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妹妹嗎？”
    我想了想，是那天在市場遇見的一個很有禮貌的小女孩。
    我點了點頭：“嗯，記得。”
    洛勒低著頭，難過地說：“她生病了。”
    他的聲音變得哽咽，又小聲補充道，“醫生說，她活不了多久了。”
    我愣了一會，不知道怎麽安慰他：“也許會有奇跡出現……不要過早地放棄希望...”
    我知道這樣說很徒勞，但他忽然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光，堅定地看著我說：“嗯，我在等那個奇跡，也許我能創造出那個奇跡。”
    他能這樣樂觀也很好，我鼓勵他道：“嗯，會好起來的。”
    他忽然說：“真羨慕你擁有超能力啊。”
    “有了超能力就能治好你妹妹嗎？”
    他猶豫了一下才問：“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一種能力可以重組人體信息，那樣的話說不定也就可以做到移除病原。”
    我皺起了眉頭嚴肅地問：“你聽誰說的？”
    他搖了搖頭：“好吧，其實這隻是我的美好幻想，如果真的有這樣的能力就好了。”
    但覺得很奇怪，我立刻感覺到是爺爺放出了什麽風聲，他想要在曉國挑撥人心嗎？這就是他所說的，從內部瓦解敵人嗎？
    “你為什麽和我說這件事？你需要我的幫助嗎？”
    洛勒看了看我，又低沉起來：“隻是因為我沒有人可以說。在這裏隻有你見過我妹妹，我想也許你會記得她...”
    “她很可愛，很懂事，讓人印象深刻。以現在的醫療發展水平和速度，說不定你妹妹的病很快就能找到方法治療。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就告訴我吧。”
    洛勒苦笑了一聲，和我說起了他和妹妹從小到大的事情。妹妹出生之後不久，他們的父母就相繼去世了，兄妹二人相依為命，感情深厚。
    洛勒看了看時間，站了起來，笑著說：“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麽多，我感覺好多了。占用了你的時間，不好意思啦。你快去吃飯吧。”
    我不打算去吃飯了，我在咖啡廳又坐了一陣子。洛勒妹妹的病讓人感到惋惜，但讓我更加擔憂的另有其事。
    有了心事，下午的訓練結果又很糟糕，即使是在琳璐在場的情況下也觸發了保險。
    “你在幹嘛？不要命了？！”琳璐將我拍醒。她眉頭緊皺，看上去非常生氣。
    “咳咳咳咳。”
    我鼻腔裏被灌滿了水，止不住地咳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等我好了一點，琳璐將毛巾遞給我，依然皺著眉道：“再來。”
    沒有意外地，我再一次失控，再一次觸發保險被按進了水裏。
    “咳咳咳咳。”
    “再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再次被琳璐拽了起來，她拖著我將我扔在了靶場，突然對我發動攻擊，我一偏頭，被她削下了一縷頭發。
    “琳璐，咳咳咳咳。”我急忙叫她。
    “你不是不怕死嗎？那就來吧。”她不管我，繼續朝我攻擊。
    我迅速翻滾躲閃，她的攻速越來越慢。
    她終於停止攻擊，我的腹部中了兩彈，隻是一些淤傷，還好她並不是想殺了我。
    “殺人犯法。”琳璐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不過你要是自己找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她重新設置保險，氣衝衝地走了。
    我看著地上掉落的蒙梓的頭發，有些心疼，彎腰想將它們撿起來，腹部十分酸脹，雖然沒有被貫穿，但也受了不小的衝擊。
    我將頭發撿起，但忽然它們就這樣在我指尖消失了！我嚇了一跳，怎麽回事？是幻覺嗎？
    我搖了搖頭，決定再試一次。我從桌上拿起了一支筆，我集中全部的注意力，進入到信息世界，這並不困難，但當我試圖將信息全部拆解時卻始終不得要領。
    難道剛才真的是我的錯覺？我仔細檢查了一遍頭發，它完好無缺。也許是隻有頭發可以？我剪下一縷頭發，它立刻就消失不見了，甚至不需要我花費太多的精力。
    怎麽回事？我一狠心，把大把的頭發都剪了下來，結果還是如此。
    我好像明白了。
    這就是信息化能力。
