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回 甘丘遇汪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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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禹開離開積玉山後直往北飛去,很快就到了甘丘城外。
甘丘城的南城門大開,雖然已是夜晚,但進進出出之人絡繹不絕,城門口和城牆上甲士林立,一副戒備森嚴的景象。
甘丘城以東的琅陽城由逆天子占據,以南是暗夜神盤踞的積玉山,附近還有光明神教大軍壓境,甘丘城雖然兵精糧足,卻被群敵環伺。看著城上士兵緊張的神情,白禹開知道蕩王一定麵臨著很大的壓力。
多數城市的護城陣法是全封閉的陣法,即所有城門和城牆都被陣法結界完全護住。而甘丘城上空的護城陣法是半封閉陣法,隻存在於城上空,城門和城牆上都是沒有護城陣法的。如此防禦能力勢必大減,但能夠發動最強大的反擊,甚至隨時出城攻擊。
白禹開降落在南門之外一裏遠的官道上。他並非不想靠近南門再落下,隻因看見一個人正衝他在招手,於是就降落到那人身邊。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光明神教的翼火天君葛砷。
白禹開一落下便道:“翼火天君是如何得知我要來甘丘城的?”
葛砷道:“教主讓我在此等候柳土天君,是讓我傳達一個命令。”白禹開沉默不語,轉頭看向另一邊。
葛砷繼續道:“教主讓我告訴你,他要你拿下蕩王黑沃西的人頭。”
白禹開的心中咯噔一聲,心中暗道:“讓我殺了蕩王,那可是徹底斷了我的退路,我就徹徹底底成了真正的亂臣賊子了。日後我又如何去麵見黑帝?唉……我究竟是怎麽淪落到如此地步的?”
葛砷見白禹開臉色難看,便接著道:“教主說你若是立下此功,他親自為你解除焚神火,還要封你為光明神教副教主。”
白禹開強忍著怒氣,道:“我就是一個無名小卒,何德何能得教主如此器重?這麽大的任務,論功績、論能力、論實力、論才華都不應該輪到我,你們幾位教主的正牌兄弟都能輕易完成,何必讓我勞神費力地嚐試失敗後,再交給你們出麵完成。”
葛砷道:“這是教主的命令。”
白禹開苦笑道:“我自認能力低微,沒能力去完成這個任務。教主為何如此高看我?”
葛砷冷冷道:“教主自有他的用意,我們就不必揣測他的心思了。這件事對你而言是個機會,你好好把握就能成為我教副教主,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白禹開道:“段姑娘呢?教主有沒有說如何救她?”
葛砷笑道:“你果然惦記著段姑娘。教主說等你成了副教主,就能隨心所欲,救段姑娘更是你一句話的事。”
白禹開長長呼出一口氣,仰天看天,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教主為什麽會那麽器重我?比我修為高者,比我聰明睿智者,比我才華橫溢者,比比皆是。他為何單單要這麽器重我,為何這麽千方百計、軟硬兼施地想要讓我成為他的下屬?”
葛砷道:“此事我也不明白,教主做事常常出人意料。”
白禹開依舊是仰頭看天,道:“他一定是知道我的什麽事吧,不然何必如此在我身上下這麽大心力。”他的心中隱隱覺得不安,猜測自己白帝之子的身份很大可能是讓王三曜知道了。
“你還能有什麽事讓教主知道的?”葛砷問道。
白禹開笑道:“你認識教主有多久了?知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癖好,比如說喜歡俊俏的少年。”
“啊……你想哪去了。”葛砷一臉的嫌棄,“教主有心愛的女子,就是你認識的……”
“我認識的誰?”白禹開趕忙問道。
葛砷道:“就是你認識的韓子依呐。”
白禹開道:“你不告訴我也就罷了,別來騙我。韓子依是教內的銀帶使者,她要是教主心愛的女子,就不會但凡見個人就請安施禮了。”
葛砷笑道:“你這個人,能不能不要這麽聰明?我說是韓子依,你就假意相信得了。反正我是隨便說說,你就隨便聽聽。”
白禹開道:“我聰明什麽,我笨死了。我要是真聰明,就不會被困在光明神教了,也不會救不了自己心愛的人。”
“唉……你不必難過。我當年也被困無邊黑獄,任憑我使出渾身解數,任憑我發揮一切聰明才智,任憑我耗盡全部耐心,我都無法逃出來。沒有人是一帆風順的,艱難困苦總會有,也總會過去,看開一些,想淡一些,也許會有解決之道呢。”葛砷勸慰道。
白禹開驚奇地看著葛砷,此時的葛砷不像是為光明神做事的翼火天君,而是開導勸慰他的兄長。他笑了笑,道:“你這可不是光明神教的翼火天君說出來的話。”
葛砷道:“是啊,人是多麵的。”
白禹開問道:“後來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葛砷道:“後來,有個少年被關進了無邊黑獄,他帶領我們成功逃了出來。”
“那少年就是光明神?”白禹開問。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光明神,他還隻是一個四處求知求學的少年。”葛砷道。
白禹開看向葛砷,問道:“憑我現在的能力,如何救段姑娘?”
