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我的左手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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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小白,於大苟和牛師父走到泰和橋附近時,天空的雨絲已經完全沒有了。
    夕陽在變淡的雲層裏,透出紅暈的光亮。
    “你們兩個小娃娃,還真是不錯的。居然,真的敢去大隊長家要錢哪。”
    牛師父嗬嗬笑著,語氣裏充滿了讚賞之意。
    “有師父支持我們,我們怕啥?”
    於大苟也開心地笑著。
    “可別說不怕。碰巧是王衛國病了,我也受了傷。”
    “不然,王衛國,王建設和那個陸先生三個對付我,我還真占不到什麽便宜。”
    “你們兩個每人拿一千元錢回家,想好了和父母怎麽說了嗎?”
    牛師父打開了黑皮包。
    “我先藏起來,不讓爸爸媽媽知道。”
    於大苟早就想好了。
    “我也先藏起來吧。”
    姬小白藏小人書,也有心得。
    “我想這是一千,也差不了。差了,你們明天到山上來找我,我們都算在王家的頭上。”
    牛師父分他們一人一疊錢。
    “謝謝師父,你還真把錢給我們啦。”
    於大苟感動得熱淚盈眶,幾乎要跪下磕頭。
    “錢,指定是個好東西。但是,它未必能帶來好的結果。你們要慎重對待啊。”
    “好啦,我要回山上再養一養傷。我們就在這裏分手吧。”
    牛師父拍拍姬小白和於大苟的肩膀。
    “師父,我今晚就給你多燒些紙。”
    姬小白捧著一疊錢,心裏也是非常高興。
    “小白,你明天有空,來山上找我。我給你治治傷。”
    “大苟,你不要太招搖了。王建設,可能會找你麻煩的。”
    牛師父語氣和藹,真的把兩個孩子當成他的徒弟一樣。
    “師父,你給我點力量,我還怕他?”
    於大苟滿懷希望。
    “我給了小白力量,小白的胳膊是不是斷了?你想想這是為什麽?”
    牛師父語重心長。
    姬小白和於大苟無語,和牛師父擺手告別。
    牛師父健壯的身影一晃,靈巧地鑽進茂密的高粱地裏。
    “有個師父多好啊?先說有了一千元。”
    “小白,這錢你回家藏好了。我們先不花,等過一陣子再花。”
    於大苟把一千元錢貼著肚皮藏好,臉上樂開了花。
    他幫著姬小白也藏好了錢。
    “我知道。我們去小賣店把紙拿著。”
    姬小白點點頭。
    “小白,黃草紙的錢,你先別給老呂。”
    “不然,你給他十元錢,他還得問你這麽新的錢是哪兒來的。”
    “還有你的傷,回家怎麽和你爸說呀?”
    於大苟出奇的心細起來。
    “我想過了。我就說我看見王美美爬樹,也想學爬樹。
    “結果,我摔了胳膊。你告訴你爸,你也摔了臉。”
    姬小白嘿嘿一笑。
    “小白!你太聰明啦!”
    於大苟高興地豎起大拇指。
    姬小白左手抱著黃草紙,悄悄地走進屋裏。
    “春秋亭外風雨暴,何處悲聲破寂寥。隔簾隻見一花轎,想必是新婚渡鵲橋。吉日良辰當歡笑,為何鮫珠化淚拋。此時卻又明白了,世上何嚐盡富豪。也有饑寒悲懷抱,也有失意痛哭嚎啕……。”
    姬朝元躺在炕上,用假嗓反複地哼唱著京劇。
    “爸,我回來啦。”
    姬小白匆匆說了一聲。
    “你……你……。”
    姬朝元一翻身坐起來,看著姬小白手裏的黃草紙。
    “爸,我記了三元錢的賬,買了這些黃草紙。”
    姬小白觀察著爸爸的臉色。
    “這清明也過了,鬼節也沒到,你好端端的,買這麽多紙幹什麽呀?”
    姬朝元不解地看著兒子。
    “爸,我不想你被鬼纏上,今夜要為鬼燒點紙錢。”
    姬小白聲音弱弱的。
    “你把紙放炕上吧。我們先吃飯。今天你五叔家給你留了好菜。”
    姬朝元的一隻眼睛濕潤了。
    他下地放了桌子,從外屋地的大鍋裏拿出白米飯和紅燒肉,豆腐鯽魚。
    姬小白左手拿筷子,右手勉強去端碗。
    “你的手怎麽啦?”
    姬朝元看到兒子的左手上的紅斑。
    “爸,我學王美美爬樹,不小心摔下來。”
    “正好於大苟也對他爸說,他也是摔的。於維新要是問你,你別說漏了。”
    姬小白笑了一下。
    “爬樹還能摔出紅點點?這不是蚊子咬的?”
    姬朝元有些懷疑。
    “爸,我的左手沒事。是右手摔了,不太敢動。”
    姬小白皺了皺眉頭。
    姬朝元連忙伸手摸捏姬小白的右手臂,疼得姬小白直咬牙。
    “還好,沒有斷開。”
    姬朝元鬆了口氣。
    他拿來木板條,給姬小白扶正骨骼,用木條,布條固定好。
    “行啦,你別動啦,我喂你。”
    姬朝元拿過飯碗,喂姬小白吃飯。
    滿臉黃色大胡子的於維新扯著於大苟來到姬朝元家。
    “小白,你和大苟真是爬樹摔的呀?”
    於維新看到姬朝元喂姬小白吃飯的樣子,火氣消了一大半。
    姬小白點點頭。
    “我不擔心別的。大苟總說是你打的他。如果是你打了大苟,於伯伯二話都不說的。”
    “如果,你們是被別人打的,那我於維新能讓著他嗎?”
    於維新瞪起眼睛,真是凶巴巴的嚇人。
    “老於,他倆總是打打鬧鬧的,你是沒看見有多瘋。”
    “這回看人家爬樹,他們也去爬樹,你家大苟摔的輕還行呢,小白的骨頭差點摔斷了。”
    姬朝元歎氣。
    “老姬,不說他們,你什麽時候成了獨眼龍?”
    於維新忍不住笑了起來。
    “於維新,帶著你兒子回家去。趕快的!”
    陸先生背著新藥箱,冷著臉走進來。
    “啊,鴨先生來啦?我是第一次看見姬隊長家的夥食這麽好,我還要喝點酒再走呢。”
    於維新笑嗬嗬的兩眼放光。
    “喝什麽酒啊?快走吧,我要給姬小白抽血呢。”
    陸先生打開藥箱,拿出針管。
    “我說鴨先生,你動不動就愛給人抽血。你抽那麽多血幹啥呀?”
    “哎呦,換新藥箱啦?當大夫還真掙錢呢。我們鴨先生還會看風水,這錢讓你掙瘋都。”
    於維新笑嗬嗬地看著陸先生的新藥箱。
    “於維新,你想和我逗樂是不是?我告訴你,姬小白如果是傳染病的話,我們整個太平莊都完啦。”
    陸先生一臉嚴肅地瞪著於維新。
    於維新這才注意到姬小白左手上的紅斑。
    他連忙拉著於大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