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著回去的話要不要出去轉轉？”吃完飯，金鳴提議，“你明天要正式進四隊了，除了工作還要訓練，以後會很忙。”
    我點點頭，接受了這個提議。天真的太冷了，為什麽曉國的冬天這麽冷，每一個呼吸都霧氣繚繞，我感覺我的鼻子快要被凍掉了。
    金鳴又把他的外袍遞給了我，我看著他猶豫著要不要接。
    “不是說不在意別人怎麽想？”他道。
    我接了過來，牢牢裹上，隻要確認他不是真的喜歡我，或者準確地說喜歡蒙梓，我也就沒有任何負擔了。
    “要不你幹脆把這件送給我好了，反正我都穿了好幾次了，和它產生了深厚的感情。”我試圖緩和氣氛。
    沒想到金鳴立馬答應了：“好。”
    “少將大人真是個爽快人啊。”我感歎道。
    少將大人很小氣地撇了我一眼。
    我縮在外袍裏瑟瑟發抖：“它是不是沒有能量了？”
    “我看看。”金鳴湊了過來，歪著頭在我頸側查看。
    他離得實在是太近了，我都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水汽，我瞬間感覺到全身僵硬，動彈不得，隻能慢慢地把頭轉向另一邊。
    “好了。有沒有感覺好一點？”他鬆開我，退後了一步。
    “嗯，好多了。”
    “會越來越冷的，你要多穿一點。要不就去買一些禦寒的東西吧？”
    “嗯，好。”我點點頭，看著他的穿著，覺得他應該很冷才對，但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問道，“你不冷嗎？”
    “不冷。我身體好。”
    “我身體也很好。”
    “好在哪裏？”
    “方方麵麵，由內而外。”
    “要不要看看你的入院記錄？”
    “不用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抬頭看天，一副深沉的樣子道。
    “走吧。”金鳴推著我往前走。
    我們去到國衛隊附近的一家市場，它沒有家那邊的那樣大，人也不多，也就沒有配備代步機器人。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這裏也同樣應有盡有。
    我拿起一個厚厚的毛絨口罩，金鳴又給我放回去了。
    “你幹嘛？”
    “這不是口罩，你是想憋死自己嗎？”
    “不想。難道就沒有可以讓臉也暖和的東西嗎？”
    “這個。”金鳴拿給我一個單薄的口罩，“智能控溫。”
    “但我覺得厚實的比較有安全感。”
    “那就買這個。”金鳴拿起一條厚厚的毛絨圍巾，一圈一圈地把我從脖子到眼睛都圍了起來。因為是一層層疊上去的，給鼻子留下了呼吸空間，熱氣在這個空間裏循環格外暖和。
    “怎麽樣？安全感夠了嗎？”金鳴問。
    “夠了夠了。”我滿意地朝他笑，“這個真的很暖和，你要不要也試試？”
    “嗯。”他又拿了一條，將自己圍起來。
    他穿得很少，又帶著這樣的圍巾，實在有些好笑，我忍不住笑起來。
    “很好笑嗎？”
    “特別好笑。”我笑得停不下來。
    “那就買這個。”
    “哈哈哈哈哈哈哈，算了吧，出門別人會笑你的。”
    “不戴出門。”
    “不戴出門買了幹嘛，在家又用不上。有錢沒處花了？”
    “有安全感。”
    “這是我的台詞。”
    “借鑒一下。”
    “版權費。”我朝他伸出手。
    “給。”他往我手上放了一塊糖。
    “哄小孩嗎？”
    “這不是一般的糖。”
    “這是什麽糖？”
    “這是少將給你的糖。”
    “不要臉。”
    “你平時想嗆我不就是這樣叫我？”
    “那還是我的台詞，給錢吧。”
    金鳴掏出了他的包，放到我手上，可憐道：“我隻有這麽多了，都給你了。”
    我很驚訝，錢包這種東西都是多少個世紀之前的古董了。
    金鳴果然說道：“這是二十一世紀的古董。夠付你這輩子所說的話的版權費，劃算嗎？”
