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章:迷信要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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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件落入了吳三桂軍中。
    自然也就傳開了。
    傳的不算沸揚。
    但洋洋灑灑百多字,看的吳三桂恍惚間眉眼裏居然滑下一滴淚珠。
    無他。
    信中根本沒有說他叛明降清之事。
    而是言他‘暫借夷兵’,並說是滿清‘逆天背盟’!
    這些話算是說道吳三桂心底子裏去了!
    當初他就是抱著這個想法的啊!
    而且這也是當時唯一能夠驅逐李賊的辦法啊!
    關寧軍與遼東多次與清軍大戰,丁員大減,京師陷落之時,軍中精銳丁數還不如現在呢!全軍能拉出三千關寧鐵騎還是這一年多斷斷續續補充上來的。
    且當時是滿清說的!出兵是為了給崇禎陛下複仇啊!
    如此撫慰了自己一番後,吳三桂抹一把眼淚,把這箭書丟到大帳內的火盆裏燒了。
    可惜了這文章了。
    也可惜對麵的正黑旗是女真人了。
    若是大明來使。
    “本王或許還能多考慮一下......軍中凡得野人箭書者!即可焚燒!不得私藏!私藏者斬首!”
    “嗻!”
    眼下非絕境,我吳三桂又是在滿清地位尊崇的外姓王,遼東亦為正黑旗所據。
    此時歸明。
    那關寧軍該如何自處呢?
    所以就跟朱由檢所想的一樣,吳三桂並未理會箭書,而是讓關寧炮營與正黑旗烏真超哈開始炮戰,並令火器營陣前拒敵。
    可朱由檢這些個箭書也不全是給他看的。
    畢竟是吳三桂起兵時親自些的檄文,對吳三桂來說可不是設身處地,考慮的相當周到嗎?
    所以這周到的勸降箭書,就到了博洛的手裏。
    吳三桂看的悄然落淚。
    博洛看的脊背生寒。
    作為老愛家的二代宗室,他是識得漢字的,雖說不上精通,但這勸降箭書寫讓他一個滿人看了都覺得好。
    而他更懂得。
    一場戰事的關鍵,勝負,轉折有時候並不在主將的抉擇。
    就算這封箭書沒法勸降吳三桂,那吳三桂麾下的部將呢?那些綠營呢?
    他們會不會突然倒戈?會不會偷偷打開杏山城的西門?
    而此時的杏山戰場,其中主導兵力可是綠營啊!
    大清在南方多用綠營這是因為大清火力強勢!披甲人索倫兵和滿蒙八旗兵戰力強悍!所以大清不太擔心綠營反水!
    但如今遼東戰局大清頹勢止不住,盛京告破這才幾月,大小淩河城與錦州城都沒了。
    博洛心裏屬實沒底。
    “即刻向京師求援!令鼇拜勿要與黑旗野人野戰!固守塔山城!”
    快馬奔襲之間,正黑旗與關寧軍的炮戰也消停了。
    佯攻是為了牽製吳三桂兵力,使得他不敢派遣太多兵力去阻截黑旗水師與朝鮮水師登陸。
    同時也是給關寧軍,綠營軍一個信號。
    不一定非得拚死拚活。
    你看如今的黑旗漢人活的多好,不但不會被歧視,也算是重歸大明了,還可以保留發型,不用刻意留什麽金錢鼠尾。
    若不是正黑旗乃女真政權,加上吳三桂等將領的壓製,綠營裏關於歸降的聲音還是有些大的。
    失利失城,眼下兩城被圍。
    遼東局勢惡化的速度超出了滿清的預期。
    潼關尚且還在試探階段。
    北方杏山塔山兩城若丟失,遼東就隻剩下寧遠一座城關了,寧遠之後,便是山海關。
    這也觸動了大清高層的神經。
    一次兩次尚且還能算是巧合。
    可如今正黑旗在遼東的狀態,差點就能完成大清兩朝才締造出的偉業了,且那些黑旗野人崛起的過程吧......
    竟能如此相像?
    如果說之前大清為了利益可以暫時擱置遼東,專心經營腳下的土地的同時,試著扶持下蒙古親家來幫著遏製下正黑旗。
    但這回可不行了。
    先下小淩河,再下大淩河,鬆山城沒了是吧,直接攻破錦州......如果不是咱大清的戰場布局與當時的明軍不一樣,那塔山城與杏山城......
    不對。
    筆架山也被突破了!
    太像啦!
    就連多爾袞本人也不得不憂心忡忡起來。
    杏山城可不行啊。
    當初杏山城被攻破之後是和鬆山城一樣被毀掉了的,如今的杏山城是遼東居民匯聚,當地牛錄在原地址上修造的,說起來隻是一座木堡。
    塔山城破壞嚴重,一側城牆當年被完全轟塌,現在也是伐木立牆。
    也隻有寧遠城夠看。
    這事情要是再發展下去......多爾袞腦袋裏恍如就冒出了倆字。
    入關。
    隨後,這個可怕的想法就被猛擺頭甩出了腦海!
    怎麽可能!
    他正黑旗又不是我大清!
    天命在我大清!
    玉璽在我大清手中!
    屢戰屢勝的是我大清!
    用這些念頭來堵截那可怕的想法,可多爾袞隨即更有些惶恐了。
    大清與黑旗野人孰強孰弱?
    “遣定西侯唐通!大同總兵薑瓖!速速出關支援塔山城!杏山城!”
    王大臣會議皆是讚同,其中滿人麵上皆是陰晴不定,而一些個漢人,蒙古人,朝鮮議政大臣,麵色也隱隱意味良多。
    大學士範文程見狀,沉吟片刻卻又不作言語。
    調動京營八旗的事兒,得換個滿人去說,這才周到。
    至於朝中滿人的顧慮。
    範文程......也有些憂心。
    京營八旗的事兒不好說,範文程還是進言,給大清算算命什麽的不好說白了,隻能說讓欽天監給看看星象。
    也得到了多爾袞以及朝中滿人勳貴的一致讚同。
    ......
    “咱家不在時南京之事辛苦兩位了,咱家雖然想要留下兩位協助咱家給陛下鑄炮鑄銃,但陛下正在遼東大顯神威,殺的韃虜節節敗退,眼看就要收複遼東了,正是兩位立功的時候呢!
    如今遼東與大明船隻相通,韃虜水師也再不能海上逞凶,咱家就在這兒等著兩位建功立業,什麽時候想起咱家了切勿忘記來喝杯茶啊!”
    “公公厚愛,吾等自當謹記!”
    王承恩握著一名錦衣衛的手,又抽空拍拍另一人的肩,隨即又道:“很快就有機會了!兩位有能,東西交給兩位咱家放心,若陛下看了滿意,下次相見也就一兩月功夫,說不得兩位能回南京過年節呢!
    哈哈哈,好了不說這個,這是船隊名冊和貨單,兩位仔細驗看,還有嘛......這是咱家私下贈與粘杆處的禮物,人人有份,還請兩位收下,也請把這禮物給其他十八人帶到。”
    笑語之間,王承恩遞給兩人一人幾本嶄新的厚實書籍。
    倆錦衣衛打眼一看。
    水滸傳?
    這不禁書嗎?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