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月休結束隻剩一天，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猶豫了半天，我終於拿起了通訊器，給金鳴發訊息：“明天沒事的話，去數據中心吧？”
    “好，八點如何？”剛放下通訊器金鳴的訊息就傳來了。
    “好的。哪裏見？”
    “我去接你。”
    “不用，就在路口見吧。”我看了一眼四處亂竄的貓，回道。
    “好。早點休息。”
    “嗯，你也早點休息。”
    ——
    走過拐角我就看見了金鳴，他挺拔地站在那裏，陽光灑在他身上，顯得他像一個神聖的守護者。
    他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回過頭來。
    “早。”我笑著和他打招呼。
    “早。”他轉過身，我這才發現他手裏拿著一件厚重的毛絨大衣，在這個涼爽的秋日早晨，顯得非常不合時宜。
    “不用了吧...我今天穿得挺多的。”
    “有備無患。”金鳴沒有把衣服遞給我，反而從底下提出一個食盒，“媽媽給你準備了早餐。”
    “啊，謝謝。”我有點不好意思，趕緊伸手接了過來。
    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因為早上總是沒什麽胃口，但是今天的牛奶和雞蛋格外地香，我全都吃完了。
    吃飽喝足，我趴在窗邊，有點犯困。我將窗戶打開一個小縫，涼爽的空氣吹進來，空氣中彌漫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舒適又清新，困意也漸漸消失。
    到了主幹道，路上的飛行器突然多了起來，金鳴把飛行軌道調高，人群和城市逐漸遠去，縮成一片塵埃，原來人是這樣的渺小。
    “這麽好看嗎？”金鳴伸手將探出去小半個身子的我拉了回來。
    “嗯，第一次飛這麽高，這個視角很新奇。”我關了窗，做好加速的準備。
    “要不要逛逛？”金鳴轉頭問我道。
    我其實很想到處逛逛，但我搖了搖頭：“有機會再逛吧，先辦正事。”
    “嗯，以後多的是機會。”金鳴說完，打開了加速器。
    “是嗎...”我喃喃地念出了聲。
    “怎麽？”金鳴看著我，問道。
    被他聽到了，我隻好假裝抱怨：“國衛隊兩個月一次月休，一次才休四天。休息的時候巴不得天天都睡覺，根本不想出門啊。”
    “滿三個月就不用每天訓練了，到時候會有很多空閑時間。”
    “是嗎？那還要住在隊裏嗎？”
    “不用，可以住家裏。怎麽了？住不慣嗎？”
    “沒有。”
    隻是想出門散個步也十分不自由，我對大月亮，或者說對金鳴，又或者說是對x國，都放不下心來。
    “又在想什麽？”金鳴打斷我的走神。
    “在想不住國衛隊好像也不行，離家這麽遠，可不得天天遲到？”我想了想優祺氣急敗壞的樣子，搖著頭說，“還是住隊裏吧。”
    “你可以和我一起。”金鳴說，“會有點早，七點半就要出發。”
    “不好吧，這樣就更加落實我’關係戶’的名聲了。”
    “不是早就落實了嗎？”
    “沒有啊，他們已經被我的實力征服了。”
    “你的什麽實力？我從沒收到過報告。”
    “少將大人的工作很清閑嗎？這種事情也需要報告？”
    “國衛隊如此重要的機構，身為隊長，自然要對成員了如指掌。”
    “哦～那麽請問少將大人，第二分隊25歲以下的成員有多少個？”
    “......”
    看著金鳴平時一絲不苟的臉幾乎要繃不住了，我的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我無視他的眼神，十分厚臉皮的說：“報告大人，就我一個。厲害吧。”
    “厲害。”金鳴瞥了我一眼，恢複了正常神色。
    上一次感覺去數據中心的路途遙遠，這次在一來一回的閑聊中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但踏入數據中心的一瞬間，輕鬆的氛圍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揮散不去的忐忑感。
    “走吧。”金鳴將大衣遞給我。
    我接過來披上，帶上了帽子。
    也許是我的樣子很滑稽，金鳴來來回回看了我好幾眼，終於忍不住了：“不是說不冷嗎，怎麽還戴上了帽子？”
    “這樣比較安全。”我扣上了領口處最後一顆扣子。
    “這裏很安全。”
    “我知道。但我有點害怕這種地下空間。”
    金鳴轉頭看著我：“你上次生病也是因為害怕嗎？”
    “嗯，又怕又冷。”
    “下次這種情況要說出來。”金鳴嚴肅地看著我。
    “剛剛才發現。上次我以為是因為太冷了。”
    我沒有騙他，這次來之前我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一進到這個空間，窒息感立刻又湧了上來，我想是因為我害怕這樣的環境。
    我從小就生活在廣闊的大漠，住的是敞亮的房屋，突然被限製在一個靜謐幽暗的空間，讓我無法適應。
    “速戰速決。”金鳴加快了腳步，我也快步跟上了他。
    ——
    “第400天，實驗失敗。”
    屏幕上一片漆黑，一個女聲響起，我的右邊太陽穴突然突了一下，好熟悉的聲音。
    “第401天，實驗失敗。”
    …
    “第436天，實驗失敗。”
    錄像放了20分鍾，除了“實驗失敗”什麽都沒有。
    我有些忍不住了，轉頭看了金鳴一眼，他神情認真地盯著屏幕，眼睛都沒怎麽眨。
    我轉過頭，皺著眉盯著屏幕，開始走神。
    突然一片嘈雜聲響起，緊接著是一片忙亂的聲音，一個女人驚聲尖叫。
    我瞬間回神，緊張地盯著屏幕，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畫麵。
    “開啟攝像。”一個沉穩的女聲指揮著，“不要靠近她。”
    “滾開！滾開！不要碰我！啊！！”
    畫麵終於出現，隻有一個女人，被牢牢固定在床上，她瘋狂地扭動掙紮，淒厲地嘶喊，麵目猙獰，扣住的脖子、手腕和腳踝處血肉迷糊。
    “大人，不給鎮定劑嗎？”
    “沒用，她馬上就要死了。”
    “那麽，我們又失敗了是嗎？”
    “嗯。”簡短的回應，聽起來無比失望。
    我完全被這幅畫麵嚇呆，腦子裏的思緒四處亂竄。這是什麽實驗？他們在拿人做實驗？這麽殘忍的實驗是誰主導？雨國？x國？為什麽？
    還有，為什麽那個女聲讓我感覺那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