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7 治世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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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天錫爽朗地笑道:“那份差事不幹也罷。我本來就是替宣道大人看管工坊的,現在宣道大人走了,我才不給那姓魏的出力呢。今天我已經將司吏的牌票交還了工部,徹底自由了。”鄺玄也笑著說:“我這女婿辭了職,我也不想在工部幹了。而且,匠頭不屬於官吏,我更是自在,想去哪裏都可以呀!”童道生又讓二人落了座,問道:“那,你們今後有什麽打算?需要我幫忙的話,你們盡管開口。”餘天錫說道:“我與嶽丈都商量好了,準備南下投奔宣道。到時候,我給大人做護衛,我嶽丈幫大人搞工程建設,天大地大,我們定能做成些大事來。”童道生點點頭說:“既然你們決定了,那就去吧。我若不是官身,我也想長留在宣道兄長身邊,蒙其教誨呀……”
    過了五月節,就是襄陽的舉子們上京赴考的日子了,宋啟愚親自帶領州裏的學正等官員到臨漢門碼頭給四十幾名學子送行。他望著漸行漸遠的船隊,腦海中似又浮現出自己當年趕考的情景,不禁一陣惆悵。過了片刻,宋啟愚緩過神來。他轉身對著眾人略一拱手,說道:“眾位都回衙門辦差吧。本官也要到大堤上去看看,就此散了。”說完,宋啟愚帶著水司的隨員離開碼頭,向西行去。
    等宋啟愚走遠,其他的官員也陸續離開後,學正梁學古捅了捅吏司掌事孟慶彬,說道:“孟大人,你家的酒樓現在還能營業嗎?”孟慶彬壓低聲音說:“梁大人明知故問啊。現在正在修大堤,漢江邊上的酒樓還有幾家能接待客人的?”梁學古又說:“不知道咱們這位州牧要折騰到什麽時候。當年我們這兒是‘春堤繚繞水徘徊,酒舍旗亭次第開。’可現在又是除茶又是造堤又是減息的,弄得是民生困苦,商業凋敝。”孟慶彬也搖著頭說:“我聽戶司的人說,現在襄陽庫裏一共隻有幾萬兩銀子,再過些時日,我們都得跟著去喝西北風。”梁學古望著江麵說:“這象什麽樣子,一個做官的人整天跟那幫泥腿子混在一處,真是丟讀書人的臉。我們得想辦法讓省裏知道這些事才行。”孟慶彬有些猶豫,問道:“你是說到巡撫範大人那兒告他一狀?可是,這位大人一不貪髒二不枉法,咱們告他什麽呢?難道讓省裏來查賬不成?”梁學古急忙擺手說:“千萬不可,範大人以前也在襄陽做過知州。你知道他從咱們這兒弄走了多少錢?派人來查,那不是查他自己嗎!咱們再想想,最好能多聯絡些人,有了確鑿證據再說。”兩個人又在碼頭上嘀咕了一會兒,才各自離去。
    是夜,隨著一場豪雨,汛期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
    麵對人心不齊、石堤未成、民生不定的艱難局麵,宋啟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自己該如何麵對治世的艱辛呢?自己又該怎樣推行既定的策略呢?宋啟愚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