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烏鎮決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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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天潤的帥旗一倒,戰場上的起義軍就更亂了。曆天潤的親兵急忙把曆天潤扶上戰馬,落荒而逃。
胡三、種世豹、林衝、魯達見到厲天潤遠遁,也都無計可施了。胡三跟跟種世豹說道:“老九,咱們2人帶人追上一追。”種世豹也隻好點頭,兄弟二人帶領幾百騎兵追了過去。此時戰場上已經沒大規模的戰鬥了,西軍將士開始收攏戰俘、清點戰利品了。
劉光世此時正在戰場上搜刮財物,旁邊的親兵頭子王三一直在勸解道:“二爺,二爺,小種經略相公和軍師都下令,先捉俘虜,戰利品由專人負責清點。”
劉光世怪眼一翻,衝著自己的親兵道:“你這個木瓜腦袋,統一清點,那就進了別人的腰包。趁著沒人知道,咱們先搶一點。”
劉光世時劉延忠的兒子,劉延忠讓種師道斬殺後劉光世就過繼道劉延慶的膝下。劉光世在劉延慶家裏排行第二,他的大兒子從小體弱多病,就沒加入西軍。劉延慶原本在環慶軍時位置在劉延忠之下,劉延忠死後實際上劉延慶吞並了劉延忠的部下成為最大的受益者。所以也許出於內心的愧疚,他對劉光世十分縱容,在那環、慶二州劉光世就成了典型的紈絝子弟。由於劉光世的不長進,劉延慶也對環慶軍的未來擔心。這次南征劉延慶無奈將劉光世帶在身邊,就是想讓他立下一些功勞,為今後接管環慶軍的大印積累些戰功。
今天劉光世帶領的一隻人馬衝殺了一陣,他覺得曆天潤的軍隊已經被打散了,就放棄了捉俘虜的任務,開始在戰場上搜刮起有用的財物了。曆天潤的牌刀手身上的步人甲是最吸引西軍的東西,這個一副步人甲能夠價值數百貫錢,種師道的懷德軍的步兵都沒有配齊。劉光世開始從起義軍牌刀手屍體上扒步人甲,當然起義軍身上的財物也沒與逃出他們的手心。
正當劉光世帶著他的部下亂哄哄的搜刮財物的時候,曆天潤的敗兵到了。曆天潤見到這裏有一股子西軍嚇了一跳,但是當他看著這些西軍正在搜刮財物,亂哄哄的來不及列隊的時候,心中大喜。當下一馬當先,衝進了這股西軍的隊伍中,一陣砍殺,殺出了一條道路,引著敗兵揚長而去。
劉光世見一股子敗兵從自己這裏逃了出去,開始並沒有在意。後來他的親兵王三對他喊道:“二爺,逃出去的好像是曆天潤!”
劉光世一聽驚出了一身冷汗,隨即他把腦袋搖晃的想撥浪鼓一樣,對著部下說道:“什麽tmd曆天潤,誰看見了,分明是一股敗兵。”
劉光世的部下紛紛稱諾應和著。
這時候,胡三和種世豹帶著騎兵追了過來。胡三看到戰場的情況,立刻就明白了。他狠狠的瞪了劉光世一眼,鼻子裏“哼”了一聲,跟種世豹繼續追趕曆天潤去了。
這時候王三輕輕對著劉光世道:“二爺,這個怎麽辦。”
劉光世用馬鞭敲了一下王三的腦袋,罵道:“你這個木瓜腦袋,還不給我追。”說罷,帶著人馬跟隨胡三和種世豹追了下去。
