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鬼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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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心情的澎湃,玉笙的傷口使得他有點氣喘籲籲,一股血腥湧了上來,“噗”地從嘴裏噴出。看到玉笙又吐血了,靈塵慌著用自己的衣服去替他擦拭,心裏難受極了,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下來,玉笙微微一笑,說道:“我沒事,別擔心”。
    聽他這麽說,靈塵也無奈地含淚點點頭,說道:“大哥,我知道,我相信你。”於是,兩人靜靜地呆在這黑暗的石屋中,彼此感受著對方的存在與關懷。玉笙休息了一會兒,試著運功調息,雖然無法完全治療自己的傷勢,但減緩傷痛還是可以的,而靈塵則在旁邊靜靜地守著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玉笙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感到整個人輕鬆了一些,才在靈塵的攙扶下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兩個人摸著黑沿著進來的路去尋找出口,但出口處是一扇巨大的石門且隻有外麵有啟動石門的機關。兩人尋找多時未果,隻得又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石屋。石屋內陣陣冷風,突然間,在白骨的當中燃起了一縷幽藍色的火焰,靈塵嚇得緊緊拽住了玉笙。玉笙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懷裏,輕輕拍著她顫抖的肩膀說道:“有我,別怕”。
    慌亂的靈塵在玉笙的懷裏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她小聲地說道:“大哥,靈塵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玉笙停頓了片刻,輕輕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真實的名字是什麽,隻是師父幫我取名為玉笙。”
    靈塵將臉埋在玉笙的左肩上,微笑著點點頭說道:“那以後,靈塵就叫你玉笙大哥了。”玉笙傻傻地一笑,也“嗯”了一聲。
    這時,靈塵突然愣愣地望著石屋說道:“我怎麽好像以前來過這裏呀!”
    玉笙也奇怪地望著她。靈塵環視了一下石屋,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那幽藍色的鬼火處,她轉身對著玉笙說道:“大哥,我以前真的來過,這裏肯定有其他的出口。”
    玉笙好奇地看著她,問道:“你怎麽會來過這裏?”
    靈塵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似乎總在記憶裏恍恍惚惚地出現,從小到大總做同樣的噩夢,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那樣的夢境,有時甜美,有時又讓人恐懼……”說到這裏,靈塵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玉笙感觸到了她的變化,輕輕摟了摟她的臂膀,說道:“想不到你與我一般,都有一個模糊的幼年……”。
    靈塵也許沒有注意到玉笙的話,接著說道:“在夢裏,我來過這裏,還有一些身影在夢境裏,隻是看不到她們的麵容……,好像,好像有人就是從那裏出去的。”說著,靈塵指向堆有白骨的左側方向並緩緩地向那個方向走去。
    玉笙一把拉住了她,說道:“別過去,讓我來。”
    靈塵卻笑著對他說:“大哥,那裏肯定有出口,不然鬼火怎麽會在那裏燃起來呢?有空氣的地方才有火呀”。
    玉笙微微一愣,隨即開心地點點頭,說道:“靈塵說的是”。
    兩人在白骨左側的牆壁上發現了一個半球形的凸起,當玉笙扭動它時,另一道石門在兩人麵前打開了,隨著石門的打開,一陣清新的微風從石道中吹了進來。玉笙欣喜地抓住靈塵的手,說道:“走,我們出去”。
    而靈塵卻讓玉笙等等,她轉過身子,雙手合十向著那堆白骨喃喃念道:“謝謝你們,雖不知道你們是誰,但願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靈塵拜了拜,便隨著玉笙走入了密道。
    密道的盡頭一片桃花飛揚,這儼然就是玉笙每晚練功的地方,靈塵被眼前飛舞的花瓣迷住了,深藍色的夜晚加上皎潔如玉的月光,點點粉色的花瓣猶如夜間的精靈隨風而起,也隨風而舞, 美不勝收。當二人正陶醉在這美麗景致時,一道黑影加上淒厲的笑聲隨風而至,一把抓住靈塵雪白的脖頸。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玉笙和靈塵都措手不及。見靈塵被鬼魅卡住了脖頸,玉笙催動內力一拳向鬼魅揮去,而鬼魅卻突然將靈塵推到了他的前麵,使得玉笙不得不急忙收回拳風,而催動起的內力卻不由自主地反撲回玉笙的身體中,原本就傷勢未愈的玉笙又受內力反噬,按耐不住胸口的翻湧之感,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子搖搖晃晃地走向鬼魅和靈塵。
    看著雙眼模糊,意識已不太清楚的玉笙,鬼魅淒淒地陰笑道:“等我吸幹了她的血,看你怎麽救她”說完便將靈塵的頭發掠起,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向靈塵右邊的脖頸處咬下,靈塵驚得“啊”了一聲,便暈了過去。聽到靈塵淒婉的叫聲,玉笙似乎也失去了精神支柱,搖晃了兩下,“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而此時的鬼魅,滿意地看著昏厥的兩人,當他正準備咬向靈塵右邊的脖頸時,突然看到靈塵右耳根處有一清晰的胎記,如飛舞的蝴蝶栩栩如生。鬼魅睜大雙眼,驚異地看著那飛舞的蝴蝶,為什麽靈塵給了他這麽多的驚奇。鬼魅鬆開了抓住靈塵脖頸的手,跌跌撞撞地後退了幾步,驚異地望著地上的靈塵,雙手不自覺地抱住了頭,嘴裏恍惚地說道:“這,這不可能???”說完,他又一個箭步走到靈塵身旁,跪了下來,輕輕地將她抱了起來,仔細地查看了她耳後的蝴蝶胎記,過了半晌兒,他抬起驚喜又疑惑的眼睛看著前方,帶著少有的喜悅柔聲地說道:“玉塵,我們的小不點兒真的沒有死嗎?”
