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徐清臣的半闕詞,寶二爺做了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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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輕聲把徐北雲揮筆而就的詞給讀了出來: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清臣這是上闕,怎不將下闕給寫出來一觀?”
當二皇子嘴中讀出五句詞後,直言開聲問著徐北雲。而顧維禎也是帶著一絲詫異…以及些許的不滿。
至於定國公,早已經被詞中的意景給追憶起他一生之中的征戰歲月。倒也似是沒有注意到二人追問的話語。
不然按照定國公的脾氣,許是真有可能將徐北雲給丟進湯池中。
徐北雲自是不能說,原本這首詞就是他借花獻佛送給定國公,自是不敢寫出下闕,那不成暗指定國公在對天家憤懣?
“北雲隻是在看到定國公之後,聯想到家中的親長從軍之路,故才有此感寫下這半闕詞,等什麽時候想起來下闕,我再補上。殿下當知北雲不太善詩詞這些,偶得佳句也隻是觸景生情。”
徐北雲端起案桌上仆人送過來的香茗,輕輕抿了一小口。借此來掩飾他的信口開河。
顧維禎顧大家聞言,臉上那一絲不滿神色倒是消失不見。徐小子說得不錯,千古佳句哪能提筆就能從腦袋中蹦出來的。他又不是李太白。
此時的定國公也回轉過神來,雖然他隻是一介武夫,但畢竟少時還是有讀過幾本書的。而恰巧徐北雲這半闕詞卻是將他半生沙場給說了個透。一時對這個徐清臣另眼相看起來。
這時,門外走進來三道身影,徐北雲所坐的位置剛好抬首就能瞧個清楚,打頭進來的那位,一身士子衣服的打扮,長相,唔,怎麽說呢,如果用男人的麵相來說,過於清秀。眉眼中雖竭力地裝作鎮靜,還是被徐北雲給捕捉到。
而用女人的麵相來說,或許在徐北雲所見到過的女子當中,唯有秦可卿能與之一比。隻不過,這人頜下是有喉結的。
跟隨在祂身後的是一個麵貌清秀衣著同樣的士子服飾,隻不過麵相卻沒有前麵這位有攻擊性。
是的,徐北雲雌雄分不清,隻能用攻擊性來對祂的麵相打上句號。
再一瞧後麵的那位,徐北雲又樂了。而那位男子在瞧見徐北雲後,明顯臉色有點不愉。
二皇子瞧見徐北雲的神色,回轉過身子打眼一瞧,不由啞然一笑,開口打著招呼道:“咦,清…大夫怎地有空跑來暢春園了…這不是鄭次輔家的公子嘛?”
顧維禎聽聞二皇子的聲音,抬起頭瞄了一眼,神色間似乎閃過一絲寵溺,不過隨即眉毛輕皺。
板起臉假裝生氣地道:“你不在家中或太醫院待著,怎麽跑暢春園胡鬧來了。也不怕你父親打你板子,到時可別找我求情。”
那位清大夫聞聽顧維禎的話後,清秀的臉容上掛著一絲討好和‘撒嬌’。笑道:“爺爺,今兒的日子多熱鬧啊,父親大人在醫館中坐鎮,我特意尋了個由頭跑出來,隻為見識一下南邊來的詩詞大家的風采。爺爺可不許不準。”
顧維禎聽了也不接話,隻是哼了一聲。繼續打量棋盤一邊上的那首半闕詞字體。
清大夫和後來的鄭經人依次見過兩位老人的禮後,清大夫輕咳一聲後,對二皇子打趣道:“小侄子,今兒你也在啊。”
二皇子臉上露出無奈兼一絲憤懣,對著這位名義上的長輩一點辦法都沒有,雖說她不是皇室中人,但她卻極擅岐黃之術,小小年齡已然在太醫院坐班,太極宮裏麵的兩位都對她疼愛有加。
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她之前救過武王一命,武王又極喜歡她的不拘泥於禮的品性,後來簡直是把她當成自家女兒來養。