種世智今天也很鬱悶,自從在湖州跟起義軍打了一仗以後,神機營的威風大漲,種世智也得意起來。從湖州到烏鎮的路上,宋軍一路襲擾起義軍。實施這種襲擾種世智可是來了精神,時不時的將轟天雷、一窩蜂對著起義軍你營地就放一放。有時候埋伏路邊用突火槍偷襲義軍一番。總之,那段時間過的很自在。可是到了今天決戰的時刻,發現自己手裏除了還剩下100多隻突火槍,所有的火器都消耗殆盡了!看著吳麟和楊可世帶著人馬殺了上去,他很想也帶著神機營去衝殺。可是種師道在編練神機營的時候,明確說明不到萬不得已,神機營不可以參與白刃近戰。
種師道下這種命令,主要原因是宋軍在訓練步弓手的時候就非常難,一般的時候一個步弓手要一年時間,所有為了不必要的消耗,步弓手是不可以近戰格鬥的。訓練火銃手雖然沒有那麽難,但是神機營在開始編練階段,每一名士兵都是從原來步弓手裏選拔的,而且每個人都可以使用神臂弓。所有這些人都是不許近戰的。
種世智無聊的坐在一個小土坡上無聊的看著戰場,這是曆天潤帶著起義軍敗軍跑了過來。種世智並不知道這是曆天潤,否則的話他怎麽也得讓神機營上前衝殺。
此時種世智見敵軍衝了過來,名沒有讓士兵到大路上阻擋,而是紛紛士兵在土坡上用突火槍和神臂弓就是一陣發射。
其實在這距離上,西軍突火槍雖然用了新式火藥但是殺傷力還是有限,倒是神臂弓給起義軍帶來了一定的損傷。但是現在的起義軍最怕的就是這“轟隆隆”的聲音,最近跟西軍作戰,這個聲音實在是給他們帶來了一陣陣的惡夢。在種世智一陣槍、箭遠程打擊下,這支敗軍開始亂了起來。
在後麵僅僅追趕的胡三和種世豹等人本來已經很難追上曆天潤了,這時候前麵傳來“轟轟”的突火槍的聲音,眾人不禁大喜,緊催戰馬來到了小土坡前。
曆天潤的敗兵被種世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他現在也不知道這裏有多少伏兵,於是急忙整頓了一下部隊,開始向小土坡進攻。宋軍一般的部隊的步弓手如果遇見敵軍近戰無法避免的時候,一般情況下就是跑路。但是神臂弓手需要將神臂弓毀壞再跑,以免神臂弓落入敵手。種世智其實並不害怕近戰,畢竟神機營練習過近戰,他們的突火槍架近戰時就可以轉換成二股叉。
種世智指揮神機營準備跟曆天潤的敗兵近戰,此時西軍的追兵已經很近了。曆天潤一見大事不好,舍了部隊,帶著幾個親兵騎著馬落荒而逃。胡三等人追到戰場消滅了這股敗兵後,一查找沒找到曆天潤,問抓住的俘虜才知道曆天潤跑了。
胡三肺都要氣炸了,他當場對著劉光世道:“你把這些俘虜帶回去。我繼續追。”
看見胡三這麽生氣,種世智問道:“老八,你這是追誰?”
胡三道:“四哥,落荒逃跑的是曆天潤。”
種世豹道:“咱們現在去追,也許來得及。曆天潤幾個人騎的馬都是中原的馬,耐力不讓咱們懷德營的馬。再加上已經戰了半日,曆天潤人困馬乏跑不了多遠。”
胡三點頭道:“說得對,咱繼續追。”
曆天潤此時身邊隻有4個親兵了,大宋缺馬,尤其是缺少良馬。曆天潤和他的親兵有馬騎已經是不錯了,這些馬跑了半天,已經精疲力竭了。曆天潤感覺自己的坐騎越來越慢,可這時候西軍的騎兵已經越來越近了。曆天潤無奈道:“難道真的是天亡我曆天潤嗎?”
