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郭汜強攻敗馬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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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裏,左中郎將劉範終於見到天師道的使者,如果劉協在這裏,一定能夠認出來,這人就是葉新。
“劉中郎將,先建祭台,舉行祭祀,然後出兵與郭汜樊稠決戰。”葉新淡淡的說道。
建設祭台,祭祀天地是假,獻祭士兵是真。可是劉範不知道,還傻乎乎的命令自己帶來的郎衛幫著修建祭台。
眾人正在忙碌,一個郎衛過來:“將軍,馬騰韓遂來了。”
“馬騰韓遂?他們不在長平觀,跑到這裏幹什麽?”劉範有些惱火,如今郭汜樊稠大軍將到,作為軍隊的主將,居然跑到後麵來,這是怕輸得不夠快嗎?
“好像是因為軍隊的事情。”這個郎衛輕聲說道。
劉範冷哼一聲,跟著郎衛來到前廳。
前廳中,馬騰韓遂已經等的不耐煩了,見到劉範,馬騰頓時怒道:“劉將軍,你們承諾的隊伍在哪兒呢?”
劉範原本心中有氣,可是聽到馬騰的話,心中的氣頓時發不出來。原本四家約好一同出兵長安,如今馬騰韓遂已經入關,可是自己父親遲遲未到。
見劉範沒有說話,韓遂趕忙出來打圓場:“馬騰兄,劉賢侄肯定也有難處。”
“他有難處,我們沒有難處?說入京勤王的是他們,如今兵馬未到的也是他們。”馬騰惱怒,原本馬騰不想沾染朝廷的破事,但是作為漢室宗親的劉焉找上門了,以漢室宗親的名義要求馬騰出兵,馬騰沒辦法,這才帶兵前來。沒想到,事情是這麽一個結果。
“馬叔父放心,家父肯定會來,隻是在路上耽擱了。你看,我們兄弟不都在這裏嗎?”劉範不敢做其它承諾,隻好說自己兄弟在這裏。這就等於劉焉把兩個兒子作為人質放在馬騰韓遂這裏,不得不說,這種做法真能取信於人。
見這種情況,韓遂也幫著打圓場:“馬兄,消消氣,劉益州兩個兒子都在這裏,總不會不要吧,肯定是什麽地方出問題了,隻要解決好了,肯定會來。我們再等等,再等等。”
劉範也點頭稱是,馬騰也覺得有理,三方再度聚在一起,商議如何進兵。
長平觀,郭汜與樊稠並馬站在山坡上,看著前麵兩個不算大的營寨。一個是馬騰的營寨,一個是韓遂的營寨。
“樊將軍,前麵兩個營寨,我們一人一個,你先選。”郭汜很大氣的讓樊稠先選。
樊稠心中不爽,郭汜仗著自己兵多,明擺著欺負人。可是樊稠不能不選啊,如果不選,那就得合兵一處。很顯然,郭汜有三萬兵馬,其中一萬五千騎兵,一萬五千步兵。而自己隻有一萬兵馬,騎兵隻有兩千。如果不分開攻打營寨,那就得交出兵權,讓郭汜統一指揮。這樣一來,自己就失去了軍隊的指揮權。到那時,郭汜為了戰鬥取勝,完全可以把自己的隊伍送上去硬拚。到時候,仗是打贏了,可是損失的是自己的弟兄。
“我攻馬騰。”樊稠不得已,隨手指了一個營寨。
“那好,半個時辰之後,發起進攻,看看對方的情況。”郭汜說著,撥轉馬頭,去安排打仗去了。
韓遂軍中隻有一萬,郭汜有三萬。所以,郭汜不打算試探,采取直接攻打的戰術。
