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3 煉丹師尉遲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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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他不聽勸陳景恪也很無奈,總不能過去強拉著人家吧,那成啥了。
這時尉遲恭一臉嫌棄的道:“去去去,沒聽人說會傳染嗎,還撓個屁啊撓。要是傳給你了,你婆娘還不找我麻煩啊。”
說著就把腳給收了回來。
張準上順勢鬆開手,笑道:“嗨,當年我想給你撓腳還撓不上呢。”
尉遲恭似乎也被勾起了當年的回憶,感慨的道:“現在不比當年了呀,你好歹也是縣子中郎將,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張準上有些激動,道:“將軍還是和當年一樣為弟兄們著想……我永遠都是你手下的一小卒。”
尉遲恭卻一瞪眼道:“滾蛋,你是聖人的一小卒,和我有個卵子的關係,別亂攀關係。”
張準上連忙道:“是是是,瞧我這張嘴總是胡說。”
尉遲恭沒有再理他,而是打量了一下陳景恪道:“你看出我的腳是什麽病了?”
陳景恪又瞅了一眼,腳趾肚和夾縫裏皮膚嚴重蛻皮,露出成片紅丫丫的嫩皮。
再結合這熏人的臭味兒,已經可以肯定就是腳氣無疑,就說道:“腳氣病,皮膚癬的一種,反複發作很難治。”
“還會通過接觸傳染其他人,不隻是直接接觸會傳染,間接接觸也能傳染。比如你用過的鞋襪、洗腳盆之類的,別人再用也會傳染。”
尉遲恭眉頭一皺,喃喃道:“難怪伺候我的丫鬟沒多久腳也都臭了,還真是我傳染給她們的。”
然後他瞪著陳景恪,道:“能看出我是什麽病不算本事,治好了才是本事,能不能治?”
陳景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沉思起來。
腳氣其實就是真菌感染,傳染性也比較強,最棘手的還是反複感染。
要是在前世他直接就能開藥,治療方法也很多。比如水楊酸洗腳,多洗幾個月差不多就好了。
但這是唐朝,眼下他手頭還真沒有能有效的抑製、滅殺真菌的藥物。
大蒜素雖然也能殺菌,但它會擴張毛細血管,導致炎症滲出,反而會加重病情。
思來想去還是隻能從水楊酸上想辦法,主要這種藥物可以從柳樹皮中提取,原材料比較好找。
古埃及那邊三千多年前就已經有柳樹皮止疼的藥方,當年歐洲科學家正是從古埃及藥方裏獲得的靈感,發現了水楊酸。
《唐本草》也有相關記載,柳樹皮煮水和能治療牙疼、頭痛等症。
順便提一句,《唐本草》是初唐年間編撰而成,李績、長孫無忌、李淳風等人都參與了編寫。
是曆史上第一部由國家編撰的藥典,同時也是世界上第一部藥典。
但是當時人們隻知道柳樹皮能止疼、退燒,卻不知道原因,其實就是水楊酸在起作用。
陳景恪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他還知道土法提取水楊酸的方法。
隻是這玩意兒副作用巨大,稍微過量一點就可能導致更嚴重的後果,土法提取出來的不知名玩意兒他可不敢給人吃。
但是現在是給人洗腳用就沒那麽麻煩了。
想到這裏他終於有了頭緒,就說道:“辦法我倒是想到了,不過有沒有用還需要試過才知道。”
尉遲恭不耐煩的催促道:“那還愣著做什麽,趕緊給我開藥。”
陳景恪笑道:“不急。”
然後對蒙安說道:“我記得隔壁呂掌櫃家弄了不少柳樹枝當柴火,去問他買兩斤柳樹皮回來。”
“好嘞。”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蒙安一溜煙跑去了隔壁。
陳景恪來到自己的座位,拿起紙筆開始寫寫畫畫。這次寫的倒不是藥方,而是腳氣的護理方法。
比如不要穿捂腳的鞋子,最好赤腳穿木屐,要勤換鞋襪被褥之類的貼身物品,防止反複感染。
不要和別人混穿貼身物品,自己用過的也不要讓別人用手摸,防止傳染給他人。
用過的物品最好用開水燙殺菌,用柳樹皮煮水浸泡一下效果更好。
這邊還沒寫完,蒙安就抱著一小捆柳樹皮回來,道:
“巧了,呂掌櫃家剛好有許多剝好的柳樹皮,我就取了一些回來。給他錢還不要,我硬留了十文錢。”
陳景恪問道:“你給他說是用來做藥材的了嗎?”
蒙安道:“說了,他也是聽說用來做藥材的,才把錢收下。”
陳景恪頷首道:“那就好……取兩斤柳樹皮弄成小碎片,放四碗水在鍋裏煮。涼水入鍋,水燒開後再煮三分之一刻即可。”
“好嘞。”蒙安應了一聲,抱著柳樹皮逃也似的離開大堂去了後院。
尉遲恭也反應過來,道:“你小子不會是想讓我喝柳樹皮煮的水吧?我倒是知道這玩意兒能入藥治療牙痛和頭痛,可沒聽說過它還能治腳氣。”
陳景恪頗為意外,道:“鄂國公懂醫術?”
尉遲恭目光有一瞬間的閃爍,中間似乎包含著深深的無奈,迅即恢複正常道:
“誰還沒個愛好了,老夫就喜歡煉丹,最大的夢想就是煉出長生丹。雖然不懂治病救人,但醫書還是看過不少的。”
說完還一臉‘你可別糊弄我’的表情。
陳景恪相當無語,難道這就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尉遲恭好好的怎麽會喜歡上煉丹這害人的玩意兒。
有心想要提醒,不過想想大家才剛認識,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貿然說長生丹有毒恐怕會起反效果,就又把話咽了下去。
李世民那邊想必就快要有所行動了,到時候尉遲恭應該能醒悟過來。
所以他就沒有接這個話茬,而是把話題轉回到了最初,道:“柳樹皮煮水確實能治腳氣,不過不是口服而是泡腳。”
“怎麽說呢……嗯,腳氣其實是一種毒引起的,柳樹皮煮水能夠抑製、解除這種毒。”
“但這種毒太過於頑強,想要完全解除很困難,需要長期用柳樹皮煮水泡腳方有機會。”
尉遲恭驚奇的道:“嘿,腳氣是中毒?這個說法倒是很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行,我就看看你的柳樹皮煮水能不能解了這個毒。”
說著往椅背上一靠,壓的椅子吱吱呀呀作響,陳景恪一度擔心會不會被他給坐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