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活命莊有活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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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李蒙,自從打開長安的城門,跟著李榷造反,得了一個校尉的官職。李榷對這個反複無常的部下也不是十分信任,收繳了李蒙手中原來的士兵,從部隊中劃出五千西涼鐵騎給李蒙。
    李傕原本想的是,這些西涼鐵騎是自己從西涼帶出來的,自然對李蒙有製約和監督作用,這樣就可以製衡李蒙。
    李榷沒想到,李蒙在長安邊上居然被人襲擊,一戰扔掉了大部分戰馬,軍士也戰死近千,加上受傷,逃跑的,李蒙手上隻剩下不到一千完整的騎兵。
    看著跪在地上的李蒙,李榷大怒,下令把李蒙斬首。
    旁邊賈詡說道:“明公且慢,李蒙兵駐長安,後麵有我們的幾萬大軍,但是卻被人襲擊,搶走了馬匹,你說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當然是皇宮裏那位。”李榷說。
    “也許是,但是明公可曾想,就算皇宮裏的那位要搶我們的軍馬,他有那個本事嗎?羽林軍解散了,難道依靠那成天隻會練習跑步的閹人?”
    “難道是郭汜?又或者是樊稠?張濟在弘農應該不可能吧?”李榷思索著說。
    “李蒙,你同敵軍接戰,估計對方有多少人?”賈詡問道。
    “當時天太黑,看不清楚,但是漫山遍野都是敵軍,他們還主動向我們發起衝鋒,末將估計上萬人。”李蒙說道。
    “明公,現在長安能派出上萬人的騎兵部隊有哪些?”賈詡說。
    “你是說郭汜?”李榷說道。
    “不是沒這種可能。”賈詡說。
    “李蒙,這次雖說不全怪你,但是你還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下去領四十軍杖。”李榷命令打李蒙四十軍杖出氣。回頭對賈詡說:“本將覺得郭汜沒理由襲擊我們啊。”
    “明公可知,明公在朝中官職高於郭汜,收編了胡軫、楊定、李蒙、王方的部隊,軍隊多於郭汜,一旦有變,誰能把控朝廷?”賈詡說。
    “哼,居然敢算計我。”李榷大怒,站起來就要帶兵找郭汜算賬。
    “明公,且慢,其實在李蒙帶著敗兵到來,我就已經問清楚了,這群人穿著郭汜軍中鎧甲,雖然走得時候把路上騎馬經過的痕跡抹掉,是想不讓我們知道他們是誰,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武器是有製式的,我們的箭矢和郭汜軍中使用的箭矢,是有區別的,詡是從敗逃回來的士兵身上的箭矢判斷出是郭汜襲擊了我們。不過我們現在去找郭汜,恐怕不是好主意,如果我是郭汜,現在我肯定結了一張網,等著你來鑽。”賈詡分析道
    “那怎麽辦?”李榷說道。
    “現在我們損失了五千騎兵,郭汜增加幾千騎兵,我們同郭汜之間的戰力差別縮小,一旦打起來,我們兩敗俱傷,到時候皇宮裏的那位可就得意了。還有弘農那邊屯兵的張濟樊稠也能趁機滅掉我們。況且我軍收編了長安的軍隊,數量上勝於郭汜。但是我軍成分複雜,各部配合肯定出現間隙,一旦我軍有所鬆懈,郭汜乘機就可以滅掉我們。”賈詡說。
    “說,怎麽辦?”李榷開始不耐煩了。
    “我們隻有什麽都不做,抓緊時間拉攏皇宮中的那位,到時候我們得到皇權的支持,下旨命令郭汜,郭汜如果不從,我們就奉旨討賊,那麽百姓就會跟著我們,我們就能夠勝利。”賈詡說。
    “皇宮中的那個小兒,哼。”李榷氣道。