這時候他的親兵突然指著不遠的一條河,說道:“將軍,河裏有一條小船。”
曆天潤抬手喚船夫,道:“漁家,後麵又賊人追趕,麻煩你渡我過河,我這裏重金賞你。”
幸好那漁家沒有讓滿身殺氣的曆天潤等人嚇壞。他撐船靠岸,曆天潤等人棄馬蹬舟上了小船。一篙隻開,小船悠悠向河中心漂去。
胡三等人此刻也已經追到了岸邊,胡三招手向船上的漁夫喊道:“船家,你船上之人為官府通緝之要犯。趕快把船話過來,官家重重有賞。”
曆天潤聽了大驚,生怕船家把船搖回岸邊。別說搖回岸邊了,就是專家把船弄翻,自己這滿身鎧甲的在水中也不好走脫。於是他對船家說道:“救人救到底,過河後我重重賞你。”
那漁夫笑了:“將軍勿憂,小人張橫,也是受花石綱迫害之苦,才在這水麵中做些打魚渡人的營生,今日必保諸位周全。”說吧繼續操船遠行。
岸上的眾人見亮出官家身份,也不能說動漁夫,有些無可奈何。種世智此刻讓自己的親兵給一張神臂弓上好弓弦,他將這個神臂弓遞給了種世豹,道:“九弟,射他一箭試試。”
烏鎮邊上這條大河直通太湖,足有300步寬,此時小船已經快到對岸了。這幾乎是神臂弓的極限了,這麽遠的距離神臂弓早就沒有了準頭了。種世豹是西軍中的神箭手,因此種世智想讓他試一試。種世豹此時也不敢托大,於是從馬上跳了下來,端起神臂弓瞄準了半天,扣動了弩機。這種神臂弓的弩箭對著小船就飛了過去。曆天潤也沒想到官軍能在這麽遠的距離射箭,剛剛脫離官軍追殺的他心中有些放鬆,看見弩箭之時早就躲閃不及。好在船體搖晃,這一箭射中了自己的左肩。
強弩之末,不能川縞素。也是距離太遠,神臂弓的力道已失,再加上甲胄護身,這支箭隻是刺破了曆天潤左肩一點皮而已,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曆天潤用右手拔下弩箭,對著對岸罵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胡三等人見曆天潤已經遠去,無奈悻悻回歸。此時戰場已經打掃完畢,西軍全應上下喜氣洋洋,就等著各種的賞賜了。
胡三等人把追擊曆天潤的事情報給了種師道。種師道無助的自語道:“這裏的百姓寧願助賊?”他看著周圍破敗的烏鎮,陷入了沉思。
胡三等人見種師道沉默不語,也不知如何是好。秀州之戰以後,種師道知道當地的百姓寧可幫助方臘起義軍,也不理會官軍,因此也不高興,後來還是折賽花勸解,賞賜才發了下來。
種世智用眼睛向種山示意,種山此時也心領神會。他對種師道輕聲道:“四爺他們等著您的示下呢?”
種山的聲音讓種師道從沉思中醒了過來,他感覺有些失態,於是說道:“曆天潤逃跑非爾等之過,今日大勝,各種賞賜已經吩咐軍師仿照秀州例下放,你等退下吧。”
胡三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胡三等人走後不久,有人來報說楊可世已經親自到了轅門致謝。種師道不敢怠慢,引著諸將道轅門迎接。
楊可世看見種師道,遠遠的就下馬,站地上抱拳道:“多虧老親家,派兵相救,不然老夫就要命隕在那太湖邊了。”
種師道也跳下戰馬,還禮道:“都是為朝廷效力,何必客氣。”突然他看見楊可世身後有一個漂亮小夥,這個人正是宗英。
種師道衝著宗英道:“你是宗英吧,幾年不見成大小夥子了。”
宗英見種師道急忙下跪施子侄大禮,道:“參見伯父,多謝伯父對我父子救命之恩。”
沒等宗英抬頭,種師道笑著說:“這也全靠軍師運籌帷幄,來賢侄,這邊謝過軍師。”
宗英順著種師道的指引轉身的在折賽花麵前又磕了了一個頭,道:“多謝軍師。”
折賽花小的時候跟宗英定的娃娃親,小時後倒是見過幾次宗英,但是成人後就再沒有碰過麵。這是這幾年第一次見宗英,她瞪大眼緊端詳自己未來夫婿。折賽花沒想到種師道跟自己開這麽大一個玩笑,當宗英相她磕頭時候,她臉臊得像紅布一樣,頭也不回的撥馬跑了,身後留下了一排哄笑聲和一臉茫然的宗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