很快,郭汜軍中的步兵就集結起來,組成方陣,排在中央。步兵的兩邊,各有七千騎兵。騎兵是機動部隊,如果步兵這邊攻打順利,騎兵就一擁而上,一舉殲滅敵人。如果步兵攻打遇到障礙,騎兵的作用就是掩護步兵撤退,完成戰場的第一波試探性進攻。
半個時辰過後,郭汜三萬大軍出現在戰場上。
韓遂營寨,士兵們看到三倍於自己的敵軍,心中頓時哇涼哇涼的。如今韓遂不在軍中,軍中隻有韓遂的女婿閻行。看到敵軍三倍與自己,閻行心中也是一片冰涼。可是韓遂走的時候,把軍隊交給了自己,自己總不能給韓遂丟了吧。
閻行強提精神,一麵派人去給韓遂報信,一麵向隔壁馬超求助,一麵組織軍隊,固守營寨。
嗬嗬,敵軍一步步逼近,閻行的心一陣陣發寒。
終於,兩軍接戰。閻行的士兵依靠寨柵,不停的向外麵射箭,可是一萬軍隊有多少弓兵?在麵對三萬敵軍的時候,弱勢一下子就顯示出來。
“將軍,敵人好像並不多,士氣不強,指揮也出現疏漏。要是讓騎兵從兩麵包抄,很可能一舉拿下敵軍營寨。”伍習從戰場上下來,向郭汜匯報。
郭汜當然也看出了韓遂軍中空虛,按理說,韓遂也是成名的人物,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難道是計謀?引自己把軍隊壓上去?
想到這裏,郭汜沒有讓騎兵壓上去,而是讓所有步兵,全部壓上去。
麵對一萬五千步兵,隻有一萬人馬的閻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馬超呢?馬超怎麽還不過來救援?”閻行大聲詢問。
“將軍,馬超那邊已經回話了,他們受到了樊稠軍隊的攻擊,無法救援我軍。”
“媽的,天要滅我。”閻行怒罵一聲,提著戰刀衝了出去。
這時候,郭汜終於試探出韓遂軍中的虛實,一萬五千騎兵同時出發,向著韓遂的營寨撲來。
原本麵對一萬五千步兵都感到壓力極大的閻行,現在有增加了一萬五千騎兵,哪裏還有反抗的餘地。
看著一個個衝進營寨的身影,還有自己這邊不斷倒下的兄弟,閻行發出一聲悲鳴,下令撤退。
在激烈的交戰中,弱勢的一方想要脫離戰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閻行雖然下令撤退,可是真正脫離戰場的也就隻有一千餘人。
看到自己這邊的主將逃走,韓遂的士兵徹底失去了士氣,想逃可是逃不掉,隻好扔掉武器,向郭汜投降。
數千大軍,就這樣成了郭汜的俘虜。
郭汜坐在戰馬上,看著被包圍在中間的韓遂士兵,大聲說道:“你們之前是韓遂的兵,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衝入馬騰軍中,隻要抓到一個俘虜,你們就是我的屬下。”
韓遂的士兵哪裏有選擇,明明知道郭汜是讓他們去當炮灰,可是不去不行啊,身邊可是三萬大軍。打,打不過。跑,跑不掉。隻有拚了。
馬超這邊,倒是有條不紊的進行這戰鬥。樊稠有一萬兵馬,自然不能像郭汜那樣肆無忌憚地衝殺。而是以八千步兵主攻,兩千騎兵在兩旁遊弋。
馬超的本事原本比閻行要強一些,組織軍隊,依靠營寨抵擋樊稠,倒也沒有多大的壓力。
可是韓遂這邊營寨被破,郭汜用三萬大軍驅趕著韓遂的士兵壓向馬騰的營寨,馬超直接傻眼了。
馬超隻有一萬人,麵對樊稠一萬人,自然沒多大壓力。但是加上郭汜以及郭汜驅趕而來的韓遂士兵,馬超直接沒有戰鬥的勇氣。
“撤。”馬超是馬騰的兒子,自然沒有閻行那麽多顧慮,事不可為,直接撤退。