    “別看他小,他可是皇帝,你也同他交過手,這個皇帝的軍事指揮,個人戰鬥力,都是不錯的,所以我們的向皇帝服軟,等皇帝偏向我們的時候,我們再把皇帝帶到郿塢,這樣我們就可以用皇帝的聖旨,指揮天下的英雄,袁紹不聽話,我們就讓曹操去打他,曹操需要用聖旨招兵買馬,一定會去打袁紹的。”賈詡說。
    “是倒是這個理,可是本將已經得罪皇帝了,怎麽和他和好。”李榷說。
    “這個容詡慢慢籌劃。”賈詡說。
    藍田郊外,一群衣著襤褸的流民圍著一個壯漢,仿佛發生了什麽不可想象的事情。
    “真的嗎?”許多流民懷疑的問道。大漢朝從建立到今天,每一年都有流民。可是從來就沒聽說過什麽活命莊,還免費領取活命粥。
    隻聽那個壯漢說道:“當今皇上早就料到今年大旱,所以早早的就在三輔地區建了活命莊,你們隻需沿著這條路往東麵走十裏,就會看到一個莊子,那個莊子門口放著一個大鍋,裏麵裝的就是活命粥。你們要是不信,自己去看看就是,反正你們也不差這點時間。”
    “也是啊,我們到哪兒都是討飯,向東走也是走,萬一有呢?”一個衣不遮體的流民說道。
    “對啊,我也去,要是真有這等好事,我們一定給皇上燒香祈福。”有一個流民說道。
    “我也去。”
    “我也去。”
    一時間,所有流民都表示去看看。
    大旱來臨,最先吃不起飯的就是這些流民和黑人。他們沒有土地,全靠給別人做事賺取一點糧食維持生活。如今大旱來臨,那些中小地主自己都難以維持,怎麽可能請這些流民做工呢。結果就是,這些流民被逼到四處流浪乞討。
    馮翊郡,兩個漢子各自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在他們後麵,男女老幼一大群,眼神呆滯,死死的盯著對麵男子手中的孩子。
    就在二人想要交換手中的孩子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從遠處跑過來,大聲喊道:“你們要幹什麽,那可是你們的孩子啊。”
    兩個打算交換孩子的男人終於繃不住了,神情一軟,大聲哭道:“我們也沒辦法啊,吃了孩子,其他人還可以活,要是不吃孩子,大家都得餓死。”
    “你們這些人真是,皇上在前麵建有活命莊,你們不去吃活命粥,在這裏交換孩子吃,你們還是人嗎?”歐羊瘋大聲怒喝。
    “什麽活命莊,什麽活命粥?我們怎麽不知道?”眾人眼中終於露出一絲希望。
    “你們啊,遇到當今皇上,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皇上早就料到今年大旱,所以在各地建了活命莊。從今天開始,每個活命莊都有活命粥,你們隻需沿著這條路向東走,大概七八裏地,就能看到一個莊子,莊子門口,有一個大大的鍋,裏麵煮著活命粥。”歐羊瘋大聲說道,仿佛對方聽不見似的。
    下一刻,隻見那些原本餓得奄奄一息的流民,突然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快速的向著歐羊瘋指的方向跑去。
    也許是想著自己的孩子還在別人手中,有兩個婦人跑了一段,又折回來,抱起地上的孩子,忙不迭的向東追去,生怕跑到後麵,沒了粥喝。
    扶風郡,一個老人實在餓得不行,踉蹌幾下,倒在地上。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是徒勞的掙紮幾下,倒在地上,隻剩下胸口不斷的起伏。
    一群男女跪在旁邊,低聲哭泣。
    這時候,黃藥師緩步過來,放下背上的背簍,從裏麵拿出幾顆草藥,用嘴嚼了幾下,然後放到老人的嘴裏。
    那老人餓得分不清是什麽,隻感覺可以吃,於是咀嚼了幾下吞了下去。
    黃藥師又拿出一個水袋,灌了老人幾口。那老人居然奇跡般的睜開了眼睛。眾人看到老人活過來,趕忙向黃藥師道謝。
