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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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定會麵的那一天,礦師不聲不響地離開了水晶宮。
    路上,他打了王越的電話,告訴他,他已經出發,兩個小時後見。
    打開金鍾罩,礦師隔斷了追蹤,朝著市中心的酒店進發。
    一切看似順風順水,前台領他到了包間門口,詢問了點菜的時間,便離開了。
    打開門,門前是一個玄關。
    越過玄關,一張圓桌上擺放著一圈整齊的餐具。
    看了看時間,礦師坐下等待。
    十五分鍾過去了,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五分鍾,王越還沒出現。
    又等了十分鍾,礦師的耐心沒有了!
    “難道是放我鴿子了?”礦師心想。
    拿出電話,關閉了金鍾罩,他撥通了王越的號碼。
    “鈴鈴鈴……”包廂裏傳來了一陣鈴音,礦師很確定那不是自己的手機鈴!
    四下看了看,聽了聽,那陣鈴音是從包廂衛生間裏傳來的。
    “怎麽回事兒?”礦師敏感地覺得事出詭異。
    打開衛生間的門,眼前的一幕讓礦師鎮住了!
    衛生間的地麵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死人!
    而那個死人,正是王越沒錯!
    “糟了!”礦師聽到他腦子裏“嗡”的一聲,知道自己中計,連忙退出衛生間,打算報警。
    “呯!”
    電話還沒有撥出去,包廂門就被砸開。
    “不許動,舉起雙手!”門口有人喊話。
    礦師舉手兩側,慢慢轉過身來,就看到幾個身穿製服的人,黑洞洞的槍口齊齊指著他。
    他開口想解釋,可不知道為什麽,腦袋越來越渾沌,說出來的話語無倫次,口齒不清。
    礦師急了,可越急就越說不清楚!
    剛想比劃,就被勒令不準動!隨後就有人將他的手背在身後,銬上了一個冰涼的環!
    “你涉嫌謀殺,現場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一切言語將會作為呈堂供證!”耳中傳來了這樣的話語。
    恍恍惚惚地被帶上了車,不多時,礦師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他再次睜開眼,卻發現他身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
    記憶有些迷糊,口腔和鼻息裏還充斥著一股鼠尾草的味道。
    “這是在哪裏?我怎麽會在這裏?”礦師心想。
    觀察了一下環境,一個帶玻璃窗口的鐵門,一個高窗,身下是一張靠牆長凳,其餘什麽也沒有。
    緩緩起身,他使勁兒回憶著,但除了一些片段,他什麽也想不起來!
    “咚咚咚!”礦師敲響了門。
    刷!門上的窗被移開,外麵的人說:“醒了?”
    “我這是在哪兒?”
    “拘留所!”
    “什麽?”拘留所?他怎麽會在拘留所?
    “我說拘留所!耳聾了?”外麵的人很不客氣。
    “沒……不是……我為什麽在拘留所?”
    “嫌疑謀殺!嗑藥!等著宣判吧!”
    “什麽!謀殺?……不可能!”
    “不可能?”門外的人冷笑,“切!當場抓包,還想抵賴來著?”
    “手機,我的手機呢?”礦師下意識地去摸衣袋,空空如也。
    “沒收了!”對方說完就關上了小窗。
    雖然沒有手機,但好歹他還記得耳釘的事兒。
    接通連線,還沒等說話呢,對麵黑仔就已經開口了:“礦師,你在哪兒呢?我們找了你一整天了!趕快回來!”
    “回不去!”礦師腦子還有些迷糊,“我在拘留所。”
    “你在哪兒?拘留所?怎麽回事?”
    “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什麽罪名?”
    “謀殺!”
    “什麽?!”黑仔炸毛了,“你等著,先別聯係我們,保持低調,什麽也別說,我聯係boss先!”
    接到黑仔的消息,陸冠生並沒有很激動。他做了個深呼吸,讓黑仔把地址給他,便切斷了連線。
    該來的躲不掉,礦師果然在這一世又進去了!
