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節 末戰前鬥智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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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宋人唱歌,城下韃軍聽得刺耳,大部分韃子不會漢語,不解其意,不清楚宋軍在唱什麽,而聽得懂漢語的漢人與南人則別有一番感受在心頭。哪怕他們不了解這些歌的背景與意思,但聽到”單於命,春冰薄“,也知曉宋人在念叨著韃子沒好過!是啊,多少年過去了,這廣袤大地上的漢人依舊生存,而與他們為敵的外族韃子,遠的如匈奴、東胡、烏桓、鮮卑、柔然、鐵勒等等早已煙消雲散,消失在曆史長河中,近的外族如契丹、西夏和女真今在何處?別看現前的蒙古人兵鋒強勁,但當年的契丹、西夏和女真又差到哪裏去了?宋人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自公元1234年後,蒙古軍多次南下進攻,都被宋軍頂住,一些追隨韃子遠征的漢人,清楚普天下的國家勢力,隻有宋朝抵抗得這麽久。蒙古兵鋒之強,天下少有,從東打到西,無有不勝,滅國無數,征服了無數土地,達致遊牧民族侵占土地之極致!可就是這麽一支強軍,卻在南下大宋時屢遭挫敗,戰事自端平元年宋人的端平入洛開始,打到現在1258年了,大宋的疆土依舊完整,反倒是蒙古軍的宗王、萬戶一個接一個被打死,而宋軍戰死的知名將帥有幾人?據說,蒙古大汗都被大宋川將孟之祥打死了!當然蒙古人堅決不承認,隻說大汗因水土不服病死,但外人從種種跡象看出來,大汗還真的可能死在孟之祥手裏!今天,以蒙古宗王忽必烈之尊,親率大軍兵臨一個不知名的小縣城下,城內守將並不出名,知州陳宗禮是一個老進士,還是臨時工,兵馬都監康紀恒以前是個圓滑的老兵油子。可就是這樣的組合,率領宋人軍民們高唱軍歌,從歌曲中可以聽出他們的戰鬥決心與意誌堅定無比!張柔更是緊鎖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宋軍怎麽可能在一座小縣城裏放下如此高手來對付我軍?事先有準備?這不可能!當時大軍大張旗鼓,向著建康佯動,擺出了一副奪取建康的架勢,宋人朝廷不會不知道建康的重要性,怎麽可能在此預先擺下這麽強悍的兵力來守禦?如果給他選擇,他不願意在對方士氣正旺時進攻,這麽做就象兩個鋼矛頭對撞,會兩敗俱傷。他會圍困蕪湖城,斷水斷糧,時時襲擾,圍點打援,待宋軍懈怠後再行攻擊。但形勢迫人,目前己軍身處險地,不可久留,因此張柔沒有反對攻打蕪湖城。按照計劃,張柔作個手勢,一頭毛驢被一個宋軍牽著,毛驢上坐著一個人,後麵跟隨著十多個身強體壯的漢軍。他們來到城下,毛驢上的人仰高頭望向城上,還有些腫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哀。唉,曾幾何時,他路過蕪湖,意興風發,當地官員對他低聲下氣,巴結不迭。現在則是喪家之犬,聲名狼籍,他算看透了韃子,在他們那裏,身為南人的你連做狗都沒資格,他們的真狗比你待遇更好!對待他這樣的人,韃子連狗糧都不舍得發,態度粗暴無比。你幹不幹?不幹就殺了你!簡單而粗暴,對比宋廷對待文官的禮遇有加,簡直是一個在天,一個下地。可惜已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丟失大軍和土地,如今更要在蕪湖城下去勸降,公開露麵,這完全是自絕於宋人,當場社死。前大宋九江製置使袁玠坐在毛驢上,向著城上喊話道:“本官九江製置使袁玠,現棄暗投明,歸順大朝,現要求你們順應天時,歸順大朝,否則,將來身家性命難保……”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袁玠被韃將苫徹拔都兒痛毆一頓,滿體鱗傷,結果被張柔著人上藥,救了回來。說起來他確實命硬,要知道古代沒有抗生素。他喊得有氣無力,畢竟傷勢還在,喊得大聲一點可能傷口會裂開,不過張柔早有準備,他喊一句,後麵的十幾個漢軍就幫他傳話一句。聽得城上軍民義憤填膺、睚眥欲裂,這天底下竟有如此無恥之人!大宋朝有哪點對不起他,讓他享受了榮華富貴,然而他這樣的一個高官,韃軍入侵,他沒有抵抗,致使軍隊投降,土地丟失,他是大宋陷入被動的罪魁禍首,將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也!如果軍民們的目光是箭,則袁玠早被萬箭穿心矣。袁玠勸降自然是失敗的,蕪湖縣城上軍民寂靜,向著這狗漢奸怒目而視。不過韃子不在意,南蠻當眾自然不敢有異動,袁玠的價值在於給南蠻心中打入一根刺:“這麽大的官都投降了,我們為什麽不投降?”一旦蕪湖縣受攻,形勢危急時,這根刺就會發芽生長,南蠻堅決抵抗的信念就會崩潰,在韃軍有利時機產生奇效,則袁玠的作用就會展現出來。這也是兩軍交戰,彼此之間總是想要俘虜對方高官,用他們去敗壞對方的信念與決心,他們的投誠影響大,會嚴重破壞對方的士氣,降低對方抵抗力,等於殺滅敵人,動搖軍心,越大的官越有好處。這也是為什麽蒙古軍殺人不眨眼,還留下袁玠狗命的原因。袁玠喊完話,韃將苫徹拔都兒上陣,傲慢地用漢語向著城頭喊話:“獻城者有功,投降者免死,不降者盡屠!”接著大隊弓箭手出來,射出投降證進城。這是張柔的主意,他派人用硬紙製作了一種“投降證”,持此證可以保證俘虜人身安全、不受虐待不受侮辱、及時醫治傷員。當然,解釋權歸韃軍,所有俘虜必須經過甄別,以確保他們沒對聖朝軍人們造成嚴重傷害,否則有投降證,也照樣受到應有的懲罰。按韃子的尿性,他們不想多說廢話,隻想打破城池,殺個精光。張柔則相當狡猾,在沒進攻前想盡辦法去破壞宋軍士氣。投降證射進城內,你說宋人沒有心動是不可能的,他們眼睛亂瞟,有的人甚至在無人處就收起了投降證來!知州陳宗禮急忙派人去撿走那些投降證,下令曰:“私藏敵軍物件者軍法從事!亂傳敵軍言論者以‘背軍‘之罪論處!”而兵馬都監康紀恒則更絕,他下令押上來壹名韃子俘虜,從他的衣著形狀可以看出他確係真韃無疑。就在蕪湖縣西城上,宋人當眾將這個韃子活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