    “哇，少將大人真的很豪爽啊。”我將包又遞給他，“不過，不夠，我的版權費特別特別貴。”
    “有多貴？”
    “無價。”
    “你很會做生意。”
    “嗯？”
    “想要卻得不到，最能勾起人的欲望。”
    “不賣給你我也沒撈到什麽好處。”
    “這麽說你不會做生意？”
    “我不做生意。”我有些熱了，將圍巾取了下來，放進購物車裏。
    金鳴見不得我這樣胡亂地扔，他將兩條圍巾都整齊地疊好放在一起。
    “帽子也要一個，手套也要一個。”我一邊走一邊念叨著還需要些什麽東西。
    金鳴不再說什麽，隻是跟著我，將我隨手亂扔的東西全部擺放整齊，我覺得他難整理，也就慢慢地小心放東西。
    我們逛了一個多小時，購物車被我填得滿滿當當時我考慮了一下我的錢包，決定回去。
    金鳴搶先進行了結算。
    “版權費。”他說。
    “都說了版權費很貴，你出不起。”
    “那就是侵權費。”
    “你這侵權的成本有點低啊。”
    “先欠著，慢慢還吧。”
    “好吧，賒賬也可以。”我戴上帽子手套和圍巾，感覺自己裝備齊全，可以去南極調研。
    “你去了南極會被調研。”金鳴又在笑我，“巨型企鵝。”
    “你竟然說我是一隻鳥。”我抗議道。
    “你不是嗎？”金鳴笑道。
    我想了想，半玩笑半真道：“我是，但我是金絲雀。”
    “為什麽？因為漂亮嗎？”金鳴問。
    “不是，因為很難養。”我隨口胡謅道。
    “那你的確是金絲雀。”金鳴竟然認同得點了點頭。
    我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是你自己說的。”他有些無辜。
    “我隻是隨口一說。”
    “我會當真。”
    “千萬不要，我滿嘴胡言亂語。”我坦誠地說。
    可惜我說的謊他都信，我坦誠的時候他卻隻當我在說笑，他笑著遞過來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謝謝。”我接了過來，將臉隱藏在這片霧氣中。
    回去的時候看見木子在樓下叉著手生氣地看著我們：“去哪裏玩了！都不叫我！”
    “去買了點冬天的裝備。”金鳴朝她晃了晃手上的大袋子，“給你買了手套。”
    “真的？！算你們還有點良心哦！嘻嘻嘻嘻。”木子的氣瞬間消了，她撲了歸來尋找她的手套。
    “哇，真可愛，謝謝蒙梓姐姐。”木子將手套戴上，來回地看。
    “你為什麽覺得是她送的？”金鳴不滿道。
    木子嫌棄道：“你怎麽可能有這麽好的眼光，你瞧瞧你以前送的，黑的、棕的、灰的，那是我這麽可愛的小女孩戴的款嗎？”
    “哦，原來可愛的小女孩喜歡明黃色。”
    “是啊，我的好哥哥，你要是足夠心細也不至於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啊。”木子恨鐵不成鋼道。
    我忍不住笑了，金鳴不滿地瞥了木子一眼，木子拉著我麻溜得跑上了樓。
    “蒙梓姐姐，我還以為你要避嫌不會再理金鳴哥哥了呢，我還好一陣擔心。”木子忽然說道。
    “嗯？不會啊。有誤會說清楚就好了不是嗎？”
    “是是是，就是優祺擔心嘛，我也是說誤會解開了不就好了嘛，他還說我太年輕不懂大人的世界什麽的。”
    “可能他有他的考慮吧。沒事，我今天也和金鳴說明白了。”
    “啊？你和金鳴哥哥說明白什麽東西啊？”
    “就像優祺想得比我們多一樣，我也會擔心金鳴想多，所以還是說一下比較好。這樣以後大家相處也不會覺得別扭吧。”
    “哦，對對對。那你們出去就是說這件事的咯？”
    “嗯。”
    “哦，好吧，那我就不怪你們出去玩不帶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生氣了啊？”
    “當然。這次是意外，下次可不行哦！下次一副手套就想收買我？那起碼得兩副！”
    “兩副就兩副。”
    “啊！不行！必須帶上我！”
    “好好好，帶你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