    找到了康梓強,讓他準備一下,告訴他等會兒關平會過來桴轅接他。
    “關平?”康梓強疑惑。
    “什麽也別問!我不好出麵,你想辦法把矛添給我弄出來就行!”
    “弄出來?從哪兒弄出來?難道是……”
    “具體等關平到了再跟你細說。”陸冠生說完,放出了小陸,讓他操作關平,自己在一旁隨機應變。
    十幾分鍾後,關平到了桴轅。和康梓強交流了一下,差不多知道基本情況了,才和他一起出發去拘留所。
    拘留所裏。
    “矛添!你的律師到了!”工作人員開小窗喊話,“出來!銬上!”
    審訊室。
    “你是?”矛添腦子不清醒,對於隻見過照片的康梓強沒有印象。
    “矛添是吧?”康梓強讓他坐下,“我是關平先生從陸冠生那裏借來的律師。”
    “關平?”矛添抬頭注視著關平,然後,“boss!對不起!boss!我沒殺人!”
    “稍安毋躁。”關平還是一如往常地遵循著冷靜低調的人設。
    “矛添,你先別急,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兒?”康梓強一邊問,一邊打開了筆記本。
    “我記不清,腦子裏的東西很模糊,就隻有一些片段和畫麵。”矛添努力地回憶著,但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樣吧,我問問題,你回答?”
    矛添點頭。
    “你記得你被帶過來之前是在哪裏?”
    “好像……是在一個酒店包間。”矛添努力地回憶,“裝修很精致,像是星級酒店。”
    “你為什麽會去那裏?”
    “應該是見一個人。”
    “見到了嗎?”
    “沒有!”矛添說完,又搖頭,“不,應該是見到了!”
    “你要見的是誰?”
    “我……我想不起來……”矛添錘著腦袋,“好像……死了!”
    “怎麽死的?”
    “不知道……隻記得……地上躺著一個人,都是血……都是血……”
    “那個人在哪裏躺著?”
    “在……在……”矛添搖搖頭。
    “我們換一個方式回憶。”康梓強讓矛添閉上眼,“見到人之前,是什麽環境?”
    “餐桌,上麵擺著餐具,沒有動過。”
    “那人在房間裏嗎?”
    “不在,他……好像遲到了,我打了電話。”
    “電話有人接嗎?”
    “沒有。有鈴聲……我記得開門,門上掉下來什麽,手臂有些痛……”
    “是包廂門嗎?”
    “應該不是……是一個房間。”
    “那房間裏有什麽?”
    “水池,坐便器……對!是衛生間。那個人在地上!”
    “還記得掉下來的是什麽?”
    矛添搖搖頭。
    “哪裏痛?”
    矛添伸出手臂。
    康梓強仔細看了看,他的袖子上有一道口子,撩起來,手背上被劃開,還在滲血。
    “是刀子嗎?”
    “不知道!沒看清!我撿起過,看不清!”
    “看不清?”康梓強皺眉。
    正常人不可能看不清手裏撿起的東西,拘留所的記錄,說是矛添嗑藥。
    看矛添現在還迷糊著的情形,恐怕是真的還被藥物影響著。
    至於是不是他自己嗑的藥,康梓強表示懷疑。
    “當時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
    “喝了什麽?遇到過什麽人?吃過什麽東西?有沒有人噴霧?”
    矛添搖頭,就他一個人,隻不過:“衛生間的空氣清新劑味道很怪。”
    “很怪?什麽味道?”
    “有點像廚師燒肉時候用的鼠尾草。”矛添說的廚師,當然是指龔黎。
    “鼠尾草?”這種草本植物雖然是香料,但很少有人用它做空氣清新劑。
    “還記得別的什麽嗎?記得你為什麽要見那個人?”
    “似乎是要問什麽……我想不起來……”
    “知道你要見的人叫什麽名字?”
    矛添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