    “不用謝我,你們要謝就謝皇上。皇上知道你們受苦,特讓我們來告訴大家,前麵大約三裏的地方,有個活命莊,哪兒有活命粥可喝。你們現在過去,還趕得上。”
    “謝先生,謝皇上。”眾人看到黃藥師舉手投足之間就救活了人,把黃藥師當成了先生。黃藥師笑笑,轉身向前走去,還有很多人要救,黃藥師可不願意在這種虛禮上計較。
    活命莊,一群群流民從四麵八方趕過來,也顧不得粥是否燙嘴,端著就完嘴裏灌。
    莊子門口負責施粥的人也不惱火,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們,等到他們吃飽過後,這才把他們帶到一旁,並且告訴他們:“每個人在每個活命莊隻能吃一次粥,如果想吃粥,的到下一個活命莊。”
    那些流民們不解,可是沒辦法,隻好跟著活命莊的指引,慢慢的向東走去。
    一時間,流民從四麵八方向著活命莊流動,然後根據活命莊的指引,走上官道向著東麵的遷移。
    弘農地區,函穀關外,官道上全是流民,他們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目光呆滯地走向函穀關。
    函穀關關外,張濟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流民走入函穀關,絲毫沒有辦法。
    這麽多流民,可不是一點點糧食可以喂飽的,如果處置不當,很可能造成混亂。張濟可不敢冒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流民走向他們以為的虎狼之地——洛陽。
    函穀關,邊仁等六個新任縣令有序的排著隊,等著戶部侍郎魏攸分配流民。這些從長安遷徙來的流民,在聽到朝廷官員宣布的,隻要到所分配的縣去報道,不管男女老幼,隻要是個人,就可以得到授田十畝。以家為單位,每一家可得房屋一套。每年賦稅按照收成的二成繳納,壯丁每月服勞役兩天,除此之外,不用繳納任何錢糧。
    “這麽少的賦稅?是不是聽錯了?”一個流民小聲問道。
    “沒錯,就是這麽少。你們剛來洛陽,朝廷還會發放半年的糧食,不過不是米麥,是紅薯馬鈴薯。”宣布政策的官員補充說道。
    “什麽是紅薯,什麽是馬鈴薯?”流民問道。
    “紅薯和馬鈴薯是當今皇上研究出來的一種新莊稼,種好了,每畝可產糧食五十石。隻要你們認認真真的種地,到明年,你們就有吃不完的紅薯和馬鈴薯。”宣布政策的官員自豪的說道。
    過去大漢朝隻有黍粟麥等作物,每畝產量隻有一石,這就造成大漢朝的糧食非常緊張。也不知道皇上從哪兒弄來的紅薯和馬鈴薯,經過幾年的試種,產量高得驚人,普通土地每畝產量達到三十石,如果是肥沃的土地,管理得當,每畝可達五十石。
    宣布政策的官員,每每說出洛陽的這兩種特產,就會看到流民們驚訝的表情,虛榮心得到無限的滿足。
    “我要去洛陽,我要去洛陽。”不出意料,流民們紛紛表示願意去洛陽。
    宣布政策的官員見效果出奇的好,於是大聲喊道:“大家排好隊,聽從安排。”
    流民們自覺的排隊,前去報道。報道完畢,有官員帶著他們到指定的縣站好。
    “請問,官爺,我們是一個家族的,怎麽分成幾個縣?”一個老人小聲的問帶領他們的官員。
    “這是皇上的旨意,所有家族必須打亂,特別是主人和仆人要分開安置,避免互相欺負的事情發生。”領隊的官員回答。
    “哦。”老人也知道,一個家族裏麵,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人,其中一部分人老是愛欺負那些老實的人,家族裏麵因此也鬧出不少矛盾。現在好了,皇上把這些人分開,這種情況就可以避免。老人想著,心中不由得佩服起當今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