二皇子憤懣的是,皆因鳳藻宮的皇後比他隻大了一歲。而他卻要喊對方母妃。不過一想到大哥,他心裏又平衡了不少。他大哥好像和母妃同歲吧。
而這位清大夫卻是皇後的妹妹,按禮。他自然得喊她一聲“小姨”。
清大夫也不去管二皇子臉上的神色轉換,她從案桌上拿起那半闕詞,讀完,一雙漂亮的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徐北雲。
徐北雲暫且把他的眼晴稱之為漂亮吧,他一看見鄭經人就讓他想起在門口前撞到的那個騙子。
此時的鄭經人倒是收斂起平時的傲意,恭敬地對二皇子見了禮後。才依次對定國公和顧維禎二人見了禮。
而他對清大夫熠熠生輝的眼神望著徐北雲視而不見。臉上帶著矜持的笑意,與徐北雲這個同年微點了點頭。
顧維禎隻是輕點了點頭算是回禮,定國公在聽完徐北年目前沒有下闕詞之後,繼續死盯著殘局,思索著下一步棋。對鄭經人的行禮視而不見。
顧維禎打量了一眼女扮男裝的孫女。又瞧見她還裝了個假喉結。不由開口道:
“不為,今次南北盛會。你當下不是應該在園裏主持盛舉嗎?怎就陪清兒一起胡鬧來了。”
鄭經人聞言,拱禮回道:“下麵有顧大家的小公子和宋修之主持足可。我與清…”
說到此處,他不經意間瞄了一眼徐北雲,再接著話:“我與清大夫的馬車於路上相撞,得知清大夫也來參會。故而陪同清大夫遊覽一番,此時的山上,銀杏端是可觀。倒是不知道幾位在此,多有打擾,還請諸位長輩見諒一二。”
二皇子比他大,他說長輩倒也無可厚非,當然這裏的長輩肯定不包括他的同年徐北雲。
顧維禎聽了之後,不再相問,而是微側過身子,笑咪咪地問著徐北雲:“清臣可是準備拿這半闕詞於待會的詩詞評選?可曆來的南北詩詞選評,倒是從沒有半闕一說。”
徐北雲聽了,臉上帶著笑意回道:”北雲這詞隻是致敬定國公為國朝的戎馬一生。至於今日暢春園一行,也隻算來見識一下南方的舉子吧。並不曾想參與詩評環節。”
……
卻說此時的寧府天香樓,寶玉因為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當他從一處陌生卻似是很熟悉的床榻中醒來。
鼻中聞到的是一種極其舒適的香氣,正想轉動身子尋找香味的來源之時,卻發現他的下體濕潤了一處。
再一回想起夢中的場景,寶玉的臉上不由露出陶醉的神情。
許是候在門外的襲人瞧見聲響,從門旁起身走了進來。當襲人正想侍候寶二爺下榻之時,卻發現寶二爺臉上似有一絲尬色。
寶玉臉上掛著一絲微妙神色,局促地道:“襲人,你且回去替我取件下罷褲子過來吧。”
襲人一聽,臉上帶著幾會詫異的神色,寶二爺早就很久沒有尿床的習慣了。這剛一起床就要換褲子,莫不是寶二爺喝多了,睡一覺尿床了。
寶玉瞧見襲人臉上的神色,自知是她誤會了,當下把他睡夢中的場景敘說了一遍。
襲人自是已經過了天葵之年,聞言一聽,這是寶二爺開始長成男人了。
想到這裏,她臉上不由泛起紅暈,直從脖子紅到耳根子,一時煞是好看,竟把寶玉爺給看呆了。一時便哄著襲人和他做一遍夢中所發生的事情。
襲人自是有一顆往姨娘看齊的心。如果不是昨天耳邊聽到雲大爺的那翻話,說不定她此刻半推半就間就從了寶二爺。畢竟桂花院的那位在老爺麵前,比寶二爺還要能說得上話。
可是瞧著寶二爺當下的神色,如果不答應,他定然是會惱了自己的。
襲人最終隻能想到拖延的辦法,她羞澀地勸道:“二爺,這裏可是東府,假如一會如果有人撞見了。哪婢子真真是沒臉見人了。婢子先回去將二爺的換洗衣物拿將過來。二爺好先換了才是。”
寶玉聞言,才驚醒此地不是榮府。如果在東府做那種事情,被人撞見了。襲人說不得就會被太太打發出府。
想到這裏,他也隻好點了點頭,先由襲人回府去取他的衣物去了。
當襲人走後沒多久,寶玉卻聽到外麵傳來一道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