葛砷道:“我隻能告訴你,隻要暗夜神離開段姑娘的身體,她就能重新獲得意識。對暗夜神而言更換一個身體十分容易,就看她願不願意了。”
“多謝。”白禹開對著葛砷躬身行禮致謝,隨後他向著甘丘城內走了去。
葛砷看著白禹開離去的背影,道:“這位白公子和當年的教主一樣地神秘莫測,也一樣透著不服輸地勁頭。”
此時天色已深,城門即將關閉,白禹開跟著最後一批人進入城內。進入城內,他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走著,一路上低頭看地,心事重重。
走了沒多久,白禹開忽然停下了腳步,看見前方兩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這二人不是什麽陌生人,是被白禹開奪走家產後趕走的汪老爺和汪少爺。
這汪少爺依舊是那副半人半狗的臉,看上去十分可怖,此刻瓷牙咧嘴瞪著白禹開,恨不能衝上來將他碎屍萬段。
汪老爺雖然一頭白發,卻依舊滿臉怒容,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個竹筒,他一拉竹筒上的繩子,頓時一道亮光從竹筒內噴射而出,照亮了甘丘城的夜空。
白禹開知道這個傳遞軍情的煙火,他看著汪老爺道:“老熟人見麵,沒想到你如此隆重地歡迎我。”
汪老爺氣得臉色煞白,怒吼道:“我歡迎你?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上了歲數就不要輕易動怒,否則對身體不好。”白禹開道。
汪老爺氣得冒火,正要再罵,忽見四麵八方湧來一群一群的士兵,將他們團團圍了起來。其中,一名為首的將軍上前向汪老爺問道:“汪老頭,可是你發得信號?”
汪老爺趕忙道:“稟將軍,是我發得信號。此人就是謀奪我家產的賊人,還請將軍為我報仇。”
那將軍瞥了一眼白禹開,向汪老爺罵道:“你找死,屁大點事都要驚動我,老子不是給你做事的。蕩王讓你當了巡城校尉,是讓你盤查可疑之人,而不是讓你尋私仇的。”
“這位將軍,你那麽說可不對。”白禹開出聲道。
那將軍一愣,傲慢地看著他,問道:“我哪裏說的不對?你要是胡說八道,我打斷你的腿。”
白禹開道:“這位汪老爺說我奪了他的家產,你應當查問清楚再做決定。你不理是非對錯,對著老人家一頓怒罵,如此實在有失公允。”
那將軍道:“你這人可真是沒事找事,本來我想趕你走就算了,現在我聽聽你的建議,要問問是非對錯了。汪老頭說你謀奪他的家產,此事可否屬實?”
“屬實。”白禹開道。
那將軍一驚,看著白禹開,道:“果然是北界亂到了極致,惡人非但明目張膽作惡,而且還公然承認。你這是挑釁黑帝的秩序,還是挑戰我的手段?”
“既然賊人承認了,還請將軍為我主持公道。”汪老爺趕忙道。
白禹開道:“大忠與大奸,大是與大非,並不是表麵上能看出來的。”
那將軍道:“小子,隻要你上交汪老頭的財物,我會饒你性命。”
“將軍,那是我汪家的財產。”汪老頭急忙道。
“哎呀,都什麽時候了,隻要殺了他財產咱不要了。”汪少爺終於說話了。他走上前,手指著白禹開道:“他是光明神教的柳土天君。”
“唰”的一聲,將軍抽出寶劍指向白禹開,高聲道:“給我把這邪教小子拿下。”眾人一擁而上,將白禹開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