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渡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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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墨綠色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發著詭異的光彩,攝人心魂。他們是黑暗之中的獵手,是難以明說的古怪生物,是背負詛咒的生靈。
    也許是想象得太過於深入,水墨隻覺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待在船艙當中莫名的感覺到了一陣寒冷。
    ……
    “繼續借!”一咬牙,水墨無可奈何的讚同了墨飛羽的方法,畢竟他也不想出去麵對那些詭異的生物。
    運氣有時候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這句話是正確的,一個修真之士,德行、氣運、天賦、根骨,這些都是不可缺少的。
    自古以來,或是傳說種種,哪一個修成了仙位的,不是同時具有大毅力、大氣運、大天賦之士?
    一些人縱然一時風華絕代,天賦極好,可一生也總是坎坷,或是幼時喪父喪母,少時遇惡事,一路走去滿是風霜,表麵看上去仿佛乃是鎮壓一個時代的絕世之才,可也不過隻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最後,大多也是難得善終…可悲,可歎。
    神話之中的純陽真仙呂洞賓能修成,一是有人點撥他,二是天賦毅力好。
    墨飛羽不易察覺的麵向蕭若塵,想來,太上清塵仙門,七尊之一的無念上尊,能收這個人做弟子,就算他的天賦毅力都不好,那也一定是極其幸運的。
    說不準,這平平無奇的一個人,身上背負著相當厚重的氣運,而這一次也並非是死境。
    船上六人皆有自己的底牌,隻是沒有用而已,是否能死在此處還要另說。
    ……
    繼續焚書,一縷青煙飄向上方而後消散,這一次借的是十載氣運,即為往後十年,所有的好氣運都會壓在這一天。
    氣運這個東西也是有變化的,遇見一個人,遇見一件事,做了某一個小動作,氣運可能就會因此變好,或者變壞。
    但大格局總是難以變化的,這可能就是古書上所說的小勢可改,大勢不可違吧。
    有些東西,世間就是注定的,非人力所能改變,凡是人定勝天,那也不過是改了小事,在命數以內的事情。
    看著那一縷青煙消散,蕭若塵心中如此想到,忽然想到了那古書之上有一段話如此貼切:“天高地迥,覺宇宙之無窮;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
    古往今來,無數詩人感歎,最終也隻能長歎一聲,幽幽的道上一句:“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於悲風…”
    命中有時終會有,命中無時如何求?
    所以此番能否逃出這處迷霧冥海,隻能盡人事,聽天意,說白了就是看幾人身上背負的氣運夠不夠重了。
    就在此時思索之際,突生變故!
    其中一盞天運燈開始劇烈搖晃起來,而那盞燈所對著的,正是那個黑袍人。
    蕭若塵注意到一旁的方休麵色一變,隻這一分神的時間,他麵前的那盞天運燈的火苗也開始搖晃了。
    就像是有兩個看不見的人,就站在方舟與那黑袍人二人的天運燈麵前吹著,使得火苗搖晃不定,像是隨時都會熄滅。
    方休此時也顧不得了,先是衝到了那黑袍人麵前的那盞天運燈旁,張開嘴,一口舌尖血就是吐到了那油燈上。
    那火焰好似觸到了油一般,呼的一下,往上竄了數尺高,火焰熊熊。
    方休左手直接拽住那黑袍人的手,黑袍之下是一雙白皙的手,他右手雙指一並,在那黑袍人的右手掌上一劃,又在他自己的左手掌上劃出一道血痕,十指相扣。
    衣袖又是一拂,一陣真氣形成的風直接將一滴二者掌心之中流出來的血液,送入到了那天運燈中。
    墨飛羽麵色大變,眼神之中一抹驚異,一下子衝上前去,誰知方休怒喝一聲鶴退了他!
    “退開!莫忘了你我二人之間所說的話!”
    墨飛羽的麵色陰晴不定,卻也終究是沒有衝上去阻止,而蕭若塵敏銳的捕捉到墨飛羽有所動作之後,他麵前的那盞天運燈並沒有變化。
    也就是說,天運燈的變化和持燈的那個人的動作沒有太大關係,那麽問題顯然出現在方休和那個黑袍人自己身上。
    躲在一旁的水墨一直沒有過來,至於那個背負著長刀的壯漢,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所以也是站在一旁,也許是知道但是故意不過來…
    蕭若塵總感覺心中有些不安,於是以傳音之術詢問墨飛羽:“他究竟在做什麽?”
    墨飛羽聽見腦海之中的聲音後,又瞥了一眼方休與那黑袍人,還有感知了一下身後的年輕卦師水墨與那背刀壯漢,這才回聲。
    “同樣也是一種借運之術,那個黑袍人的運已經要盡了…而方休在把自己的氣運轉給對方,但顯然他也所剩無幾,所以這兩個人…”
    說到這,墨飛羽不再繼續言語,而蕭若塵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方修與那黑袍人之間,注定隻能活一個,而且還隻是有可能活。
    這兩個人相當於兩盞即將快沒油的油燈,其中一盞油燈將自己剩下的油全部添到了另一盞中,正是所謂添油續命。
    隻是像墨飛羽所說的一樣的話,就算那個黑袍人活了下去,身上所承載的氣運如此低,隻怕日後不會有好的成就了。
    而讓蕭若塵此時覺得古怪的是那個黑袍人從始至終沒有任何動作,像是毫無感情的木偶。
    但毫無疑問的一點是,那個黑袍人應當就是那個名喚弄玉的女修,隻是不知道二人之間的關係究竟怎樣?
    方休竟要不惜拚盡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對方,要麽有特殊原因,要麽情感問題,蕭若塵感覺更大的可能是後者。
    方休給蕭若塵的感覺就是十分狡猾,本來還以為應該是個六親不認的狠角色…
    不過這樣也好,有弱點的敵人才是好敵人,而沒有弱點的敵人,那就是命數了。
    方休此時騰出一隻手來,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張羊皮卷,羊皮卷的顏色就給人一種很古老的感覺,隻是上麵透露著難以言說的氣息,讓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