    我的大腦中已經形成了對蒙梓的信息化路徑，所以即使我現在還沒能掌握自主信息化的方法，也能自動對她的信息進行處理。
    當時的痛苦回憶又在我的大腦裏重演。我渾渾噩噩地走了出去，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
    “對不起。”我道了歉，又繼續往前走，卻被一把拉住了。
    “在想什麽？”是金鳴。
    我抬起頭看到他，酸楚感不斷上湧，喉頭發緊，我忍住不要哭出來，否則會一發不可收拾把他嚇到。
    “想哭就哭吧。”
    又被他看出來了。
    “不哭，哭多了會缺水，沒有水就會死。”
    “難過了就發泄出來，一直忍著不好。”
    “可是母親說過，要堅強。”
    “哭不代表不堅強，不哭也不一定堅強。哭過之後振作起來，就會變得更堅強。”
    我的眼淚又決了堤，我低著頭，邊哭邊說：“沒有你這樣勸人哭的。”
    他沒再說話，也沒有離開。
    我哭得差不多了，抬手擦幹眼淚：“我餓了，去吃飯吧。”
    “嗯。”
    “木子呢？下考了嗎？”我平複了心情，轉頭問他。
    “嗯，她在飯店等我們。”
    “那快走吧，別讓她等太久了。”
    “嗯。”
    “對了，我今天遇到了洛勒。”我轉頭對他說。
    他聽到洛勒的名字，皺起了眉頭。
    “你認識洛勒嗎？”
    “不認識。”
    “哦。”
    “怎麽了？是因為他和你說什麽了所以才這樣難過了？”金鳴仍然皺著眉。
    我搖了搖頭：“不是。現在在和你說另外一件事。”
    “什麽事？”
    “洛勒是以前二隊的成員，其實今天早上你們見過，他和你打了招呼。”
    “今天和我打招呼的人很多。”
    “嗯，這不是重點。他和我說起了他妹妹，他妹妹生了很嚴重的病，也許快要撐不住了。”
    “你因為這件事而難過？”
    “隻是有一點遺憾，的確是很可愛的女孩子。”
    “生老病死，隻能盡力而為。”
    “我知道。我隻是在和你交待背景，你先聽我說完。”
    “好。”
    “洛勒說他想要擁有一種可以治好他妹妹的超能力。那就是重組人體信息，移除掉病原信息。”
    我說完看著他，但他好像還在等我繼續往下說，我忽然意識到，重組人體信息這件事他是不知道的，心下一驚。
    但他很快就聯想到了：“重組信息？你的意思是，雨國？”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就會變得很嚴肅，“你懷疑他們的信息處理能力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還是說，你的意思是，他們在往曉國散布這些信息，不管他們是否真的能做到，都能極大地動搖人心。”
    “都是。”
    金鳴的眉頭越皺越深：“你現在處境危險，不要擅自行動，去哪裏都要告訴我，我和你一起行動。”
    “我不要緊吧。”
    “不，你最要緊，你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但我們不知道你在他們計劃中的重要性，而危險正來源於未知。”
    我被嚴密地保護了起來，木子和左池將我夾在中間，警惕地看著四周。
    “能不能不要擠著我，我吃不好飯了。”我抗議道，順便向金鳴投去譴責的眼神。
    金鳴無辜地搖了搖頭。
    我忍不住指責他：“身為情報部門的負責人，你的嘴怎麽這麽不牢？”
    “身為情報部門的負責人，最知道如何保護重點對象。”
    “對呀，蒙梓姐姐，你現在是最最最最重點的保護對象，一點也不能鬆懈。”
    “這個房間隻有我們幾個，有什麽好警惕的，警惕牆嗎？”
    “對呀，萬一他們能穿牆而入呢。”木子真的轉過身，盯起牆來。
    “你今天考核怎麽樣了？”我試圖把話題轉走。
    “對哦，忘記和你們分享了，我物理考了三十分。”木子驕傲道。
    優祺一口啤酒噴出來，他擦了擦嘴道：“不愧是你。金鳴啊，趕緊把她從金家除名吧，這個妹妹不能要了呀，太拉低你們家族的平均智商了。”
    “你說什麽呢！我可是全場最高分好不好！”木子拿了全場最高分，高興地赦免了優祺。
    優祺目瞪口呆，他憂心道：“這屆預備隊什麽質量啊……”
    “也不能全怪他們，畢竟是路歌出的考題。”金鳴維護道。
    “哎，後繼無人，後繼無人呐！”優祺悶了一口酒，惆悵萬分。
    說起路歌，也不知道圖紙的進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