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招收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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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將軍府,管家何福,長史王謙正圍著何進,把收集到的消息報告給何進。
    “什麽,這小子去的時候帶了五六百人,回來的時候隻有五六十人。真是太好了。”何進大笑道。
    “聽說那些小孩,因為喝了黃河的水,全都得了痢疾。那小子為了不傳染其他人,居然這些小孩全部放棄,其中包括原來養在永安宮的那兩個護衛。”何福興奮的說道。
    “真是壯士斷腕啊,這小子是該誇呢,還是該可憐呢?”何進搖著頭笑道。
    “如此說來,封丘恐怕已經感染了瘟疫,這小子辛辛苦苦拿下封丘,結果卻感染瘟疫,真是天佑大將軍啊。”王謙拍著何進的馬屁。
    王謙,王粲之父,也是東漢末年的名士。此人不像袁隗等人,始終咬著何進屠狗賣肉的事情,而小看何進。王謙是全身心的為何進服務。在何進的軍中,王謙官居長史,地位僅次於何進本人,就連何進的管家何福,也不及王謙。
    王謙這名士自然不是白給的,一下子就想到了封丘在黃河大水之後,也感染的痢疾。當然,這種推測還是有根據的,畢竟劉協從封丘帶出來的人都感染了痢疾,那麽留在封丘的人,還會跑得掉嗎?
    王謙的話,何進還是很相信的。既然王謙都說封丘感染了痢疾,那麽封丘就感染了痢疾。現在何進想的是,要是劉協從封丘帶出來的人,把小王莊都感染上了痢疾,那就太好了。
    在何進等人高興的時候,太傅府中,袁隗一邊寫著字一邊聽著袁謙說話。
    一整張蔡侯紙上,隻寫了四個大字——袁盡天下。
    袁謙微微一笑,深知自家家主的真實想法,隻是老練的袁謙,根本沒有說破。
    “你說那小子的人全部感染了痢疾?”袁隗再次問道。
    “是的,安排在董重軍中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幾乎每一個人都提到這一點。在回京的路上,原來永安宮養的那兩百小孩,幾乎全部都感染了痢疾,估計這時候已經都死了。二皇子聽說這些人感染了痢疾,把三個營的人全部拋棄,隻帶了幾十個護衛回京。”
    “哦,這小子還真是成大事的料啊,比皇帝位上那個要強不少。”袁隗笑道。
    “還有,二皇子還發現了我們派到董重身邊的人,並把這件事情報告了孝仁太後,隻不過孝仁太後根本不相信。”袁謙說道。
    “一個身居深宮的小女人,知道什麽?不過這小子要看嚴了,不要讓他壞了咱們的事。”袁隗冷冷的說道。
    “謹遵家主安排。”袁謙說著,下去布置了。
    ******
    洛陽城南,一個叫匠奴營的地方,街道狹窄,房屋低矮,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惡臭,無數的蒼蠅在嗡嗡亂飛。
    街麵上,滿是麵色蠟黃的婦女,身穿單薄的衣服,在懶洋洋的走著。
    一群群四五歲的小孩,身上一絲不掛,在大街上來回跑著,一會兒鑽入這家,一會兒又鑽入那家。
    一個頭發花白,瘦骨嶙峋的老頭,斜躺在街角,眼神無力的看著街口那輛馬車,似乎在思考什麽。
    這人叫善修,是一個打造軍械的工匠,今年才四十二歲,隻不過眼睛有些遲鈍,力氣也不如年輕人了,所以被軍器司拋棄,沒有了工作。
    按理說,這樣的老工匠找工作不成問題,可是事情就是這麽奇怪,善修就是找不到工作。不但是善修,就是匠奴營中生活的其他工匠,也找不到工作。
    原因很簡單,象善修這樣的工匠,雖然工作經驗不少,可是工作效率卻明顯低於年輕工匠,所以,那些私人作坊,隻給他們開出一百五十錢一月的工錢。
    一百五十錢,可以買一石五鬥粟,或者三石麥,維持老工匠一人的生活還是可以的。隻不過現在洛陽不管的官營還是私營,打造的東西都不多,需要的工匠很少。如果善修這樣的老工匠去占了工匠的崗位,那麽善修的兒子們就會找不到工作。
    與兒子每月三百錢的工錢相比,善修的一百五十錢,就顯得不夠用了。所以,善修一直呆在家裏,沒有出去找工作。
    隻不過,今天情況有些特殊,街口來了一輛馬車,要招四十歲以上的工匠,主要是造紙和打鐵的工匠,每月三百錢,一次性結清兩年的工錢。如果兩年之後,還想繼續幹,工錢會根據對工作的熟練程度加減。
    唯一不好的是,這兩年不許回家。
    善修在權衡著,自己在家裏,純碎的是一個吃閑飯的。如果自己能夠接下這個工作,家裏就少一張嘴吃飯,孫女也就能有一件遮羞的衣服。孫女已經四歲了,如果再不穿衣服亂跑,會被人嗤笑的。
    如果自己接下這個工作,兒媳就能買一件像樣的衣服,年紀輕輕,真是愛美的年齡,卻整天穿著一件全是補丁的衣裳。
    如果自己接下這個工作,兒子也許就不用那麽累,也許就能多幹兩年。
    隻是,來人說必須幹夠兩年才能回家,這條件很是苛刻。要是被人賣了,兩年時間,屍骨都不知道去了哪兒。
    “媽媽,不吃,我不吃。”善修看著孫女痛苦的推搡著用樹根野菜搗碎,拌了一撮麥子麵做成的餅,大哭著叫喊。
    現在的天氣,好吃的野草幾乎被人挖光了,兒媳好不容易挖回來這些野菜和樹根,卻是苦得要命。
    “吃,不吃,打死你。”兒媳大聲吼叫,眼淚順著瘦消的臉頰,滑落到地上。
    “唉。”善修艱難的站起來,感覺頭有些暈,估計是餓的。用手扶著牆,站了一會兒,才感覺好些。
    善修艱難的挪到馬車前,輕聲說道:“算我一個。”
    “好,叫什麽名字。”馬車裏麵,一個文人拿著筆問道。
    “善修。”善修低聲說道。
    “好,在這裏打指模。”馬車裏麵的人遞過來一個盒子,善修用大拇指在裏麵摁了摁,在文書上摁下自己的拇指印。
    “來,這是兩年,一共七千二百錢工錢,這一石糧食,是我們王爺送你的。”馬車裏麵的人拎過一個錢袋,同時有人扛過來一袋粟米。
    “多謝。”善修沒有打聽什麽王爺,隻是木然的拎著錢袋,扛著糧食回家去了。
    家裏並沒有因為有了錢和糧食而喜悅,兒媳看著滿袋子的糧食,低著眉抽泣著。不一會兒,兒子回來了,詢問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拎起錢袋和糧食,就要送回馬車。
    “兒啊,為父知道你的心思,可是為父老了,不能再為這個家做點什麽了。不管怎麽說,這次是一個機會。就算為父兩年之後,不能活著回來,咱家得了這些工錢,也不算吃虧。”善修低聲說道。
    “父親。”兒子和兒媳哭泣這說道。
    “唉,也許兩年之後,為父又活著回來了呢?”善修慘然的笑了笑。
    “媳婦,快去煮飯,讓父親吃飽了再去。”也許,這就是作為兒子能夠做的最大的事情。
    同樣的事情,在匠奴營各家中上演。
    不是劉協不告訴他們去哪兒,而是劉協為了保證自己的基地的安全,所以不能告訴他們。假如有人泄露的劉協的基地地址,不光是這些工匠,恐怕劉協的其他人,也會慘遭屠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