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巧配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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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師道教授了朱道榮將近一個時辰,朱道榮學習的津津有味,還要繼續學。種師道卻有些疲倦了。
    此時一個親兵跑了上來,在種山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種山眉頭一皺,走到種師道身邊小聲道:“老爺,查抄時候發現了一個錢庫,士兵們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種師道正好找到了一個借口,他對朱道榮道:“這個漢字拚音之法要想學會非一日之功。那邊查抄的錢莊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錢庫,你知道情況嗎?”
    朱道榮搖了搖頭,道:“請問大人,何為雙韻母?”
    種師道拍了拍朱道榮的肩膀道:“你好好琢磨吧。”然後對著種山道:“咱們看看錢庫去。”
    種師道從藏書樓往前院走,查超出的金銀布帛已經擺了一院子。種師道對著種山道:“這個方肥真的是夠肥的,咱們在方臘的偽聖公府也沒看見這麽多東西。”
    種師道讓親兵引著到了錢莊,這個錢莊和宅院緊挨著。很明顯這個錢莊給擴建過,前麵的門臉房、櫃台沒有什麽變化,而後麵的院子明顯擴大了,把周圍的民房圈起來不少。錢庫就在新圈起的院子的一排新建的石頭房子裏。說他是錢庫,因為這裏麵沒有金銀,而是存著近十萬貫的銅錢,是方臘永樂政權新鑄造的“永樂通寶”!還有三萬餘斤的紅銅。看來方肥是把這個錢莊當成永樂朝的鑄幣廠了。這些錢肯定是在大宋的土地上沒法流通的,所以士兵們也不知道怎麽辦好。種師道可知道這個是好東西,給他融化了就可以製造碗口銃。
    這時候又有一個士兵在另外一間屋子裏又有了新的發現,他報出來一個類似酒壇子的東西。這個士兵向種師道施禮後,道:“經略相公您看,在那個屋子裏發現了數百個這樣的壇子,這個壇子裏有一種黑乎乎的東西,聞起來香的很。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種師道往壇子看了一下,果然是一種黑糊糊的東西,用鼻子一聞就是能聞到一股子異香!種師道突然意識到了這個是鴉片!他頓時明白了方臘的所謂的神兵是怎麽練成的了。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這些鴉片似乎是剛剛提煉不久的,難道方臘在種植罌粟?罌粟也叫阿芙蓉,有人認為唐朝大食商人(也就是阿拉伯商人)帶到中國的,最初是作為止痛藥物的,宋朝的時候阿芙蓉籽或者阿芙蓉的提煉出來的膏在海商發達的中國的東南沿海已經出現了。但是中國人並不知道如何種植,更也沒人懂得如何提煉東西。大食商人攜帶少量的阿芙蓉膏在作為舶來品在藥店可以賣出高價格。
    如今種師道看到了數百壇鴉片,很明顯這些壇子是江南燒製的,而且壇子裏的鴉片提煉的技術不過關,呈現出糊糊狀態,這些跡象表明這些鴉片就是本地製造的。
    種師道急忙吩咐,道:“快把王定六和老三給我找來,這間放鴉片的屋子給我看起來,任何人不許靠近。還有把那個書癡給我叫到這裏來。”
    最先到的是朱道榮,他讓親兵給他拉到現場的時候還在琢磨雙韻母的事情呢。種師道見到朱道榮問,指著壇子裏的鴉片問道:“你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麽嗎?”
    朱道榮很不情願的看了一眼壇子,道:“這個好像是阿芙蓉膏,隻不過沒有阿芙蓉膏那麽純,這個東西希稀爛爛的。”
    種師道見這個朱道榮認識這個東西,繼續問道:“你可知它的來曆。”
    朱道榮道:“方肥原來做海商的時候受過傷,聽說還很嚴重,當時我父親找到了賣阿芙蓉膏的大食商人,給他買的這個止疼,救了他一命。也就是這次受傷之後,方肥也不能舞刀弄槍了,海商也就不幹了。至於這種稀爛的阿芙蓉膏怎麽來到,我卻不知道。”
    種師道又把他帶到了那間錢庫裏,問他道:“你知道這個錢庫嗎?這個方肥那裏弄得那麽多的銅料。”
    朱道榮道:“這一排庫房原本沒有,是方肥占了鄰居的地方擴建的。至於這些銅錢我是真不知道什麽時候鑄造的。不過這些銅料我是知道的,好像是當年方肥受傷的那次從就是帶回來這批銅料,受傷後就一直存到我家錢莊,說起來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他傷好後就回老家了,我也就去東京當講經博士了。對,就是這批銅料,當時有十幾萬斤!”
    種師道拿起來一貫銅錢。這些永樂通寶製造的還是很規整的。自從漢代以來,精良的錢幣都是以五銖錢為模板製作的方孔圓形錢。古代1兩為24銖,1斤為16兩,因此1斤銅料就是384銖。鑄造錢幣時候一般都是銅鉛各半,所以1斤銅料大概鑄造153枚左右的銅錢。一貫銅錢就是1000枚,耗費銅料6斤左右。這裏有將近10萬貫的銅錢,消耗的銅料多達60萬斤以上!剩下的萬餘斤還沒有鑄造的銅料可能是當年方肥存在錢莊的,但是他肯定在1年來所鑄造的銅錢遠遠高於當年存在錢莊的10幾萬斤銅,江南並不產銅,看來這個方肥一定是有渠道買到銅!這個消息對於種師道來說是十分重要的,在宋朝銅就跟銀子一樣是可以直接當錢花的,何況種師道製造碗口銃還是需要大量的銅!
