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價值一百兩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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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北雲邁步出了榮慶堂,迎麵碰上一對母女和賈寶玉三人。
    他能夠確定這是一對母女,隻因二人眉眼臉形肖似,更因二人身量一同豐潤。應該就是薛姨媽和薛寶釵了。
    徐北雲對旁邊的薛姨媽和賈寶玉,抬眼略過。
    隻見寶釵朱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雙眼如水杏,許是剛剛才從馬車落地,冬季的曖陽正映照在她的身上,臉若似桃花。
    一頭青絲挽成堆雲髻,髻上別著一支銀色步搖釵,一身素色織錦長襖,下擺一件淡青的褶襇裙,外套一件蓮青鬥紋銀絲繡鶴氅,入眼便是婀娜多姿體量豐美。
    賈寶玉此時看見徐北雲,原本高興的心情一下子給散了個七八。
    不過他還是禮貌地停下身子,和徐北雲見過禮後,依次相互介紹了徐北雲和薛媽二人。
    薛姨媽在賈寶玉拱手揖禮打招呼後,才知道眼前這人正是昨晚給梨香院送青的雲哥兒。不由得停下腳步,開口道:
    “原來這就是雲哥兒,我還沒有好好感謝雲哥兒昨兒送青的事,等什麽時候空了,再請雲哥兒一個東道且當回禮。”
    薛姨媽雖然很不想讓薛寶釵見外男,不過當下撞見了,也沒有辦法,如果撞見了當作沒看見,那樣就很失禮了。
    薛寶釵在她媽媽的介紹下,抬眸快速地瞥了一眼徐北雲,然後微福一禮道:“寶釵見過雲大哥。”
    徐北雲伸手虛扶,道:“薛妹妹不必多禮。”
    他瞧見剛才寶釵飛快瞥他的那一眼,似乎從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羞澀。也不知道是偷瞧被捕捉到,還是因為那一聲薛妹妹。
    最後徐北雲側開一個身位,讓她們三人進了榮慶堂,他自是獨自一人回了桂花院。
    卻說薛姨媽她們三人抬腳剛進去,王夫人的眼神就落到寶玉和寶釵身上,心下已然有了一絲計較。
    雖說她的大姑娘封妃一事已是板上釘釘,以後她的寶玉就是國舅,身份自然是大大不同。但王夫人也不會想讓寶玉去攀高門,萬一娶回來的像她內侄女一樣的性格,她的寶玉得多吃虧。
    還是知根知底的寶丫頭好,瞧她的身量,將來也是一個好生養的。
    想到這裏,王夫人臉上的笑意比之以往還要濃厚許多,朝薛姨媽招呼著讓她靠她邊上落座。
    薛婕媽先是朝賈母和眾位夫人打了聲招呼,才坐在她姐姐身邊。寶玉和寶釵自是坐到賈母身邊。
    林黛玉瞧見寶玉她們二人一齊走來,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她倒也不惱。
    古人信奉鬼神一說,薛姨媽瞧到自己的乖囡抱恙。所以就尋思著找一些寺廟進香拜一拜。賈寶玉作為土生土長的京師人,自當是自告奮勇地充當帶路者。
    寶玉害怕林妹妹傷心難過,所以他還是邀請了一翻林妹妹一起,隻是林妹妹心中雖有吃味。但她卻是一個識大體的人。婉言拒絕了。
    後來寶玉請來寶釵過來勸說,林妹妹雖識大體,但她也不喜歡瞧到她的寶玉哥哥與別的女孩過於親熱。
    所以林黛玉隻說自己體弱,還囑咐寶玉好好用心帶路,黛玉在歉笑之下拒了寶釵的邀請。
    寶玉剛一進屋,瞧見諸位妹妹,特別還有蓉哥兒的媳婦,剛才在門口撞到徐北雲憂心的事情。一掃而光。
    立馬展現出他隨性的一麵,和諸位姊妹笑鬧起來。談話的時候,還不忘偷眼打量一下秦氏。
    正當寶玉在賈母愛憐的笑意中,和屋內諸位姊妹談笑之時,門外走進來了一個婆子,傳話說老爺找寶玉到榮禧堂走一遭。
    寶玉一聽,身子如遭雷擊,一張大圓臉臉如死灰,表情如喪考妣。
    林黛玉一瞧,心下也著急,怕他癔症又反了,忙用小手去拉了拉他的衣角。
    賈母和王夫人聞言賈政找寶玉,二人心下都是一突。王夫人臉上的笑意早已沒了。
    但她又不能阻止寶玉過去,隻是擔心地瞧著她的寶玉。
    賈母也瞧見了寶玉的異樣。急忙把他拉到懷裏,正想打發鴛鴦去桂花院請徐北雲過來。後來一想,寶玉最近沒惹甚事啊。便對那婆子開口問道:
    “老爺可說是什麽事?”
    那婆子情知堂上老太太誤會了,急忙回話道:“回老太太,老爺是請寶二爺過去,許是交待寶二爺一些事情。”
    那婆子把請這一字咬得很重,顯然是指老爺當下心情大好。
    賈母和王夫人聞言,放下心來,賈母愛憐地抱著寶玉道:“寶玉,老爺隻是交待你一些事,你且去吧,不用擔心。”
    寶玉聞言才回過神了,恢複了一些神色。和那婆子一同走出來了榮慶堂。
    薛寶釵是第一次瞧見寶玉在聽到老爺相召後,如此害怕。她瞥了眼臉帶擔憂的黛玉,不動聲色。
    卻說徐北雲回到桂花院後,他先是去香菱的屋裏瞧了一眼床上的小吉祥。
    小吉祥瞧見徐北雲進來,拖著傷體想起身給他謝恩和見禮,在徐北雲擺手後,香菱和晴雯輕輕把小吉祥給按下去了。
    徐北雲囑咐香菱和晴雯好好照顧後,就出了偏廂。
    小角兒跟著徐北雲來到院中,等徐北雲在院中廊亭裏落座後。
    她懂事地給雲大爺斟上熱茶之後。雙手插在撲實的袖口旁,低眉下首地單腳著地畫著圓圈,忸怩著不敢說話。
    徐北雲見狀,溫言鼓勵道:“你有甚事都可以和我直說。”
    小角兒聞言,抬起頭來,那雙毛毛蟲眉眼喜意非常。她也不說話,從袖口把手抽出,從懷裏拿出一顆用紙包住的東西。
    掏出後,小心奕奕地把紙給撕開,未幾,一共三層紙包裹著的一顆糖人露了出來。
    小角兒把紙掏開後,伸手往徐北雲麵前一推,陪著笑臉道:
    “雲大爺,小角兒為了感激您救了小吉祥,如今小角兒讓給雲大爺吃。小角兒替小吉祥謝謝雲大爺。”
    徐北雲見了,笑了笑道:“不用了,你吃吧。”
    小角兒一聽,不由急道:“現在小角兒身上最值錢的就是這個糖人兒了。小角兒可是放了好多天一直沒舍得吃。這是小角兒心甘情願給雲大爺吃的哩。”
    徐北雲聞言,皺眉出聲問道:“你才這麽小,花錢的地兒也不多,雖說你隻是曬掃的丫鬟。可一個月也有幾百錢的月錢。難道二奶奶沒給你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