賢聽後驚愕地站起身來。
張貴則看向塗之浚問道:“令兄幹的?”
塗之浚嘴角微揚起來:“國舅爺聰明人!入宮的不隻咱家,家兄也入了宮,如今這樣做,想必也是被國舅爺逼得走投無路所致!”
張貴歎了一口氣:“你們還是手段太低劣!怎麽說呢,或許這就是你們這些人落後的根由了,總是把心思用在這些歪門邪道上麵,自以為自己用些陰謀就賽諸葛了,就能扭轉乾坤了。而一直不打開思維,不知道把心思真的放在學問上,尤其是實用的學問上去鑽研,然後通過對新知識新技藝的掌控來扭轉不利局麵!還是囿於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分得更多利的思維,而沒有不惜一切代價做大天下之利的意識。”
“總的來說,上千年來,你們就不知道長進,一直玩這種互相傾軋的低端遊戲!可這往往很容易敗給手段更高端的人!”
張貴這番話把塗之浚說的有些雲裏霧裏,尤其是在張貴提到什麽思維和遊戲時時。
塗之浚也就不由得問道:“國舅爺此話何意?”
“舅舅!”
“弟弟!”
這時,太子和皇後的聲音傳了來。
張貴聽後忙轉身行禮:“見過娘娘和殿下!”
“皇後和太子沒事?”
而塗之浚則張大了嘴,半晌都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