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0 馬周求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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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
等我做什麽?難道你有病啊,陳景恪心中吐槽。
等等,他猛然想起前世看過的關於馬周的記載,死於消渴症。雖然不記得他什麽時候死的,但肯定比李世民早。
而李世民死於貞觀二十三年,也就是六年後。由此推算,馬周病逝也就是這四五年的事兒。
這說明啥,說明他的消渴症已經非常嚴重了。
再觀察他的體型,瘦如刀削似乎一陣風就能吹走一般,心中大概有了數。
這位就是找他來看病的。
不過他依然裝作未知,驚訝的道:“等我?馬相公莫要開玩笑,我不過區區一醫師,有什麽值得你屈尊降貴等候的。”
“再說,你有什麽吩咐派人知會我一聲即可,何用親自跑一趟。”
馬周和善的笑道:“如果是公事我肯定會如此,但現在是私事且有求於你,不得不親自前來以表誠意。”
陳景恪驚疑不定的道:“你真的是在等我?為何?”
馬周正色道:“我患有頑疾,遍請天下名醫都無法治愈,就連禦醫亦束手無策。”
“本已經放棄治療希望,不成想今日在宮中值夜,聽聞陛下尋得神醫,接連治愈兩位公主頑疾。”
“某不勝欣喜,就偷了個懶特來求醫,還望神醫不吝施展妙手。”
陳景恪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咳,如果是求醫我倒是能幫得上一點小忙。”
“就是不知道馬相公所患何病,如果能治我一定竭盡全力救治。”
馬周卻並沒有直接說自己什麽病,而是笑道:“神醫一觀便知。”
陳景恪知道他想考驗自己,心下覺得好笑,你的老底兒我已經知道了,還考驗個什麽。
不過一來是演戲演全套,二來是出於謹慎,他還是起身來到馬周身邊坐下,道:“好,那我就替馬相公診斷一番。”
說話的時候他一直在觀察馬周,見他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些看不清,就知道他視力有問題。
今天是八月初十,月亮很明亮,視力正常的人隔上三五米都能清晰的看到對麵人的臉。
現在兩人都快挨著了,他還要眯著眼伸著頭看人,就隻能是視力有問題。
而視力有問題,也是糖尿病的一個表現。
不動聲色的為他把脈,要按的很重才能感受到脈搏跳動。這是標準的沉脈,糖尿病的三種脈象之一。
再觀察他的臉色,口唇發白,這也是重型糖尿病的表象之一。體型削瘦,這是糖尿病尿多養分嚴重流失的症狀。
但他依然沒有輕易下論斷,因為這些症狀也可以對應到別的疾病上麵,想要確診還需要更多的證據。
於是他問道:“馬相公,不知你的身體是否有某些部位發生了變化?”
馬周端起茶喝了一口,道:“越來越瘦算嗎?”
陳景恪點頭道:“算,還有嗎?比如口渴也算。”
馬周愣了一下,讚歎道:“果然不愧是神醫,這麽快就看出了我所患何病,沒錯我所患正是消渴症。”
陳景恪也不禁為馬周的智商感到敬佩,自己隻是說了句口渴,他馬上就能猜到自己已經知道他得什麽病了。
這種腦子,難怪能當宰相。
“僥幸,本來還不敢確定,現在馬相公告訴我了。”
馬周笑道:“哈哈,神醫果然是個妙人,就算不為治病,我也要認識你一番。”
陳景恪謙虛的道:“馬相公過譽了,愧不敢當。”
馬周這才正色道:“既然神醫猜到了我所患何症,不知可能治?”
陳景恪沉吟了一番,還是搖頭道:“抱歉,此病我無能為力。別說治愈,就連暫時控製病情的把握都不足三成。”
畢竟是糖尿病,沒有胰島素就算神仙來了都難救。當然,糖尿病人不一定就要注射胰島素,但馬周都瘦成這樣了,大概率是要用的。
“三成把握嗎?”誰知馬周非但沒有失望,反而大笑起來:“哈哈……果然不愧是神醫,連消渴症都能有三成把握。”
陳景恪這才反應過來,現在的醫生對糖尿病的認識還是很淺顯的。輕型的還能想想辦法,遇到馬周這種重型的基本束手無策。
能有三成把握控製住,即便隻是暫時控製,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難怪他會這麽高興。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道:“不知賓王遇到了何喜事,竟笑的如此開心。”
陳景恪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隨即就反應過來是長孫無忌。
然後就聽馬周說道:“長孫公也在宮裏嗎,快來坐。”
長孫無忌走過來見到陳景恪也是一愣,然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看到陳醫師,我想我已經猜到是什麽喜事了。”
雙方見過禮之後各自坐下。
馬周才說道:“哈哈……長孫公所猜不錯,神醫說他有三成把握可以控製我的消渴症,你說我應不應該開心。”
長孫無忌笑道:“應該,這確實是值得開心之事,相信聖人聽到之後也一樣會開心的。”
馬周肅然道:“聖人待我恩重如山,馬周無以回報,唯有效死輔助聖人矣。”
兩人寒暄了幾句,才讓陳景恪繼續進行診治。
這次陳景恪對他進行了更細致的檢查,又詳細詢問了他此時的狀況,才得出了一個相對比較可靠的結論。
“馬相公的消渴症非常嚴重,已經引起了多種並發症,如血管狹窄、堵塞,腎髒功能受損。”
“肌肉也出現萎縮,微血管和一個叫神經的東西受損導致腿腳痛感降低……總之已經危及生命,必須要及時治療。”
長孫無忌不懂醫術,聽的是一頭霧水。
馬周久病成良醫,對消渴症了解很深,但此時也是聽的一知半解,但越是如實他就越有信心。
要是自己能聽懂就說明這個醫師沒有新發現,那才是讓人失望的事情。
現在他說的自己聽不懂,就說明他不同於一般的醫師,反而更有可能控製的住。
想到這裏,他神情振奮了許多,問道:“不知道該如何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