等郭汜帶著大軍殺入馬超的營寨,馬超已經帶著大多數騎兵逃走。韓遂的士兵十分努力,也隻抓到二千多俘虜。
高興的自然是郭汜,之前抓到韓遂八千餘人,有抓到馬騰二千餘人,部隊瞬間增加了一萬人。除此之外,韓遂的糧草輜重郭汜全部收入囊中,馬騰軍中的糧草輜重,郭汜也拿了一半。
在郭汜高興的時候,樊稠心中就不那麽爽了。雖然抓住一些俘虜,但是自己的隊伍也損失了一些。用俘虜填補了損失缺口,樊稠一萬軍隊還是一萬軍隊。
糧草輜重倒是得到一些,不過也不多,此戰過後,估計也剩不了多少。
雙方各自紮營,商量下一步計劃。
在郭汜與韓遂大戰的時候,劉協也沒閑著。
長樂宮前殿,數千工匠和一千多士子聚集在一起,討論著剛剛朝廷發放的政策稿件。
工匠分為十五級,五個等次,從低到高分別是學徒、工人、匠人、匠師、大匠。每一個等次分三級。最低級別為十五級,每年秩四十石。最高級別為一級,每年秩一千石。工匠達到匠師過後,可以根據需要,轉崗為對應俸祿的官員。
士子可出任老師,老師也分十五級,從低到高為試用、初級、中級、高級、特級。同工匠一樣,最低級別為十五級,每年俸祿四十石。最高級別為一級,每年俸祿一千石。達到高級過後,可轉為對應俸祿的官員。
這是給了工匠和士子一個上升的通道,過去,朝廷選官,是各州郡推薦,而州郡都掌握在世家手中,所以推薦到朝廷的都是世家子弟。寒門和庶民幾乎沒有做官的機會。
如今不一樣了,隻要士子和工匠,就有升遷的機會,隻要表現足夠好,還可以做官。
關鍵還有一條,沒有基層經曆的人不許提拔為官。意思很明白,沒有做過小吏的就不能夠做縣令,沒有做過縣令的就不能做一郡太守,沒有做過太守的就不能到京中出任各部主事。如此層層提拔,杜絕世家空降。
也就是說,過去世家靠著自身的影響,直接到朝廷做高官的路子就被堵住了。這樣一來,他們這些寒門子弟就有機會了。
“我去洛陽。我要這個機會。”一個年輕士子大聲喊道。
“我也去。”
“我也去。”
這種好機會,誰錯過誰就是傻子。
“好。”劉協站起來,笑眯眯的看著下麵這數千人,這些可都是這些年劉協花了極大的精力,讓暗字組考查過的。他們不但基本功紮實,最主要的是品行不錯,不是那種偷奸耍滑一門心思挖朝廷牆腳的人。
“你們現在就回家去,收拾好行李,今天晚上,到東麵都門集合,有人帶領你們去洛陽。”
送走了這數千工匠,等於挖空了長安能夠做事的匠人,今後的長安,估計量一件合格的兵器都做不出來。
至於那些士子,倒不是長安士子的全部,但是卻是長安做實事的全部。他們平時候做著長安絕大多數的文字工作,可是得到的卻是最少的收入,就算這樣,他們還要被世家盤剝脅迫。
如今這些人走了,幾乎會陷入停滯階段。
不知道是哪個偉人說的:“一個地方是否能發展,不是看官員得不得力,而是看那個地方有沒有幹實事的人。”
劉協深以為然,所以在洛陽急需發展的時候,劉協把長安的這批幹實事的人弄了過去。
槐裏,葉新的祭台終於搭建好了,長平觀的噩耗也傳來了。
“什麽?一萬大軍,隻帶出來一千多人,加上我帶走的親衛,也不到兩千人。你他媽的怎麽搞的,你看人家馬超,麵對與你同樣的情況,也能帶出五六千人。”韓遂破口大罵,跪在下麵的閻行一聲不吭。當初為了不被韓遂責怪,閻行才下令死守的。後來郭汜強攻,部隊已經撤不下來了。
錯,肯定是閻行的。在當時的情況下,不管閻行怎麽做,都是錯的。
