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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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陳秋的話,崇禎一家子人馬上就反應過來了,猛的拔刀在手,圍向拐角的陰暗處。
    在陰暗處走出一個書生,手握寶劍卻沒有出鞘,身上也沒有甲胄,但對圍上去的崇禎一家子卻沒有任何重視,因為他沒在這些人身上看到殺氣。
    況且,他也久經軍陣,一眼就看出眼前男男女女十幾個人,雖然身披鐵甲,但卻不過是沒有殺過人的雛。
    “十四副鐵紮甲,難怪守城的士兵不敢攔你們,就連當年李成梁養寇自重,給清人太祖努爾哈赤起家的時候也不過是十三副鐵甲。
    你們身上的鐵紮甲,也隻有五營的主力才能裝備,這才是你們走下城牆他們不敢多問的原因。”
    書生一眼就能看出在這裏,誰才是頭,朝身披鐵紮甲體形高大的陳秋拱手:“杞縣學子李岩,拜見兄台,請問高姓大名?
    諸位不是闖王軍中的人吧?
    李岩久在闖王軍中,卻未見過兄台,頗為好奇兄台的身份!”
    陳秋笑了笑,答道:“在下陳秋,後麵這些都是家中子侄,皆好奇京城發生了什麽事,所以想進城看看。
    李軍師,我想,你不會介意帶我們逛逛這京城吧?”
    說話間,他已經來到了李岩的身邊,就算李岩很警覺,連連後退,卻依然擺脫不了他的手。
    陳秋的手搭在李岩的肩頭,摟著他的肩膀哈哈大笑:“看來李軍師文武雙全,差點就抓不住你!
    李軍師,帶陳某以及眾家人,一起在城中逛逛,如何?”
    李岩看著自己肩膀上的那隻大手,感受著那上麵的力量,知道自己一旦拒絕,可能這隻手所在的位置將是自己的脖頸,而不是肩膀。
    隻好點頭答應:“兄台,好興致!
    但聽學生一句勸,京城雖好,卻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
    要知道,京城的達官貴人們,在這些日子裏,大多已經在大獄裏麵哀嚎,被劉宗敏用夾棍夾腦袋了!”
    陳秋聽了卻麵不改色:“我知道,聽說劉忠敏搞了5000具夾棍,木皆生棱,用釘相連,以夾人無不骨碎嘛!
    內閣首輔魏藻德,聽說被折磨了5天5夜,頭顱碎裂而死?”
    崇禎以及周皇後,還有太子公主和幾個嬪妃聽了,個個都臉色煞白,就連下巴處的鐵護喉擋住了一半的臉,卻擋不住他們煞白的臉色。
    心想自己當初如果被抓住,是不是也會被這樣的家夥夾腦袋?
    內閣首輔魏藻德被折磨了5天5夜,還被夾碎了腦袋而死?
    想想就不寒而栗!
    李岩一臉被驚異的表情抬頭看向陳秋:“昨日剛發生之秘事,魏藻德昨夜子時才腦裂哀嚎而死,你居然已經如此清楚,看來陳兄在城中的耳目,本事頗大啊!”
    陳秋嘿嘿笑了兩聲,摟著他的肩膀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李軍師,現在被搶掠,嚴刑拷打的最狠的,是哪個府?”
    李岩一邊跟著走,一邊說:“還是內閣首輔魏藻德府上,昨夜魏首輔被酷刑而死,劉宗敏又抓了其子逼問10萬金。
    若不得,殺之!”
    陳秋回頭對崇禎說:“看來,內閣首輔心裏打的算盤,沒響啊!
    他心想著李闖進京,這天下依然是需要官員,卻沒想過,李闖不放過他們,怎麽辦!”
    崇禎咬牙哼聲道:“哼!不過是亂臣賊子罷了,這個下場挺好,不過僅有內閣首輔魏藻德一人嗎?”
    最後這句,問的是被陳秋挾持住的李岩。
    李岩卻搖頭:“當然不是,僅僅一個內閣首輔,又如何填補得了這巨大虧空的軍費。
    當然是京中所有達官貴人,都需要被拷打一番!
    現在,劉宗敏已經抓了800餘名官員進他的軍營當中嚴刑拷打。
    想要被放回來,就得交出贖金。
    按照官職大小交錢,規定了:內閣十萬金,魏首輔便是拿不出十萬金,被活活的把腦袋給夾爆而死。
    在京公卿、錦衣者七萬或五三萬,根據官職大小,酌量負金銀。
    給事、禦史、吏部、翰林五萬至一萬,部曹數千。
    勳戚就慘了,無定數,即是有多少給多少,劉宗敏拿多少看心情。”
    崇禎點了點頭,又問:“那闖軍進城是否真對普通百姓秋毫無犯?”
    李岩搖頭:“初進京有軍令,不可滋擾百姓,但後來,命令五戶百姓養一兵。
    隻是士兵入戶,奪財以及強欺民女之事時有發生,百姓苦不堪言,已上吊死了不少!”
    崇禎歎息了一句:“可憐這京中百姓了!”
    陳秋嗤笑了一聲:“有啥可憐的?
    李闖進京城時,他們笑的最歡實!
    現在李闖進來了,發現這些所謂的義軍,不過是燒殺搶掠的強盜,這時候又後悔了,早幹嘛去了?
    不納糧,這話也信!
    關鍵是不隻是百姓信,就連身居高位的百官也相信這句話!
    這不納糧,就隻好抄家嘍!
    是不是李軍師?
    那抄完了之後呢?
    天底下的富戶總有抄完的那一刻,難道到時候,軍隊就不吃飯了?”
    李岩他早就知道自己埋下的禍端,迎來闖王不納糧?
    原來闖王的崛起從這句話開始,但是闖王的急劇衰弱,也是由這句話而引發的。
    如果沒有轉變的話,那麽闖王的義軍,或者大順國,怕是到此為止了。
    可是,一開始拉起隊伍的時候,說好了均田地免賦稅,可是如果現在說剛開始喊的時候喊錯了,從現在開始要交稅了。
    那麽整個大順的貧苦百姓,就不會再有熱情來支持闖王。
    一想到這個,他立刻陷入了冥思苦想當中,一點也沒有注意到,旁邊這個高大的自稱叫陳秋的人,拉著自己逛了一遍京城。
    一直逛了好幾圈,陳秋才終於找到他的目標。
    夜色裏,此街巷盡頭處有六輛馬車,在一隊十人騎兵護送下,陸續的在此路盡頭處走遠。
    馬車響著那沉重的吱嘎聲,遠遠傳來,看來方向就是城門,西城門。
    在這6輛馬車走後,陳秋拉著李岩,往西城門走去。
    這一次他們不需要爬城牆,因為有李岩這個闖王軍的軍師在,送幾個人出城門還是有這個麵子的。
    更何況剛才不是已經有了幾輛馬車出去了嗎?
    送出去一段路後,就在李岩以為自己會被對方給捏斷脖子而死時,對方放開了他。
    然後輕輕的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李岩,你可知自己離死不遠了?”
    說完帶著身後十幾甲士揚長而去,直奔剛才遠去的那幾輛沉重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