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決定就是，他要憑借自己的記憶，背臨出《富春山居圖》，於是，《石田富春山圖》就這樣問世了。”
    林陽在旁邊聽的津津有味，他也不知道這幅畫究竟是真是假。
    “這是我祖宗留給我的，你們說他就值五塊錢，我不相信，我不賣了？”
    那個人說罷就拿著畫出門了。
    旁邊的林陽看見他走了，就立刻跟隨在後麵也出來了。
    出了文物商店的門，林陽看見那個人朝一輛自行車走去，就急忙開口了。
    “哎，大哥，你停一下？”
    “你是在喊我嗎？”
    對方看了看旁邊也沒有其他人，就問了一句。
    “大哥，就是叫你。”
    “兄弟，你有事嗎？”
    “大哥，我能不能開口你的畫？”
    “怎麽？你想買？”
    “有這個意思，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話呢？”
    “他們剛才說，這幅畫是假的？你不怕？”
    “你自己認為也是假的嗎？”
    “我不知道。”
    “大哥，你不是說這幅畫，是你祖上流傳下來的嗎？”
    “真的要是我祖宗留下來的，你以為我會一聲不吭出來嗎？”
    “嘿嘿，大哥，難道說你的畫另有來路？”
    “這個你就沒有必要知道了吧！你要是想買的話，就看看出多少錢？”
    對方有些不耐煩了。
    “好，那就先看畫，再說價錢？”
    林陽從對方的手中，接過了那幅《石田富春山圖》。
    打開畫之後，林陽是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也想弄明白，這幅畫究竟是假在什麽地方，林陽隻是看見《石田富春山圖》幾個字後麵，寫著“水竹村人”四個字。
    在旁邊還後麵蓋著一個鮮紅的印章。
    “大哥，這幅畫你打算賣多少錢？”
    “兄弟，你看著給吧？人家都說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應該要多少錢？”
    “大哥，那我就說話了，你要是不滿意，咱們再商量，剛才他們給你出五塊錢，我再加一點，六塊錢怎麽樣？”
    “六塊錢實在是太少了，二十，兄弟，二十塊錢你拿走？”
    “大哥，二十塊錢是我半個月的工資，太多了，你在降一點兒？”
    “十五塊錢，那就十五塊錢？”
    “大哥，我也是個痛快人，我再加一加，你再減一減，咱們就十塊錢怎麽樣？”
    “好，十塊錢就十塊錢，賣給你了！”
    林陽當即從身上拿出十幾張大團結，抽出一張給了他。
    “兄弟，你這麽多錢啊！我家裏還有幾幅畫，你要不要，若是要的話，我現在就給你拿過來？”
    “大哥，什麽畫？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我也說不清，反正看起來都不是新的。”
    “大哥，要不我跟你去你家裏麵拿吧？”
    “不用了，你就在那棵樹下等我，我一會兒就來了？”
    林陽看了看路邊的大樹，就同意了對方的意見。
    “好，大哥，我就在樹下等你。”
    林陽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不讓自己，跟著他去家裏麵看畫。
    其實，是那個人心裏麵發虛，他不想暴露自己的住址。
    畫並不是他家祖上流傳下來的，那是他早些年，在全國大串聯時，從天津、上海等大城市的同夥手裏麵要來的。
    至於這些畫究竟是真是假，他也說不清楚，在文物商店就是想蒙一筆錢出來，之所以這樣做，是他覺得老畫應該值錢。
    這個人果然說話算數，林陽看了看手表，用了不到20分鍾就回來了。
    “兄弟，你看看，就這些東西？”
    那個人從報紙裏，拿出了幾幅畫，放在了自行車的後座上。
    林陽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打開一幅看了起來。
    “《洞庭黃茅渚圖》，這是什麽畫？”
    林陽看見畫上有幾首小舟，岸邊坐著一個人，剩下的就是山崖、巨岩、枯木，水邊畫了一些細草，另外還有水鳥飛過。
    畫的左下角有幾行字，印章的上方名字林陽認識：唐寅。
    “唐寅？唐寅不就是唐伯虎嗎？難道說這是他的畫？”
    “大哥，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兄弟，我就是個種地的，那有什麽工作，所有的字加起來，認識的也不到100個，咱就是個受苦的人。”
    “兄弟，你再看看其他的？”
    林陽放下《洞庭黃茅渚圖》，又拿起了另外一幅畫。
    他看見這幅畫上，竹子旁邊站著兩個唐妝打扮的的女人，這兩個人一大一小，看起來似乎是一主一仆。
    往落款處是仇英實父親製，時間為戊申年九月，旁邊還有一方私章。
    林陽現在都有些相信，文物商店工作人員所做的判斷了，自己今天如果不是走狗屎運，就是賣到假貨了。
    仇英這個人他知道，也是明代的一位繪畫大師。
    怎麽明朝的畫家，一起來找自己欣賞他們幾百年前的大作。
    林陽這樣會這樣想，是因為字畫的假貨實在是太多了。
    緊接著，林陽又看了兩幅畫，發現是清朝年間，江南畫家費丹旭所畫的仕女圖。
    林陽打開最後一幅畫，看見上麵畫的是，在水邊棲息著兩隻錦雞，一隻在山石上梳理羽毛，另外一隻則藏於石間。
    石頭旁是盛開的桃花，還有碧竹相映，一隻山雀昂首翹尾棲於桃枝上，一派春意盎然之景色。
    畫的左下角寫著這樣的字：至正己醜，王若水為惠明作山桃錦雉圖。
    印章是兩枚，分別是澹軒、王若水。
    “大哥，就這些？你家裏麵還有沒有？”
    林陽這是在試探對方的底細，如果他說還有，就打算把價格殺下來，十塊錢一幅畫，如果是假的，林陽也覺得不值當。
    “沒有了，就這些，怎麽了？”
    “大哥，總共是五幅畫，一幅畫十塊錢，嘿嘿，我要出五十塊錢？”
    “兄弟，你是不是反悔了，咱們可是提前說好的啊！你要是這樣做，就是有些不講信譽了，再說了，你身上有五十塊錢呐？”
    “唉，大哥，我這個人是言出必行，你說的對，我確實是有些後悔的意思，不過你不要擔心，畫我還是要全部買下來的。”
    “哈哈哈，我就說嘛！兄弟，你一看就是從大城市來的人，不差錢，怎麽能夠說話不算數呢？”
    林陽從身上拿出了五十塊錢，交給了對方。
    “兄弟，咱們現在錢貨兩清，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忙去吧？”
    他騎上自行車，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