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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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熟悉本地環境的他直到現在遇到突發狀況時才想起這片密林的問題。
    別的不說,這些緊挨路邊的地方本不該有任何樹的,這些長在路邊的可憐樹應該早就被剃了光頭的,整片地區的不對勁不止局限於霧的問題。
    樹年年被砍,這路邊怎麽會有完整的樹立在這?他可沒聽說過道路兩邊的樹不讓砍的禁令,相反他還記得有過動員人群把道路兩邊幾裏地的樹砍光,抑製瘴氣擴散,防止道路易受埋伏。
    更多的異常讓他想起更多傳說,剛剛複蘇的他被驚得直接跳過困倦時段,直接平地彈了起來。
    但這一彈卻險些扭傷他的胳膊。抓他的手好像是定在地上的石像,不論他怎麽奮力去帶,對方都完全巋然不動。
    從修煉者的角度來看,他不論是麵板還是綜合戰力都屬於較高一檔,哪裏被這麽碾壓過。這種他得自己收動作免得手腕脫臼的情況他此生未見。
    與他的一身冷汗不同,對方整個人都感覺慢一拍,好像當真是什麽石像一般,遲鈍得讓人難以置信。他眯眼仔細辨認對手,想在濃霧之中記住危險者的特征,可卻在這濃霧之中照了一把鏡子。
    這個麵板屬性壓得他完全無力反抗的怪物,長著和他完全一模一樣的臉。不止是臉,就連身體的其他地方,也幾乎是一模一樣,完全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如果傳說沒錯的話,這就是傳說中的複製個體。隻是他可沒本事麵板碾壓自己,麵前這個很可能是那種要把它扔進粉碎機確保出去的不是他的執行者。
    這種說法向來是傳說,從未被證實他一直當做消遣來聽,哪曾想過當真有一天會碰到這種可能性。
    那對方回過神來,終於意識到了他複蘇,開始加大力道,這架勢好像要直接捏碎他的手腕一般,活有液壓機般的架勢。
    如果反應速度一直如此,那他就確實有逃出生天的可能。到目前為止,對手的麵板優勢都隻存在於沒有任何氣息以及壓倒性的力量優勢上,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他並不愁活路的方向。
    他將手一甩,手骨一折,相當輕鬆地逃離了這液壓機,甚至另一隻手一揚,還帶走了對方的視力作為讓自己能夠更好脫離的基礎。
    但他失算了。
    在意識到他醒來之後,對方的速度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他反擊的手立刻有一個手指失去了知覺。
    這麽看起來,對方的速度也絕對淩駕於他之上。他的反抗絕對沒有成功的可能。畢竟他的對手連人都不一定是,他憑什麽拿人類的反射弧去和對手拚命?
    正在他消極的時候,極鈍的刀片刹那間劃過他的眼前,讓眼睛基本上沒有在工作的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此次襲擊,條件反射地抬手反擊之後,手上抓著的東西才讓他後知後覺地突然感受到了什麽。
    自己手上抓著的圓柱是什麽?自己剛才的襲擊好像讓自己缺了什麽?
    他再想拔腿就跑的時候已經晚了,他的腳好像被什麽束縛在了地上,好像突然有什麽在他的腿腳中紮根,讓他瞬間變得渾身無力。
    這片原本早就被砍禿的地方短時間內長出這麽多樹,這種高速生根不就是基礎中的基礎。他的本能與天賦沒能給他找來一線生機,他還是在瞬間變得無盡疲倦,逐漸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這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還是那麽趴在地上,就像從未蘇醒一樣。時間仍在深夜,這地方依舊伸手不見五指,隻是不能確定這低能見度是主要來源於黑暗還是依舊未能散去的霧氣。
    他並不想糾結於此。他現在最想做的隻是趕緊找一個更安全的地方,而不是這個讓他完全無法鬆懈下來的野外。
    從地上起身,在這裏他還是決定站起來走走。畢竟已經深入山林這麽多,他沒必要再走得那麽累。
    抬抬腳確認一下噩夢不是真的,摸一摸自己還完整的雙手,輕聲長舒一口氣後,他踏上了繼續前進的道路。
    “那邊聽得到嗎?”
    遠程的聯絡傳到附近的觀察手這邊,絲毫不敢鬆懈的觀察手不敢怠慢地快速回應:“聽得到。這邊暫時還沒有進一步動向,要不要擴大搜索範圍?”
    “不要搜索那些有的沒的了。長廊被闖入者打漏了,立馬準備返回這邊,長廊要執行封閉工作了。”
    那邊的通知很簡短,隨後很快便中斷了通訊。那觀察員瞬間心涼半截,卻沒法把心中的問題傳給任何人。以他們這些觀察手的認知,他無法想象用什麽辦法可以破壞這多麵折疊的長廊。
    他當然想象不到。他所觀察的目標都站起來走了他都看不到,連最大的特長眼力都如此難用,他拿什麽知道這長廊的弱點。
    長廊被封閉有一個好處,炮擊失去了觀察手,那麽炮擊周期就會大幅度延長。他們沒法確認城區已經安全沒有埋伏,那大片的廢墟就會變成優秀到掩體,讓他們無法前進。
    那個初學預知的孩子順手還建立了一整個難以攻破的陣地。
    戰棺是會飛的,實際上觀察手被趕走問題並不大。當然,前提是他們能在濃霧徹底籠罩此地之前攻陷這片城市。
    這城市與那曾經市長之子不能說毫無關係,但至少現在還沒有。現在仍在密林中穿行的他的注意力隻能放在躲避荊棘上。
    終於,在讓人完全失去時間概念的長途跋涉後,他終於找到了人類建築的蛛絲馬跡可以給他暫且棲身。一個好像地下停車場入口的洞口在密林之中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由於一時激動,他忘記了自己還沒有完全走出荊棘,直接走了出去。荊棘劃破他的四肢,留下可怖的傷口,而那傷口卻在短暫的延遲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愈合,隨後甚至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他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切,仍舊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