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零、有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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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仔看著,聽著,始終沒有說話。
    他是個孤兒,從小獨來獨往。年少時闖禍進去了,連福利律師也是敷衍了事,沒人關心。
    【科學基金會】是第一個讓他有歸屬感的地方。那裏的人對他沒有偏見,不會因為他進過監獄,就對他有歧視。
    陸楠城就像是一個和藹的老爺爺,關心著他的起居,給他家人的溫暖。
    加入了軒轅門,基地的這些朋友們,讓他真正感覺到了家的存在。這些比兄弟姐妹都親的陌生人,在第一天就給了他無上的歸屬感。
    加入之前,他們就都知道這是個危險的行當,但他不後悔!這兩年,他擁有的要比失去的多得多!
    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衛好這個對他來說,唯一的家!
    知道礦師暫時不能被保釋,他打算去看看他,問一些情況,以便幫助調查。
    比起黑仔,女王更是積極,她列了一個表格,讓大家每天輪流去探望矛添,好讓他不覺得孤獨,不覺得被拋棄了。
    就在黑仔聯係陸冠生,想要告知他們的決定時,陸冠生卻告訴他,事生有變,不準探視。
    “怎麽回事?”黑仔不明白。
    “不知道為什麽,礦師根本沒有到達收監所,而是直接去了重罪監獄!”
    “什麽?”黑仔急了,“還沒定罪,怎麽就直接去了監獄?”
    “我還不清楚,康梓強去問了,過一會兒給你答複。”
    切斷連線,陸冠生等著康梓強結束通話。
    “問清楚了嗎?”陸冠生看到康梓強掛了電話,便從陽台上進來。
    “據說是監管所收押了一批暴亂人員,現在人滿為患,所以直接送進了監獄待審。”
    “弄不出來嗎?”
    “錦城沒辦法,外地又不肯接收,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那我們必須盡快處理,監獄那邊,我們都去不了,隻有靠你了!”
    再次連線黑仔,告訴了他原委,黑仔很不平靜。
    “boss!矛添這性子,監獄裏待不下去的!我怕會出事兒!”黑仔很急。
    “監獄和收監所有什麽區別嗎?為什麽會這麽說?”
    “boss你是不知道,監獄裏我待過三年,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黑仔說起了監獄裏的事情。
    一般的收監所,裏麵的人都是短時間聚集,互相之間並不需要長期相處。
    他們的精力都集中在開庭事宜上,目標是脫罪釋放,或者爭取減刑。
    這樣的環境,大家各管各,並沒有什麽大衝突,因為利益不同。
    而監獄,就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社會。
    那裏的人都是長期處於同一個環境中,所以會分幫結派。
    新來的,就變成他們欺負和拉夥的對象。而且他們還會利用新來的,私下往裏送東西。
    這些東西往往不幹淨,被查出來了就會出事兒!
    先別說礦師會不會幫他們做這些而被查到,估計他這樣憤青的個性,一定會反抗。
    礦師是一個沒什麽肌肉的小個子,是典型的受欺壓對象。他去的地方,周圍多的又是死刑犯,終身監禁者。
    那些人本身就是沒有前路的亡命之徒。開庭在六個星期後,按照礦師的性格,他能不能活到庭審還是個問題。
    這叫黑仔怎麽不急,讓陸冠生怎麽不擔心?
    回到昨天的情形,當時的礦師坐在囚車裏,還什麽也不知道。坐在他旁邊的人問他,犯了什麽罪?
    他說:“我是無辜的!我被陷害了!”
    “我是過失殺人。”那個人說,“我叫張蛙,我姐姐被家暴,我一怒之下把人給捅了!也好!姐姐解放了!我最多也就是在這裏過上六年。出去了我還是條好漢!”
    見礦師沒有搭話,他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矛添。”以為他會去收監所,所以他沒有多和張蛙套近乎。
    囚車送著一車人到了監獄前堂。
    “都下車!排成兩隊!”司機對著他們說,“都老實點兒!”
    兩個獄監這時候拿著名冊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叫了一串名字,讓他們去左邊。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獄監開口了:“等等!”
    他指著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矛添:“你、你、還有你!出列,來這一隊!”
    分完之後,他們兩大群人便朝著兩個方向跟著獄監離開了。
    “隨身物品放在這個盒子裏!”來到一間大房間,那裏的獄監給了矛添一個盒子,有遞給他一套囚服,“換上!”
    “搞錯了吧?這是囚服啊!”矛添疑惑。
    “搞錯什麽了搞錯?進了監獄還想不穿囚服?”獄監白了他一眼,“早知道想穿自己的衣服,犯事兒的時候怎麽不搞錯?”
    “不是!我為什麽會來監獄?我的案子還沒審呢!我應該是去收監所!”
    “切!你到了這裏還想離開?理由那麽多?我管你啥時候開庭?開庭之前,你就乖乖呆著吧!”
    矛添看說理不通,就想要聯係陸冠生。剛剛摸上耳釘呢,就聽獄監喊話:“首飾摘下來!這裏是打扮的地方嗎?”
    就這樣,所有一切能和外界聯係的方式都沒有了,矛添被送到了一個房間裏。
    “矛添!是你啊!好巧!”房間裏的室友,正是車上的那個張蛙,“真是有緣啊!我們好好相處吧!”
    “我六個星期後就開庭了,我是無辜的,不會待太久,沒什麽可‘好好相處’的!”矛添說完就往硬板床上一躺,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
    “起床!起床!洗漱出操!”獄監們用著擴音器將所有人吵醒。
    矛添習慣了早睡早起,倒是沒有什麽不習慣。
    張蛙就牢騷很大:“才六點,還要出操,怎麽這麽麻煩?看來是六年沒有懶覺睡了!”
    “你才二十出頭吧?”矛添瞥了他一眼,“年輕人別犯懶,早睡早起,自律的生活態度是會有回報的!”
    “唉!矛添老哥你是文化人吧?書讀的多,說起話來就是和我們不一樣!”
    “你要在這裏待六年,多讀點書,學點知識,出去時候還年輕,還能做個有用的人!”
    “好嘞!聽說三十天後就有進圖書館的資格了,到時候老哥給我推薦推薦?”
    “嗯!”矛添敷衍地回答了一聲。
    因為黑仔以前也蹲過牢獄,所以他本能地對著監獄裏的人沒有什麽偏見。
    但他不知道的是,蹲過監獄的黑仔,和監獄裏的大眾是有區別的!
    不是每個人都是可教之徒,大多數的囚徒,特別是重刑犯,那是另一個精神世界裏的人!
    完成了出操,吃了稀飯饅頭小醬菜,獄監讓他們自由活動半天。
    中午集合吃午餐的時候,飯堂的局勢便有所不同了。
    打完飯,矛添回頭,這些人自由組合,一堆一堆的。
    他不想和這些人多接觸,於是找了一張空桌子坐下。剛吃了兩口,對麵就坐下來一個人。抬頭一看,又是張蛙。
    “矛添老哥!我初來乍到,他們都挺嚇人的,我跟你坐!”
    “隨你!”矛添回了一句就繼續悶頭吃飯。
    “啪!”就在這時,一側的桌麵被狠狠拍響。
    矛添和張蛙聞聲抬頭,就看到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正盯著他兩個。
    “有事嗎?”矛添問。
    “我們龍哥要見你們!”那人說。
    “龍哥?”矛添看了看那人指的方向。
    那裏坐著一個稍稍年長,骨骼分明的人。那人被簇擁著,想必就是所謂的“龍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