    這時的鬼魅看不出任何可怕的神情,取而代之的則是無限的柔情與悲涼,在他的身上背負了太多,使得他猶如地獄的鬼冷酷無情,也可以說,他真的是從地獄中從新爬出來的鬼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鬼魅收起了自己的欣喜,冷酷又回到了他的麵容上。他不能讓自己的喜悅衝昏了頭腦,他需要證據,需要證實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自己和柳玉塵的小不點,他怕被欺騙,怕極了。想到這兒,鬼魅將靈塵與玉笙一同扛在肩膀上走向莊子的後院。
    鬼魅把靈塵安頓在一個舒適的房間內,但這房間頗為隱蔽,在確定所有的進出口都能困住這個小姑娘後,鬼魅放心地帶著玉笙離開。鬼魅先將玉笙帶到一個黑乎乎的山洞裏,並運功為他療傷,這怕是他自從變成“鬼”以來第一次去幫別人。但鬼魅也留了一手,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粒丸藥塞進了玉笙的口中後,才滿意地點點頭,坐到一旁靜靜地看著玉笙醒來。玉笙在恍恍惚惚間感到一股暖流流入自己的體內,朦朦朧朧間,玉笙似乎感到一種親切之情,好像是師父的感覺但又不是,他慢慢地蘇醒過來,努力地去尋找自己師父的身影,可看到的卻是鬼魅陰冷的眼神。玉笙很詫異,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好多了但又沒有看到師父,看到的卻是鬼魅,難道是他救了自己!這樣的想法讓玉笙無法相信,他疑問的目光讓鬼魅一看就明了。鬼魅陰笑著,說道:“臭小子,你命真大,不過不要高興得太早,你吃了我的‘腐骨斷心散’,如果不吃我的解藥,你就活不過四十九天”。
    玉笙一聽後,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你救不救我,我都不領情,你殺了靈塵姑娘,我現在就替她報仇。”說完,玉笙揮起一拳便向鬼魅撲去。
    鬼魅始終陰笑地望著他,見他揮拳向自己撲來,也不躲閃隻是將自己手中的一顆小石子運力彈出,正正地打在了玉笙的身上,封住了他的穴道, 使得他一時之間無法動彈。緊接著,鬼魅似乎很開心地走到玉笙身旁,冷冷地說道:“臭小子,傷都沒好全就想報仇,不自量力,她是你什麽人呀?你這般為她拚命?”。
    玉笙心中一熱,說道:“你這個妖魔鬼怪,凡是正道中人都會殺之而後快,少囉嗦,既然技不如人,要殺便殺。”
    鬼魅陰笑著說道:“哎喲,嘴還蠻硬的嘛,你知道我是誰呀?”。
    玉笙也冷冷“哼”了一聲,頭一扭不理會他的提問。鬼魅得意地笑了笑,幽幽地說道:“你聽過江湖中的五方鬼厲王嗎?”
    玉笙一驚,難道眼前的這個鬼魅就是鬼厲王中的一個!他曾聽師傅說過,這五方鬼厲王是江湖中陰狠毒辣之輩,來無影去無蹤,行事乖張,無法用常人的思維去理解,是江湖上難以對付的角色。眼前的這個鬼魅就武功而言,怕是連自己的師父白正伯也不敵,行事確實是無法理解。
    想到這兒,玉笙默默一笑。鬼魅看到他的笑容,陰冷地說道:“小子,笑什麽笑?”
    玉笙看著鬼魅,笑道:“閣下莫不是東王鬼厲笑?”
    聽玉笙這麽一說,鬼魅“哈哈哈”大笑了起來,隻是他的笑聲無論在什麽情況下聽到都讓人不寒而栗。鬼厲笑陰冷地看著玉笙,說道:“臭小子,眼光還是蠻銳利的嘛,白正伯那老小兒還有個不錯的徒弟呀!”
    玉笙極為不喜歡鬼厲笑對自己師父的不敬,怒道:“請你對我師父尊重點,他老人家對我恩重如山,我不允許任何人辱罵他!”
    鬼厲笑也不理會他,冷哼了一聲,幽幽地說道:“那小妞還沒死,讓他的父親來抵命,我給他十天的時間料理後事,十日不見,就來替他女兒收屍吧!記住小子,天一亮你的穴道就會解開,如果縣老爺來救他女兒了,那麽,你就得死;如果他不來救他的女兒,那麽,小妞一死我就給你解藥。”
    玉笙心裏說不出的惱火,這是什麽邏輯呀,他悶哼了一聲,怒道:“何必那麽麻煩,那請你現在就殺了我吧,我用死換靈塵姑娘的活。”
    玉笙這麽一說,鬼厲笑陰沉著臉,冷視了他半晌,以刺耳的聲音說道:“我定的規矩你休想改變,臭小子如果你敢輕舉妄動,不但那丫頭保不住性命,就連白正伯一家我也一並收拾了。”
    玉笙怒吼道:“你,你,你敢!”。
    鬼厲笑冷笑道:“我有什麽不敢?”
    玉笙急得說不出話來,隻得恨恨地望著鬼厲笑。這可惡的鬼魅也不理會他,轉身走向洞口,淡淡地說道:“記住我說的話,十天”說完便消失了。