馬騰這邊,馬超雖然沒有挨罵,可是心情的確不好。要是閻行能夠抵擋住郭汜,自己也不至於兵敗。說不定尋到機會,給樊稠重重一擊。可是閻行敗得太快了,郭汜隻是一輪試探,然後就全軍湧上,把閻行給滅了。
就在雙方都不高興的時候,城門的士兵匆匆過來,說郭汜樊稠帶著大軍,包圍了槐裏。
“對方多少人?”劉協臉色微變。
“看樣子應該有五萬人,兩杆大纛,分別是郭汜和樊稠。”守門的士兵回答。
“馬將軍,這事怎麽看?”劉範轉頭看向馬騰,現在城中的兵馬一馬騰為最,足足有六千兵馬。而韓遂不到兩千,劉範三人帶來的士兵加起來也不到兩千。所以,守城還得靠馬騰。
“劉中郎將,敵軍五萬,我軍不到一萬,傾其所有,我們最多能夠守住五天,五天之內,劉中郎將必須找來援軍。”馬騰也不藏著掖著,眼下之意,找不來援軍,這城就沒有守著的必要。
“行,我這就修書,請父親發兵救援。”劉範也沒辦法,事到如今,隻能依靠父親了。至於劉焉發不發兵,軍隊怎麽過李榷的防線,那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劉範想不到,作為老將軍的韓遂不可能想不到。隻不過,韓遂沒有說話,待到大家商量結束,這才回到軍營,命令士兵們衣不解甲,隨時準備戰鬥。
當然,韓遂的表現也不能不引起馬騰的注意。今天韓遂這麽反常,馬騰如果一點沒注意到,那就不是馬騰了。
回到駐地,馬騰第一時間命令馬超,親自去盯著韓遂的動靜。
夜晚來的非常快,在韓遂和馬騰之間周璿了一天的劉範,終於熬不住了,倒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就在這時,在劉範不遠的韓遂,看到劉範屋子裏麵的燈熄滅過後,立刻站了起來,走到門口,輕聲吩咐道:“立刻去讓大家起來,連夜離開槐裏。”
韓遂的士兵原本就沒有解甲,聽到命令,趕忙起身。不到一炷香功夫,韓遂的兵馬就整頓完畢,悄悄的離開槐裏,向並州而去。
守在韓遂兵營外麵的馬超,看到這一幕有點反應不過來。到這時,馬超終於明白馬騰為什麽讓自己來監視韓遂了。
如今韓遂走了,城中的實力再次降低,想要在劉焉到來之前擋住郭汜樊稠,幾乎是天方夜譚。
馬超剛剛回營,就看到全身披掛的馬騰,驚訝的問道:“父親這是要幹什麽?”
“超兒,韓遂是不是已經走了?”馬騰問道。
“父親怎麽知道?”
“今天議事,韓遂一言不發,為父就知道韓遂已經打定主意要走。如今韓遂走了,我軍根本無法抵擋郭汜五萬大軍,走吧,回武威。”馬騰說著,順手拿起兵器,走出了營帳。
不到一炷香功夫,一支數千人的隊伍從西麵出城,緩緩的向武威而去。
劉範是被守城的士兵吵醒的,當得到馬騰韓遂盡數離開的消息,劉範呆坐在床榻上,頓時傻了。直到郭汜殺入槐裏,劉範才想起來逃跑,可是一切都晚了。
郭汜絞殺了劉範、劉誕、種邵以及他們的親兵。這才找到樊稠,商量追殺韓遂和馬騰的事情。
韓遂現在有兵不到兩千人,馬騰有兵六千人,很顯然,樊稠適合追擊的是韓遂。樊稠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選擇了追擊韓遂,隻是樊稠不知道的是,這一去就成為李榷殺他的理由,因為樊稠在追上韓遂過後,居然沒有殺掉韓遂,反而把韓遂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