    種師道正在琢磨這批銅料的時候,王定六和種世禮到了。種師道先對王定六道:“方肥肯定認識海商,能夠得到銅,還有阿芙蓉。方肥已經被押送汴梁,到那裏難免一死。派幾個精細的人找到方肥,爭取讓他在臨死之前說出購買這些東西的途徑。”
    王定六有些為難,道:“這將死之人還有什麽能夠要挾他的呢?”
    種師道想到了院子裏的那些女人,這裏麵要有方肥的摯愛的人,也許能夠要挾他一下。於是他對自己的親兵說道:“去,到前院帶過5個家丁來。”
    不一會就有5個家丁帶了過來,其中有一個從服裝上看是這個宅子的管家。這幾個人看見種師道就跪了下來。種師道抽出腰刀放在管家的脖子上,道:“你是方肥的管家,我問你方肥最喜歡的女人是誰?”
    那個管家有些猶豫,道:“小人,不知……啊!”管家話音還未落,種師道一刀就結果了這個人的性命。
    剩下的四個家丁嚇得連連叩頭,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這個結果種師道很是滿意,雖然有些殘忍,但是確實是最高效的一種方法。從他們七嘴八舌的話語裏,他得知方肥進城搶了很多女子,就是現在前院跪著的那些。但是方肥對那些女子也就是享受魚水之歡而已,都談不上喜愛。她最喜愛的就是自己女兒叫方瓊,是這個女兒為掌上明珠一般。
    種師道聽後,對自己的親兵說道:“就按照剛才的問法,再找幾個家丁問問,如果說的相同,就饒過這四人。”
    那四個家丁,連聲求饒。種師道的親兵裏都沒理他們,就轉身去提人了。這時候朱道榮攔住了親兵的去路,對著種師道施禮道:“大人,自古賢人有慈悲之念,好生之德,不要殺人了。方肥占了我家的宅院,我對方肥有些了解,他就是喜歡這個女兒,這個是真的。”
    種師道看了這個書癡一眼,道:“好吧,既然如此就不問了。把這4個家丁帶回前院等候發落吧。”這四人連忙向朱道榮和種師道叩頭,謝不殺之恩。
    種師道對王定六道:“想辦法跟方肥聯係上,隻要他說出這些紅銅和阿芙蓉的來曆,我就免了方瓊一死,並給他找一個好人家嫁了。”
    王定六道:“需從方瓊身上取一件信物。”
    “好”,種師道帶著眾人就來到了前院。前院的那些男男女女跪在地上快兩個時辰了,有些人已經快要暈過去了。這些男女看見種師道來了,又跪的精神了一些。種師道指著剛才問話的四個家丁之一問道:“去把方瓊給指認出來。”
    此時跪著的女人堆裏站起1人,對著種師道說道:“大人不用為難別人,小女子就是方瓊。”
    種師道打量了一下這個女子,發現這個女子倒是個大方得體的人物,眼睛裏雖然有些恐懼,但是也敢於麵對在別人眼裏凶神惡煞搬的西軍。就是這份勇氣就把跪在地上的方府家人比下去了。隻是讓種師道沒有注意到的是,那些家丁嚇得麵色慘白,迅速的把頭低了下去。
    種師道點了點頭,道:“好一個奇女子,放心我不殺你,但是需要你一件信物。你父方肥識得的信物。”
    那個女子眼睛裏透露出一絲慌亂,但是馬上就鎮定了下來,她對種師道緩緩說道:“小女子屋中首飾,身上的簪環,都讓貴軍查抄了,如今身上空無一物。”
    種師道聽了哈哈大笑,道:“好一個伶牙俐齒!”
    這時候一個丫鬟打扮的侍女站了起來,此人身形嫋娜,可能是極度的恐懼,站起身來渾身顫抖。這種可憐的模樣,居然讓種師道有些要保護她的感覺。這個丫鬟哆嗦著走到方瓊的身邊,把一件東西塞道而來方瓊手裏,說道:“小姐,給他們這個。”
    方瓊接過來一看,是一枚玉佩。於是不在猶豫,將玉佩遞給了種師道。種師道接過玉佩,近距離大量了一下方瓊,道:“沒想到方肥到有這麽一個出落大方的女兒。放心吧,我答應方肥給你找一個好人家嫁了。”
    這句話一說,方瓊“啊”了一聲,呆在了那裏不知所措了。
    種師道看見她呆在那裏,心中多少有些成就感。包括方瓊在內的院子的諸多人的生殺大權就在他的手裏。這種權力的感覺是他在那個平行世界無法享受到的。
    他看了一眼朱道榮,說道:“這書中自有顏如玉,現在顏如玉就在你麵前,這個方瓊就賞賜給你了。”
    朱道榮也愣在了那裏,道:“這恐怕於禮不合吧?”
    種師道瞪了一眼朱道榮,道:“老夫就是禮。”隨即用手一指那四個家丁,對他們說道:“朱道榮救了你們一命,你們四個今後就侍奉在他左右,看好藏書樓。他是本官人任命的西軍圖書館的館長,也是五品的官身,爾等不可怠慢。”那四個人自然磕頭謝恩。
    種師道有對種山道:“你去安排一下,今天晚上就讓他們成親。其餘方府家人都押到戰俘營去,準備收編。”
    種師道一道道命令說了出來,根本不問朱道榮和方瓊意見。朱道榮半響才緩過神來,心想:這個不僅是大賢人、大聖人,如此的霸氣,真是有王者之氣,他到底是什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