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四 漫長的戰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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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培毅用另一片紗巾,擦掉了瓦盧瓦臉上的汙漬,用自己的場能注入她的脖頸,修複了她斷掉的頸椎。
    除了有一顆不會跳動的心髒,除了失去了身體裏所有的血液,她還像是活得好好的。
    “世界會因為您的願望而終結。”
    那個神秘的女人,委托夏洛特王妃帶給周培毅的話,又響在了他的耳畔。
    她所擔心的就是這個麽?她希望我阻止我進一步獲得力量,還是希望阻止我像這樣逆轉時間呢?
    那些人口中的寒寂潮,真的是因我而起麽?
    周培毅冷笑著,把腦海中這些疑問全都打散。隻要看著瓦盧瓦栩栩如生的臉,他就覺得他必須去嚐試,試著把她帶回來。
    原本她欠了周培毅一條命,欠托爾梅斯和她的父親一個道歉,欠多年來被她鳩占鵲巢的貴族家庭一個公道。
    但當她如此光輝偉大的犧牲之後,當她用性命為雷婭、亞格甚至是周培毅自己爭取了時間後,周培毅覺得自己虧欠了她。
    她說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是被囚禁在牢籠的鳥。她像是崇拜神明一樣堅信,周培毅將會打破牢籠。
    不管她信仰的一切是否會實現,她現在都看不到。
    她還承諾會給周培毅看她的執念,在“時機成熟”的某個時刻。
    現在,恐怕也要失信了。
    周培毅斟酌了再三,為可能存在的危險和毀滅,為自己即將麵對的失望落空,都做足了心裏準備,最終,還是決定要試一試。
    老話說得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呢?
    他已經開始凝聚力量,帶著強烈的願望,想要逆轉這裏的時間。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不要這麽做。”
    飄飄忽忽的聲音,從極遠處飄蕩到周培毅的耳畔。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黑色長裙的,撐著傘的女人。
    在阿維尼翁死去時的記憶裏,周培毅見過她。恐怕,她也就是初代神子所說的“記憶”的騎士,委托夏洛特王妃向自己帶話的人。
    周培毅輕輕放下瓦盧瓦的屍身,先朝遠處的奧爾加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不需要過來,然後才重新看向遠處撐傘的女人。
    “我能猜到,隻要我試圖這麽做,你就會出現阻止我。”他低聲說,“但你的阻止,還不是能讓我停下來的理由。”
    女人切切實實聽到了他的話,略帶苦澀地說:“您需要更具說服力的理由。”
    “沒錯,我希望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當然,首先不要想著讀取我的記憶。”周培毅充滿了提防。
    “我不會做那樣自不量力的事情,騎士王陛下。”女人躲在傘後,“無論是您還是您正義直率的兄弟,我都沒有曾經試圖讀取兩位的記憶。”
    “你見過我弟弟了,所以現在他在你那裏?成了你的人質?”
    女人謙卑地說:“我當然沒有能力囚禁您的弟弟,陛下。您很清楚,我的能力並不足以限製他的行動,他似乎是自願留在我為他創造的囚籠。”
    沒錯,來星門之前,兄弟兩人商量過,弟弟作為神子,很容易被當做祭品,受到不僅僅是監察官,還包括曆代神子的獵殺,他最好想辦法躲起來。
    不過,兩人最初的計劃是利用“繭中雪”的能力,讓他躲在小雷婭帶來的能力裏麵,倒是沒想到會有人幫忙。
    “他還好吧?”周培毅問。
    “他很好,我為他帶去了一位故人,相信他此時此刻也不算寂寞。”女人答道。
    故人?難道是阿德裏安?那家夥的能力很弱,但是歪心眼不少,不被他欺騙就行。周培毅心想。
    他不知道,如今的阿德裏安已經被桎梏在嬰孩的身軀裏,不僅不能用他過去的手段欺瞞誘騙,還因為試圖奪舍的行為被周培仁厭惡。
    女人沒有在這些事情上欺騙他的理由,不過,她知道小仁身在何處,這也確實是她能夠和周培毅交涉的一個條件。
    “你保護了我弟弟,我會因此感激你。”周培毅說,“但這還不足以阻止我。”
    “您希望被我阻止嗎?這是您深藏的理性,在告知您衝動行事會招致可怕的後果嗎?”女人反問。
    “我希望你能給我充足的理由,讓我相信你對我那些雲山霧繞的判詞。”周培毅冷笑了一聲,“你似乎很害怕我,可我們並沒有見過。”
    “我們隻是此時此刻沒有見過,最後的王。”
    “對對對,你還把我稱呼為最後的王,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如果可以,我希望您永遠不知道。”
    周培毅又是一聲冷笑:“我不喜歡猜別人的心思,盡管有些人覺得我深諳此道。比起這樣互相試探,我更喜歡坦率一點的交流。我要聽你的理由,為什麽我不能在這裏嚐試複活她?為什麽我的能力和世界的毀滅有關?如果你想改變我的想法,如果你想我限製自己的能力,那就給我證據。”
    周培毅的話讓女人一時間啞口無言,她從陽傘之後低下頭,低聲回答說:“您的訴求,非常合理。”
    “我正在洗耳恭聽,騎士。”周培毅說。
    女人再次再傘後行禮,低沉的聲音從那裏飄蕩而來,清晰地響在周培毅的耳畔:“首先,瓦盧瓦女士並沒有死亡。至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凡塵俗世裏的那種死亡。”
    周培毅早就猜到了她會這麽說:“我知道,你要告訴我,星門之後的本質是意識的海洋,她的意識還活著。但你能告訴我,這片雲海裏,還是被汙染成如此深淵的雲海裏麵,哪一絲哪一縷是她呢?”
    “她就在您拿到的那枚匕首之中,陛下。”女人輕聲說。
    周培毅挑起了眉毛。
    女人繼續說:“那枚匕首,‘異信者的挽歌’,是一件奇妙的聖物。在我們的時代,它就已經聲名顯赫,當然,並不是什麽吉祥如意的好名聲。第十二代神子刪除了很多與它有關的記載,可能也是畏懼它所象征的東西。”
    “你的時代,比十二代神子要早麽?”周培毅問。
    女人笑了笑,答道:“是啊,我是十一代的騎士,是失敗了卻苟且偷生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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